7、冷漠与温柔（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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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弥，你听我说，火焰——”
“闭嘴！”
云雀一拐子砸过来，劈头盖脸毫无情面。站在并中天台上的年轻的跳马叹了口气，今天这堂课想要顺顺当当讲完恐怕是难了。他只得用心跟眼前好战的小鹰打个不停，寻了个契机用将他逼进墙角，用鞭子将他的胳膊绞起，紧紧箍在自己身前，背脊压在冰冷的水泥墙板上。
“听我好好说一句不行么？”迪诺有些无奈地笑着，将自己全身的力气都压在云雀的身上。箍着他腕部的手心里感觉到脉搏的跳动。是他的还是我的呢？
“少废话，否则咬杀。”云雀的台词总是乏善可陈且有刻意撇清关系的意味，但那细长挑起的眉眼却让人没来由地想要冒着被杀的危险再三回味。
迪诺看了看他攥着拐子的手，虎口很粗糙，结了厚厚的老茧。当然自己也一样。
“恭弥。有一天我们可能不会再依靠它们战斗。而是别的……”
“什么？”云雀挑了挑眉，显然并不在意迪诺的说话，他陡然绷起身子想要寻找突破点，但迪诺的力道并不放松，他仍然没有挣开束缚。
“你也见过纲的火焰了。我想我们应该都拥有那种力量的潜质……只是还没有找到一个适合的突破口而已。”
云雀终于略略安静了一会。“你是说，我们都可以使用那种火焰？”
迪诺看着他的眼睛，微微笑了笑。
“谁知道呢，只是觉得，这应该是一个不错的发展方向。就像当年手机叫做大哥大，像块砖头可以砸死人；而电脑则有装三间房子那么大。现在手机揣在兜里，电脑也就是个本子而已。人人都在用。”
“你到底想废话什么？”
“嗯……我想说的是，如果你能够用纲那种火焰的话，一瞬间应该就能挣开我现在的束缚。” 迪诺认真地想了想，“而且，据我所得到的情报，火焰的力量，应该与彭格列指环有关——”
云雀终于瞅到他的空隙，猛地挣开了拘束，迪诺后退的瞬间首先考虑到的便是摆好防御的姿势，防备云雀出其不意地扑上来。但奇怪的是这一次竟然没有，云雀静静地站在远地，嘴角是有些挑衅的弧度，仿佛在嘲笑之前迪诺的说话；然后他伸出手，将彭格列指环从上面扯下来。
“你既然这么宝贝，那你拿去好了。我对它毫无兴趣，也不需要靠它来战斗。”
戒指喀拉一声掉在天台的地面上，骨碌碌地向边缘滚去。迪诺手忙脚乱地去追，一个重心不稳便狼狈地仰跌在地上。他诧异地看到云雀已经捡起自己的校服外套重新披上，而上课的钟也已经响起了。
“不打了么？”迪诺爬起身来，奇怪地问。这个好斗的学生竟然会首先罢战，恐怕明天太阳会从西边升起来了。
“没兴致。”云雀冷冷地丢给他个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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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背影在眼前越来越淡，让迪诺觉得心中有一块也似乎跟着那背影一起，渐渐变成了一片苍白。那苍白的颜色浸满眼帘，因此他在睁开双眼的那一刻，看到天花板和窗外净白的阳光，一时间恍惚不知身在何处。
“笨徒弟。”里包恩的飞腿毫不客气地迎面招呼过来，踢得迪诺嗷地一声，险些带着满身的输液管子从病床上滚下去。
病房里众人十分欢乐地看着这个情景，打打闹闹地抢着探病用的苹果，水果刀张牙舞爪地在头顶上划出很危险的弧度。迪诺揉了揉满头的碎金，将自己的意识拉回了现实，疲惫的脸上终于回复一点红润的色彩，并且小小地打了个呵欠。
“呼……呀，好久没睡这么好了。”
“笨徒弟，你就是故意受伤在给自己放假吧。”
里包恩毫不客气地坐在床沿边的小几上，看上去就像个会动的玩具娃娃。他大嚼着桌上的探病糕点，揶揄着自己的徒弟；满病房的探病一干人们闹腾得不行，只有泽田满脸担心地坐在床边的圆凳上，有点紧张地问：“迪诺前辈，你没有事吧？”
“好像还没死呢。”迪诺笑着撑起了身子，朝打闹成一团的家伙们吼了一声“我在养病呢！！”可惜没人搭理他。他心中有些快乐，却又藏着一点寂寥，是那挥之不去的苍白之处，渐渐淡去的背影。
“该死的梦……”他喃喃骂了一声，问向身边乖乖削着苹果的泽田，“那件事情……怎样了？”泽田眼中流露一些为难的神采，他尚未开口，里包恩已经捧着暖暖的红茶杯子接过了话头：“——很糟糕呢。先不说里纳家族和我们的关系，问题是云雀现在的状况。这件事情让他已经持有并使用‘魔方’的事情公之于众了；而且大家也已经见识到了‘魔方’的力量，他的危险恐怕会更严峻呢。”
“那个笨蛋！……”迪诺咬了咬牙，“他现在人呢？”
小小的家庭教师耸了耸肩，而泽田也垂下脸去。
“虽然从家族考虑，我不得不说他现在离开是十分明智的，但是眼下真的情况很危急呢。”里包恩背着双手说道。他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迪诺，“不过你还是打消你那些念头吧，找人的事情让纲去安排。加百罗涅那边想必也不允许你那样做吧？”
病房里渐渐安静下来，大家似乎都意识到谈到了关键的地方。
里包恩变魔术一般拿出迪诺的手机，扔在他面前。
“里面有上锁了的音频传送啊。我可以听听吗？”
迪诺笑着叹了口气，什么都瞒不过自己的这位小老师。他熟稔地输入密码，加百罗涅十长老的密令立即在病房狭仄的空间里回荡开来。
“如果恭弥拒不交出魔方，那么彭格列的态度也会是一样的吧？”
“我……我们不会伤害云雀前辈的！”泽田有些激动地叫起来，但里包恩却冷着一张脸。他把红茶杯子重重地放在桌面上，跳上泽田的肩头。
“探视时间到了，我们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呢，快走吧。”
房间很快变得空荡荡的。迪诺很怕这种感觉，他掏出通讯器让罗马里欧上来陪他打游戏。很快迪诺就败下阵来，罗马里欧倒是兴致勃勃，吼着要一较高低，连眼镜圈都闪着兴奋的光泽。迪诺倒在床沿上，天色已经黑了，但他在玻璃窗上隐约看见了谁的侧脸，像夜空的流星一闪而过。
“恭弥……？”
“——恭弥！！”
他整个人跳起来，冲向门外。罗马里欧愕然抬头，看向窗外时，不过是黑漆漆如墨一般的一片。他们愣了半秒，才想起急忙追过去，好在迪诺并没有跑远，他独自一个人站在窗外的回廊中央，夜风打着他的脸，被挣开的绷带头垂落下来，一圈圈落在地上。
迪诺笑了笑，试图自己将散开的绷带缠回去，但失败了，他无可奈何地向罗马里欧招了招手示意帮忙。罗马里欧有些犹豫地走近，果然看到他一脸落寞神色，幽深的眼睛里仿佛倒映着点点星光。
“痛死了。”迪诺笑起来，有些孩子气地撇起嘴角。“罗马里欧，你看，我是不是像是疯了？”
倒回病床的时候，迪诺轻轻地吁了一口气。乱七八糟散放着的游戏手柄和被偷偷拔掉的输液管子静静躺在那里交叉纵横，看起来像是世界毁灭的前兆。他突然听见窗外有细微的响动，陡然坐起来，这一用力便牵动了身上各处深浅不一的伤口，让他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头，却又想起自己恰才荒唐的举动。
管它的，说不定又是经过的运输车震动了玻璃，或者谁家的猫不安分地跳上了窗台……他微微晃了晃神，有些发寒的夜风从窗户里灌了进来，云雀却已经站在了他面前。
这种类似于僵局的状态大约持续了三秒，迪诺大脑延迟反应的结果是选择往床上一倒蒙头大睡一边喃喃念着“我又在做梦”之类的句子。云雀没好气地一拐子挑飞了他的被子，细长的黑色曈眸对上反射着月光的金发和那被映得有些类似于琥珀色的双眼，彼此都透了点揶揄或者狡黠的笑意。
“我可不是来探你的。……只是欠你一个人情罢了。”
迪诺笑出声来。“——是么。”
“既然如此……那就陪我出去吹吹风，权当是还这个人情好了。”
罗马里欧听见响动的时候，抬头看见自家BOSS像是十一二岁的少年携着班里的优等生兴奋地实施逃学计划一样，拽着云雀的手从病房的窗户里翻出来。他看见罗马里欧正望这边看着，很不好意思地做了一个抱歉的手势，抓着身后看来似乎不太情愿的云雀，消失在夜幕之中。
罗马里欧笑了笑，低头装作没看见。他点燃一支烟，烟头的微红在一片静寂的墨黑里忽明忽灭。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冷漠与温柔（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