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6球 ...
-
青叶城西的排球部很强大这件事，小笠原直希一直是知道的。
尤其是及川彻，毫不夸张地说，他是青叶城西排球部的灵魂支柱。虽然平时看起来是那么轻浮的一个家伙，但是他在排球场上的光辉事迹和威名，小笠原直希简直不要听得太多。
“青叶城西……会输吗？如果有那么一天的话……”
不知为何，那一天，叫做西谷夕的少年的那个眼神，一直定定地烙印在小笠原直希脑中。
那个眼神，充满了对胜利渴望的光辉。
那个眼神，她不陌生——她知道这是下定决心必行某事时才能散发出的熠熠光辉。
不是玩笑话，不是自不量力，而是真的——真的怀抱着那种坚定的想法，少年才能用那样的神情和目光说出那句自大的话。
但是……如果只是少年一个人的觉悟，那么，终究是夜郎自大。排球也是团体活动，只有一个人的觉悟，是不可能成为王者的，除非……队伍里的所有人，都已经有了那样的觉悟！那个叫做乌野的队伍，已经有这样的觉悟了吗……
“什么会输？直~希~酱~”
只是过分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当回过神时，及川彻那张俊脸已经足足离她的脸只有十公分不到的距离了！
小笠原直希想都没有多想，条件反射抄起手边的炒面面包，直接对着及川彻的脸挥了过去，糊了他一嘴炒面和番茄酱。
“呜哇……直希酱总是这么不温柔，会找不到男朋友的！”及川彻伸手一抹，看见指尖那抹番茄酱说道。
“喔？是吗？你不是第一个这样说的人了。”想起自己昨天才被电车上的那个女生嘲讽整天只知道读书活该没男朋友的事情，对于及川彻的这番言语，小笠原直希只是淡淡回应，并不恼怒。
“女孩子要温柔可爱一点才讨人喜欢喔~”及川彻说着，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将手指探向嘴唇，湿润的舌从微微张开的唇中探出，同时直勾勾地盯着小笠原直希，极为缓慢地舔掉了自己指尖的番茄酱。
原本还在嚼着食物的小笠原直希看见及川彻的这个动作后瞬间凝固住了。
——及川彻忽然在这一瞬间找回了在小笠原直希面前属于自己的男性魅力光辉。
在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小笠原直希对他的各种嫌弃和毫不留情的插刀，都让他一度怀疑自己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毕竟他是出了名的万人迷，很少有女生不喜欢他，更别说是像小笠原直希这样耿直不加掩饰地……嫌弃他了……他甚至还一度怀疑，小笠原直希可能和她的名字完全相反根本一点也不直……
“及川同学……”
及川彻双眼放光，在脑中自己拼凑出各种可能从小笠原直希嘴里蹦出来的夸赞他的词语……
正常版：及川彻，没想到你也挺帅的嘛！
痴汉版：及川彻，你……过来！让我帮你舔完脸上的番茄酱！
少女漫画版：没、没想到你是这种及川彻！我的少女心苏醒了！你就是我的炒面面包君！LOVE LOVE LOVE~光~波~发~射！
……
——“你刚才打完排球有洗手吗？”
事实证明：做人呐，脑洞真的不能太大。
******
结束了一天的功课，小笠原直希整理好自己的笔记后，想着这周末要给黄濑凉太补习的事情。
上帝在某些时候的确是公平的。他赐予了黄濑凉太一副颠倒众生的皮囊，但却没有给他一个足以应付学业的聪明脑子。成绩总是在惨不忍睹与更为惨不忍睹之间徘徊的黄濑凉太，在临近大考测试时，都不得不求助于他亲爱的学霸朋友小笠原直希，进行疯狂的临时补习。
在补习的过程中，小笠原直希深刻体会到人类所存在的智商差距是一件多么赤裸残酷的事情。这个社会存在阶级上的贫富差距，那或许还能靠着奋斗和努力去缩小或改变这种差距，可是智商……人可以整容变美，却没有办法通过补习来变得聪明。智商的差距是永远无法改变的。
用人话来说就是——黄濑凉太你还是好好打篮球和当模特吧，读书不适合你，真的。
虽然黄濑凉太在学习上的技能点让小笠原直希看了想删号，但她还是本着答应的事情就应该好好去完成的原则，在周末的时候，特地提早到了神奈川的图书馆。有一本她需要的数学教辅书，无奈在学校和本县的图书馆怎么也找不到，于是决定来这里的图书馆碰碰运气。
只能说上天还是很眷顾小笠原直希的。
在多番咨询图书管理员之后，小笠原直希终于找到了那本自己一直想要的教辅书。和图书管理员再三确认后，她按照管理员提供的位置，坐着电梯上了图书馆的三楼，往管理员说的最里面的教育分类走去。
图书馆的三楼非常安静。
时值早晨，靠着窗边的桌椅上坐着零零星星的人。熹微晨光透过敞开的窗户洒落在桌面上，一并馈赠的，是来自清晨的风和一天的好心情。
微风微微摇曳起小笠原直希的发梢。她深吸一口气，很是喜欢图书馆里那股若有似无的新鲜油墨味以及……老旧书本散发出的特有的时光的味道。
她需要的那本教辅书在蛮偏僻的角落，她花了好一会儿的时间，才找到那个不起眼的“教育分类”。
“唔……”
小笠原直希顺着指引走进两排书架之间。
“第三排……第七本……”
小笠原直希瞥向标注排数的号码。她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目标，很是乖巧地按照剧本设定安静地躺在“第三排第七本”的位置上。
只是……
“这个高度……”
小笠原直希蹙眉，发现这个第三排对她颇为不友好。从下往上的第三排书架，竟然比她整整高了不止一个脑袋。
（这借个书，又不是在打排球，还要求我有身高才有借阅资格嘛？）
小笠原直希如是想到，心里有一丝哭笑不得。
她用目光左右搜寻了一番，却没有看到可以垫脚的椅子。无奈，她只得伸长了自己的手，尽最大能力踮起自己的脚尖，希望能触碰到那本书。
这个时候，她真是由衷地羡慕起诸如及川彻、黄濑凉太这样的大高个。
他们肯定是轻轻松松一抬手，就能够到书本拿下来……
哎……都怪自己长身体的时候沉迷学习，没有多多运动……
就在小笠原直希屡试未果打算放弃自食其力去找管理员寻求帮助时，她的手竟然碰到了那本书！
激动不已的小笠原直希就要抽出了教辅材料——
她却没能抓住那本书，而是让它径直掉了出来——
完了！她的脸——
小笠原直希那时候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不知道书和手机这样砸脸，哪一个会比较疼？
她还记得，她以前被手机砸到脸的惨痛经历……
虽然她真的很不愿意想起……
……
……
紧接而来的是一阵诡异的平静，平静到有些过分的漫长，仿佛时间都已静止。
“这位小姑娘，你还好吧？”
预想中的“书本砸脸”时间并没有发生，反而是身后，响起了一个有些慵懒散漫的声音。
小笠原直希睁开眼睛，只见那本原来应该砸在她脸上的书本静止在半空中，被一双男性的手掌稳稳地拖住。
光线穿透书架的缝隙，小笠原直希能非常清楚地看见，在光下浮游的细小尘埃颗粒。
还有，贴在身后的人身上带有的一点淡淡的体温。
她将头又向后仰了一些，入眼的——是一张颇为英俊的男人脸庞。
一头银发，横七竖八地扭曲卷起，像是只刚舔了毛没有梳理的猫咪。男人戴着眼镜，但眼神冷淡无神，总有种中年颓废大叔的迷之丧感。
“诶……”
小笠原直希就那样站在原地仰着脖子看着接住了书的男人，直到对方开口——
“你要这本书吗？”
对方的口气不温不火，完全听不出情绪。
小笠原直希眨了眨眼，半晌，才回答：“是的……”
那银发卷毛死鱼眼的男人盯着她看了大概三秒后，手上有了动作。
小笠原直希收回自己仰得有些酸疼的脑袋，正想接过那本教辅书——
只见那双手在她眼前晃过一秒。
原本离她不过十公分的教辅书，突然在名为“手”的加速BUFF下，逃出她的视线领域，离她越来越远，越来越远，直到——
银色卷毛不急不缓无比淡定地将那本教辅书塞进了第四排书架——对，你没有看错，比第三排还再高一排的第四排书架里……
……
……
……
这是什么展开？
有没有人能够来给她解惑一下？
小笠原直希还没能消化这急转直下的剧情，那卷毛男人已经拍拍手，带着小人得志的笑容踱步离去，一路还哼着小口哨以来彰显自己此刻的心情甚好——
小笠原直希在原地石化，还是没能做出反应，只是……
这个人……为什么有点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是在哪里呢？她一时间真的想不起来。
虽然地图炮很过分，可是她真的有一瞬间觉得，地球上所有的卷毛都不是好人！
而且现在比起这件事，更气恼的是——
她梦寐以求的教辅书飞向了更高更远的世界！这次她踮脚都没用了，可能需要一个高跷！
小笠原直希有些气愤，但是又无可奈何，于是一边想着这个恶劣的卷毛是谁，一边打算去楼下求助管理员。
“你要这本书吗？”
又一个男声，在她身后响起，与方才卷毛开口的第一句话一模一样，无形中给她的心灵造成了不小的阴影，不过这次的声音，比刚才的低音炮卷毛细腻多了，轻柔多了。
站在小笠原直希身后的那人抬起手，轻而易举地从第四层书架抽出小笠原直希想要的书本递给了她。
“拿好。”
教辅书这次终于妥妥当当地落在了她的手上。刚被戏耍过的她有些不可置信，仿佛是突然天降大礼。
这次的好心人长得非常英俊，非常非常英俊。
一头深蓝色的发，一双眼眸是与发色略为不同的紫蓝色。他微微笑着的模样，能够倾倒众生，一点也不输及川彻和黄濑凉太。不过小笠原直希却觉得这看似和善的笑容里有着莫可名状的某种客套性礼仪。
是她所不怎么喜欢的一种感觉。
除此之外，这个人的身上还散发着，一种仿佛与生俱来的优雅以及……王者霸气。
他也是个……微卷的卷毛。
那人把书给了小笠原直希后就径直走了。当小笠原直希反应过来时，只来得及对着那个背影道了一句——谢谢你。
眼尖的她还看见了那人手里拿着的书——
其实她并看不懂那书名，只知道上面的文字是艰深晦涩的法文。
小笠原直希看着自己手里的教辅书，喃喃自语。
“看来……不是所有的卷毛都是坏人。”
她推翻了自己之前的论断，拿着书往一楼走，照例要进行登记借阅的程序。
走到一半的时候，小笠原直希突然停住了，没控制住自己低声叫了出来——
“啊！”
是他！
她想起来了——
那个银发卷毛！他是——
银魂高校的坂田银八老师！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6球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