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观察日记》花千度

4、第 4 章

　　“草寇”，李老汉惊叫道。

　　木瑶瞬间站起身，将李若护在身后，双眼冷冷的看着这些蒙面大盗。若是按照以往的脾气，木瑶直接拿出弓箭和这些人打起来了。可她又想起了那死去的老太婆和小娘子，想起了临走时执法官说的那句话，“你们作为外来者，任何一个举动都有可能改变那个世界人物的命运。记住，除非必要，不要干涉其他人的命运。”

　　最终，木瑶没有动手，只眼睁睁的看着那几个草寇爬上李老汉的船，团团围住他们三个人。并在李老汉的船上翻找。李老汉本就穷得叮当响，哪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最终他们当然是无功而返。

　　那领头人很不甘心，盯着他们三人瞧，将目光停在木瑶身后的李若身上。那人慢悠悠的走过去，将李若一把扯出来。

　　李老汉生怕孙女被辱，本来吓得瑟瑟发抖的身体突然疯了一样朝那蒙面人扑去，“你这些丧尽天良的畜生，放开我孙女。”

　　老残病弱的李老汉哪是这三个壮汉的对手，很快被压制在地上。领头捏着李若的小脸，仔细瞅了瞅，才道；“长得不错，带回去给兄弟们做媳妇。”

　　说完又指着李老汉和木瑶道；“一并带回去。”

　　木瑶非常合作，不用别人推就自己跟上。那领头啧啧称奇，道；“你小子倒是乖顺。”

　　就刚刚那点时间，木瑶已经通过小妖查看了这几个草寇的基本情况。这些人并不是坏人，他们本来也是这附近的平民。只是这些年，大陈苛政猛于虎，再加上贪官污吏，官商勾结，民不聊生，最终迫不得已落草为寇。

　　他们只是在这附近劫持些商船，倒是没有做下杀人放火的勾当。所以，木瑶在查看了这些后，就非常合作。只是李老汉的儿子儿媳命丧于草寇之手，李老汉对草寇不免对恨之入骨，一路骂骂咧咧的。看木瑶如此合作，竟怀疑木瑶和草寇是一伙的，瞬间面目凶恶，恨不得生吃了木瑶。

　　李若听了李老汉的话，一下子就相信木瑶是和草寇一伙的。瞬间眼泪刷刷的流，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

　　木瑶心中抽痛了一下，却没解释，闭起了眼睛。让那些准备看好戏草寇觉得很没趣。

　　果然如木瑶所知道的那般，路上那几个草寇名没有为难他们。在调侃木瑶之后，还和木瑶聊起天来。知道木瑶是读书的，还会写字，当即一拍大腿道；“刚好我们缺一个会写字的账房先生，这下有着落了，咱么这趟没亏，大当家肯定高兴。”

　　那首领踢了一脚说话的汉子，示意他别多嘴。岂料那汉子没会意，瞪着眼问道；“二当家的，你干啥踢我啊。”

　　“噗嗤”一声，李若被这两人给逗笑了。李若也看出来了，这几个草寇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凶神恶煞。从他们的交谈中，李若也听出来了，木瑶跟这些草寇根本不认识。她有些尴尬的看向木瑶，似是请求原谅。但是，木瑶侧身看向别处，回避了。

　　那二当家的将两人的神色看在眼里，又踢了一脚还在笑闹着的同伙，喝道；“都给我严肃点。”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他们到了目的地。这是一个隐藏在众多山丘和芦苇中的一块腹地，既环水，又连山。水浅，大船不易进来。错综复杂的小河交汇，虽然有繁密是芦苇，但火却不易烧起来。

　　天然三十六道屏障，易守难攻。只是略微查看了地势，木瑶不由得赞叹道；“好地方、”

　　沿着河道进去，终于到了目的地。远远的就见前面的山上散落这三四十来户人家，最为显眼的是正中央的一座大院。

　　山脚下的岸头停靠着四五十只船，大小不一，造型也各具特色，显然是有不同的用途。

　　蒙面人将他们三人带到了山上最大的院子。木瑶抬头一看，那院子的门头上写着“忠义堂”三字，铁笔银钩，气势磅礴。观字如识人，能写出这样字的人必是一身正气。

　　那几个汉子一进庄子就撕下面巾，非常放松的喊道；“大当家的，我们回来了。”

　　木瑶三人被带到了大厅，只见里面坐着一个约三十出头的男子。身材魁梧，方方正正，一字浓眉，面相一看就对得起“忠义”二字。

　　大当家的一见木瑶三人，皱着眉头问道；“怎么又带人回来了？”

　　那个领头似乎是二当家，只见那二当家的也撕下面巾，露出一张年轻略带帅气却很痞的脸。他吊儿郎当的笑道；“你不是老催着兄弟们结婚吗？我这不是给他们带个媳妇回来了。你说我带着媳妇回来，也不能将老丈人和小舅子丢下吧。所以，也一起带了过来。”

　　“混账，哪有这么干的。”大当家的骂道；“你规矩都忘哪去了。我们是劫富济贫，你绑些平民百姓来干什么。”

　　木瑶想，这大当家的还挺正义的。

　　没想到大当家又骂了一句，“你看你，要绑也绑些汉子来。这三不是老弱病残就是小白脸，光吃闲饭还干不了活。以后谁来养他们？”

　　小白脸指的是谁？难道是我。木瑶心想，瞬间觉得受了侮辱，苍天可鉴，他可比汉子还要壮实啊。

　　大当家的叹了口气，觉得头发又要白上几根。这么一大帮子人需要养活，这帮兄弟还来添乱，真是愁死他了。

　　二当家歪坐在大当家旁边的椅子上，指了指木瑶道；“这小白脸是读书的，你不是缺个账房先生吗？他刚刚好。”

　　大当家一听眼前一亮。以前他们寨子里就十几个人，花销账务往来只有那么多，扳扳手指也能算出来。可近两年，外面的日子越来越难过，兄弟们的七姑八大爷都来投靠，人越来越多，是非也多，特别是涉及到银钱的。

　　大当家的作为掌舵人，在分配自然时当然要公正合理。可是，大当家的是半个秀才教出来的徒弟。光认识几个字，这数字计算什么的，简直是折磨他的脑子。这几天，因为债务往来问题，已经有四五家因为银钱的时来找他说理了。

　　而寨子里的其他的兄弟，都是泥巴腿子出生，连字都不认识，更别指望了。如今，听老二这么一说，大当家就对着木瑶仔细打量起来。眉目清亮，面容可以说是有些过分漂亮身材修长，虽然衣服不拘一格，头发不伦不类，但给人洒脱又文质彬彬的感觉，很有范。大当家的越看越满意，对二当家的点头道；“快去准备间上房给先生住，可别亏待了先生。”

　　瞧，从刚才的‘小白脸’瞬间上升到了‘先生’，木瑶心想，自己的地位可一下子提高了不少。

　　木瑶打算走一步看一步，所以没有推辞，就在山寨住了下来。

　　这里虽说是草寇，其实更像一个自由的小社会团体。听这些村民说，他们原先也想过要当草寇，毕竟成了草寇是要杀头的。他们都是普通的百姓，大多数都是在外面被逼得过不下去了才搬进来的。

　　他们在这里开辟出荒田，勤恳种植，终于生活有点起色。但是，很快这里就被官府的人知道了。他们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敲诈百姓的机会，官府的人打上门来，不仅抢夺粮食，还出手伤人。这样的行为激怒了所有人，当即就反了。所有人联合起来打走了衙役，也自此落草成寇了。

　　自那以后，他们就将寨子里成年的男子武装起来，本来只是为了对抗衙役。后来，偶尔清闲的时候就开船出去练练手，抢一些商船，久而久之就成了名符其实的草寇了。

　　木瑶在忠义堂分配一间不错的房子，李若和李老头也分得了房子，只是木瑶住在东院，他们住在西院。

　　当天晚上，李若就过来找木瑶，又是道歉又是解释。木瑶什么都没说，笑着应承着。只是，谁也不知道她心里又多空落，只有她自己知道，有些东西是回不到从前了。

　　木瑶很害怕李若会像以前那样粘着她，因为木瑶真的不知道该怎样和李若相处。还好李若很快有了新玩伴，和寨子的女孩子们处得非常融洽，很快将木瑶放到了一边。看着李若和那些女孩子嬉笑着结伴而行，木瑶轻轻松了口气。

　　这对一个未来人来说，处理只有加减法的账务，简单得不值一提。木瑶不仅将账务理得顺顺当当的，还将公用自然分配得合情合理，任谁也挑不出毛病。

　　大当家偷偷的观察了几日，然后就全部甩手给了木瑶。后来，又发现木瑶知识面非常广，不管什么都有独特的见解。连务农耕种也能说个子丑寅来，让大当家佩服得五体投地，后来不管什么事，大当家的都要和木瑶商量一下。

　　因为大当家的态度，再加上木瑶确实非常有能力。而且，她虽然看着像个书生，干起活来却毫不含糊。且不说她一个人能搬起两个汉字都抬不起的箱子，还使得一手好剑

　　当然，只有木瑶知道，这里面大部分是属小妖的功劳。

　　转眼又是三个月，木瑶和寨子的人处非常不错，几乎所有的人都非常敬重她，连那痞痞的二当家在木瑶面前，也要挺直了腰杆，装装正经。

　　看时机差不多成熟了，木瑶便向提出要离开。大当家点了点头，道；“人各有追求，贤弟志向远大，我们不能耽误了贤弟。”

　　木瑶点了点头，等着大当家后面几句重点。

　　果然，大当家接着道；“可是，我这么大的一个寨子，刚刚有了些起色。贤弟若是这时离开，那岂不是又要乱了套。我也不强求贤弟什么，只求贤弟在走之前，给我培养个继承人出来。你看我寨子几百号人，总归有个合了贤弟的眼缘，你尽管挑。”

　　木瑶对这个寨子还是非常喜欢的，她也有心想要栽培，想了想，眼前浮现了某人贱贱的笑脸，于是道；“那就二当家的吧，我看他头脑挺灵活的。”

　　那二当家名秦格，最是懒散，一听木瑶这么说，当即反弹道；“别找我。”

　　木瑶不说话了，只看着大当家。

　　大当家沉着脸呵斥道；“什么话，先生想收你为徒，是看得起你。还不过来谢谢先生。”

　　秦格对大当家是非常敬重的，大当家说的话，他还能听两分。只是，也就两分。

　　他还是不满，桀骜不驯的斜看着木瑶道；“你这是公报私仇，你到底想要干嘛。”

　　木瑶露出八颗牙的微笑，道;“还能干嘛，无非是想看你给我磕头，听你喊声‘师父’。”

　　秦格；“·······”尼玛个贱人。

　　不管秦格怎么反抗，大当家的还是押着他给木瑶磕了头，敬了拜师茶。又是三个月，木瑶终于将秦格教导得像模像样了。虽然这下子从来没个正经，三天打鱼四天晒网，但出不了打错。

　　大当家验收了一下成品，在秦格幽怨的眼神下，终于点了点头，还算满意。

　　这一晃就是半年，眼看天气就要转凉，若是冰封了河面，水路就不好走了。木瑶初步拟定了行程，收拾东西准备出发。本以为就这样，她当草寇的日常就刷完了。没想到，在出发的那天早晨，突然整个寨子响起了号角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