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观察日记》花千度

5、第 5 章

　　这号角声响亮而短促急迫，似是提示有紧急事情发生。

　　不管怎么说，木瑶在这里住了半年多，虽说因为她本人刻意疏离，与周围的村民不是很亲切。但是，大当家和寨子的兄弟都以为他性情如此，对他还是很亲厚。这么长的时间，就算再怎么冷漠的心也会被暖化，何况木瑶本就是个很温暖的人。所以，听到这号角声，木瑶迟疑了半刻，他就匆匆赶了过去。

　　木瑶赶到山脚下时，大当家和一帮兄弟正在议事。只听到一人道；“大当家的，昨日，我那个叔叔，就是在衙门当差，看大门那个，他让人偷偷给我捎了口信。说是衙门新换了个县老爷。说这个县老爷一上任就说要扫除这附近的草寇，叫我赶紧逃。”

　　秦格吐掉嘴里叼的狗尾巴草，不以为意的道；“官府每年都要扫荡几次，哪次不都一样，老四，你太紧张了。”

　　那老四辩解道；“不是，听说这个县老爷是从京城来的，手里有些人马，可不是那些只知道鱼肉乡亲的衙能比。”

　　秦格没骨头似得靠在柳树上，朝着老四嗤笑道；“怎么，老四，昨晚又被嫂子，现在也变得胆小了。”

　　秦格一说完，周围的兄弟也笑了起来，还打趣老四，大家闹成一团。

　　大当家的皱着眉头瞥了眼像懒猫样的秦格，示意他别再捣乱，才对众人道；“好了，别闹了。我们都不是软脚猫，和朝廷的人也交手过不止一次。但是，这不能成为我们轻视敌人的原因。不管这个消息属不属实，我们都要做万全准备。”

　　大当家的还没说完，突然远处传来凄厉的喊声，“大当家的，大当家的，不好了，不好了。”

　　只见一只小船伴随着喊声从远处飞快的划了过来。

　　“是七仔”，秦格瞬间站直了身体，仿若从一只晒太阳的懒猫瞬间变成了狩猎的豹子。他飞快的越过栏杆，跳到岸边的码头接应。

　　到了近处才看清，船上不止七仔一个人，还有一个浑身是血的伤员。

　　“老八，是老八，老八怎么了。这是怎么回事？”秦格扶起老八，才发现他胸口上插着一箭羽，鲜红的血液还一直往外冒。

　　七仔是还是一个孩子，才十五岁，此刻被吓坏了，一边哭一边哆嗦道；“好多大···船，朝这···边···来，看到我和···八爷，就放箭···呜呜~”

　　秦格一听，恨得咬紧了牙。拍着老八的脸，将人唤醒。

　　老八强撑着回来，已经是弥留之际。看到秦格，眼里透过欢喜，然瞬间抓着秦格的手，焦急而催促道；“快···跑···”说完，头一歪，人就死了。

　　大当家他们也赶了过来，却没赶，只看到秦格留着眼泪将老八紧紧的抱着，七仔在旁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老八”，大当家神色凄的将老八死不瞑目的眼睛闭上。

　　“现在怎么办，大当家的。”老四急问道。

　　“我去和他们拼了”，秦格突然站起来，那幢眼睛冒着青光，只怕是将那些人恨透了。

　　“站住。”大当家的喝道，“你是想让老八白白死去吗。”

　　秦格站在那里定了很久，一拳打在柱子，当即血染红顺着木桩流了下来。

　　“老四，你带两个人偷偷去探查，其他人跟我回去，告诉大家收拾东西，随时准备撤。”

　　“是”

　　大当家的将事情一条条分不下去，大家有条不絮的收拾着。大约过了一个钟头，老四面色苍白的回来了，道；“大当家，这次来的都不是以前的衙役。都是大船，船上都有铁板，像是长江的水师，怎么办。”

　　大当家沉凝了半响，道；“去告诉大家，马上从后山撤走。叫兄弟都到忠义堂来，我有事要吩咐。”

　　不一会，整个寨子的男性都集中到了忠义堂，连木瑶也被请了过来。

　　大当家的看着周围黑压压的一片，道；“兄弟们，细数一下，我们落草为寇也已经十几年了。十几年来，我们天天胆战心惊，就怕哪一天要被赶尽杀绝。可是，若不是被逼无奈，若不是昏君无道，若不是实在活不下去，我们谁又愿意冒着杀头的风险躲在这里。如今，朝廷是铁了心不给我们活路。兄弟们，你们说，我们该怎么办。”

　　“杀出去。”大伙齐声道。

　　“杀出去？好，你们都是有血性的好男儿，只是，我们人少，寡不敌众。出去和他们硬拼也是以卵击石。你们若是现在死了，你们的父母怎么办，孩子怎么办，妻子怎么办。你忍心让他们被糟蹋。“

　　“大当家的，别说了，我们都听你的。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老四拱手道。

　　“都听我的？”大当家的再问了一遍。

　　“是”众人齐声道。

　　“好”，大当家的点了点头，让人将大厅四周的席子拉开，露出里面遮掩着的一坛坛酒，“这么多年，你们一直都知道我在酿酒，除了卖钱外，其余的都在这里。这是我酿的最裂的酒。一会儿你们都撤走了，我将它点燃，就算不能烧死几个贪官，起码也能为你们拖延点时间。”

　　“大当家的，你说什么？你不能留在这里。要留，也是我老四留。”老四急吼吼的道。

　　“我留下”，秦格一把拉下老四，非常冷静的道。
　　“不行，还是我吧，老二，你别和我争。”

　　秦格把拳头捏得咔咔响，道；“可以，你想留下来，先打赢我再说。”

　　“好”
　　说着两人就要动手比划。

　　“都别闹了”，大当家的吼道；“这忠义堂是我的家，我的心血，我是哪里也不会去的。秦格，你还年轻，又聪明，未来的路还很长。老四，你上有老下有小。我心意已决，你们不要在说了。”

　　“大当家，使不得。你若是不再了，我和兄弟们怎么办？”

　　大当家的没说话，只是转头看向木瑶。

　　木瑶有不好的预感，很想遁地逃走。

　　大当家的走到木瑶的面前，拱手道；“先生。”

　　木瑶还礼，道；“大当家的有事请讲。”

　　“嘣”的一声，大当家的突然跪在了木瑶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