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后》木叶Lily

91、临终遗言

　　果然如裴寂所想，长孙安业一来长安，李渊便加官进爵赏金赐银，也正如他所料，长孙安业和长孙无忌不和，私下里愿意听从裴寂的差遣。只是他不敢太过相信长孙安业，长孙无垢那么聪明，万一利用长孙安业来牵制他可就不好了。
　　秀宁病重的消息传来天策府时，李世民在要带着承乾进宫请安。
　　“秀宁不好了——”长孙无垢心中咯噔一声，秀宁的病早已经大愈康复，怎么会突然间不好了？他们近日已经停下了所有的脚步，不再和东宫发生任何冲突了，也竭力地避免和东宫之人相遇，秀宁如何会不好？只怕——
　　只怕这其中有什么意外？
　　“三宝——”长孙无垢厉声喝道，“去平阳公主府——”
　　李世民和长孙无垢赶到平阳公主府前，东宫的车马已经在府门口停的水泄不通，中间还夹杂着几辆宫中的马车。
　　“舅母——”秀宁的孩子柴哲威和柴令武在厅前哭的起劲，“娘快要——”
　　“不许胡说——”长孙无垢慌得捂着孩子的嘴巴，秀宁怎么会——
　　怎么会要离开他们？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二哥——二嫂——”
　　他们一进门便看见秀宁面无血色地躺在床上，身边围着的是李建成和郑唤云。
　　“秀宁——”李世民上前拉着秀宁的手，秀宁到底怎么了！明明前几日还是好好的！还能好好的和青雀一起出去射箭、带青雀一起进宫，怎么会突然间就——
　　“你们来了——”秀宁脸上浮现一个微弱的笑容，还好！还好！她等来了，等来了二哥和二嫂。
　　“大哥——”秀宁捂住李建成的手，吃力地拉着大哥的手放在二哥手上，“我快要不行了——”
　　“不许说——不许说——”李世民泣不成声，他不许秀宁离开！不许秀宁这么说！
　　“你们不要再斗了——不要再斗了——”眼泪顺着秀宁的脸庞落下，她快要离开了，以后大哥和二哥要是继续相斗怎么办？
　　李建成和李世民哭的肝肠寸断。
　　“答应我，以后你们不要继续斗了，好吗？”秀宁死死地拉着二人的手。
　　“好——好——好——”李世民擦擦眼泪，“二哥答应你，二哥答应你以后再也不争了！你不要——不要离开——”
　　“大哥——”秀宁微弱地唤了一声李建成，二哥已经答应不会再争夺大哥的太子之位了，她与二哥年纪相仿，素日里总是更亲近二哥，大哥大概常常不满她总是偏向二哥吧！如今她快要死了，这最后一件事就向着大哥吧！二哥答应她了！答应她不再和大哥相斗了！
　　“我答应你——”李建成拉着秀宁的手，“大哥答应你，你不要离开——”
　　“好——你们都答应我了——”秀宁露出满意的笑容，这么多年了，大哥二哥终于在她的床前和解了，以后她就可以放心了。
　　父皇赶来时，秀宁已经不在了。
　　李渊跪在秀宁灵前哭的揪心，几欲昏倒。李世民和李建成在李渊左右也是大哭不已。
　　“三宝——”长孙无垢哭红了眼睛，“问出来了吗？公主是怎么病重的——”
　　“公主进宫一趟归途中突然就不好了，回府后立即下令让随她一起进宫的四个侍女殉葬——”三宝哭的起劲，他什么都查不到！什么都不知道！公主的性子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公主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情任何人都不会知道！“王妃，公主一定是在归途中遇袭了，所以才会让贴身侍女殉葬——”否则公主怎么会要夺取那些人无辜的性命！
　　遇袭？
　　也只能是这个答案吧！要保住更多的人，只能夺走那些无辜人的性命。
　　长孙无垢看着哀哀欲绝的父皇，那么袭击平阳公主之人父皇应该知道吧！平阳公主离世的消息已经传遍了长安城，为什么李元吉还不来府中祭奠？
　　秀宁是万心慈带大的，此时万心慈搂着秀宁的孩子哲威和令武悲痛欲绝。宇文昭仪和窦夫人有几分相似，秀宁平日和宇文昭仪亲近有加。久不在人前现身的宇文昭仪也是泪流满面伤心不已。为什么张婕妤和尹德妃没有露面？不抓住这样好的机会向父皇邀功？
　　秀宁不在了——
　　二嫂，为什么你要帮助二哥和大哥相斗？
　　长孙无垢猛地惊醒，是秀宁在质问她吗？
　　她不能告诉二哥心中的怀疑！不能要求父皇彻查秀宁之死！她不能让秀宁死后不安稳！
　　二哥才在秀宁床前答应和大哥和解！二哥才答应不再和大哥相争了！
　　无垢姐姐！我一直都听得二哥说起你，心里早就想见你了！我求了二哥好久他都不答应！今天终于见到你了！这下可不虚此行了！
　　是吗？长孙无垢也常常听得李世民提起秀宁呢！她心里也暗慕秀宁好久了！如果秀宁不来灯节，她也不要来了！
　　无垢姐姐，快看，是月老庙前的的童子！我们去求签吧！
　　秀宁果然正如李世民所言是世上最活泼之人，拉着她的手不断地为她介绍灯节上的种种。
　　情深不寿，慧极必伤。
　　什么啊？秀宁叉着腰！无垢姐姐怎么求了一个下下签？
　　那之后秀宁常常来高府找她一起玩儿，只是舅舅管得紧，常常让秀宁失望而归。
　　下一次！
　　长孙无垢拉着秀宁的手，下一次一定教秀宁流星箭法！一定教紫阙驯服于秀宁！
　　她说了那么多下一次啊！这一次永远没有下一次了！
　　她嫁进李家不久，秀宁就出嫁了。再后来，二人才在长安相逢。
　　秀宁是唯一一个知道她曾经爱过二哥的人。
　　那时的她扭扭捏捏，可把秀宁急坏了。
　　二嫂！我二哥真的是爱你的！你在犹豫什么呢？快点向二哥告白吧！快点！快点向二哥告白！
　　她——
　　她害羞啊！那样害羞的话她如何说得出口？
　　某人最近红鸾星动哦！
　　秀宁指着她的胸前点点吻痕。
　　不要说！
　　长孙无垢满脸通红捂住秀宁的嘴！
　　“娘——”承乾哭的伤心，姑姑不在了？
　　“承乾——”长孙无垢搂着承乾，承乾已经懂事了，父皇平时最爱承乾，“承乾，皇祖父心里难受，承乾去安慰皇祖父，好吗？”
　　“嗯——”承乾擦擦眼泪，跪到李渊身旁要扶起李渊。
　　李渊已经哭了一天，众人皆伤心垂泪明知李渊的身子受不住，却无人敢上前扶起李渊。
　　“承乾——”见是自己最疼爱的孙子，李渊搂着承乾，祖孙二人哭的更伤心，“姑姑要是知道承乾这么孝顺皇祖父，一定——一定就放心了——”
　　“娘——”青雀拉拉长孙无垢的衣摆，这么多人跪在这里大哭让他好害怕，爹爹在哭，大伯父在哭，皇祖父抱着承乾哥哥也在哭，连娘都在哭！他好害怕！这里不是姑姑的家吗？怎么到处都飘着白布？他要去找姑姑！青雀害怕！“娘，姑姑呢？姑姑说要带青雀去骑马——”娘总是不愿意教青雀骑马，还是姑姑好！姑姑一来天策府就要到处找青雀，抱着青雀不放手，还喜欢亲着青雀！
　　不过青雀已经长大了，不许人亲青雀了！但是如果是姑姑的话，青雀还是愿意的，愿意让姑姑亲亲青雀的小脸！只让姑姑一个人亲，连爹爹青雀都不让了！
　　怎么姑姑知道青雀来了这么长时间都不来抱青雀？青雀跪的腿疼了！姑姑一定是在做糖葫芦！他就知道！
　　“青雀——”长孙无垢抱起青雀，要怎么对青雀说姑姑已经不在了？
　　“娘——”青雀着急地拉着长孙无垢，“娘不告诉青雀，青雀自己去找姑姑！青雀知道姑姑藏在哪里——”
　　青雀从长孙无垢的怀里挣脱满屋子里面乱跑起来，“姑姑，青雀要来找你了——”
　　“姑姑要躲好了——青雀要找到姑姑了——”
　　青雀站在众人面前，为什么大家哭的更伤心了？青雀说错了什么话吗？
　　“青雀，过来——”李世民向青雀招手。
　　“爹——”青雀害怕地躲在李世民怀里面，“姑姑呢？姑姑不要青雀了吗？”
　　“姑姑她——”李世民看着青雀满脸期待的样子，艰难地开口“姑姑已经不在了——”
　　“我知道姑姑不在屋子里面，那姑姑是躲在院子里面了吗？”青雀叹了一口气，“青雀认输好了，姑姑快出来吧——”
　　李世民哭的更伤心，他早认输好了，秀宁快出来吧！他已经认输了，不和大哥相争了！秀宁快出来吧！不要再躲着了！
　　青雀看着众人，闭着眼睛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姑姑不要青雀了——姑姑不要青雀了——”
　　“青雀——”
　　青雀睁开眼睛，这是皇祖父第一次抱着他。
　　“皇祖父抱着青雀？”青雀惊喜地大叫，眼泪还挂在脸上，“姑姑！姑姑！皇祖父抱着青雀了——姑姑快来看啊——”
　　姑姑说青雀听话乖乖的，皇祖父就会抱青雀的！
　　那个时候姑姑说会奖励青雀一个大大的糖葫芦，为什么现在皇祖父抱着青雀了，姑姑不给青雀糖葫芦了？

作者有话说

　　谨以此文献给我的偶像刘亦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