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后》木叶Lily

39、宫宴

　　“把青雀过继给元霸？”万心慈有点惊讶，长孙无垢才生下青雀几个月怎么想着把青雀过继给元霸？她心里正高兴长孙无垢能生下窦夫人心心念念的李泰，却不想这会子无垢要将李泰过继出去。
　　“娘生前最疼元霸，又最牵挂青雀，要是知道青雀过继给了元霸一定很高兴。”宴席之中，她需要姨娘来提起这件事情。
　　“秦王会答应吗？”宇文静一脸笑意地看着两手满满捧着点心的青雀，“这孩子长得真健壮，怪不得都说秦王宠爱这个孩子。”
　　“二哥最喜欢元霸，怎么舍不得？”不管用什么方法，她都要让二哥答应这件事。
　　青雀进宫累了，一路上大哭发着脾气，长孙无垢和奶娘哄了好久，青雀还是哭闹个不停。回府后才在李世民的怀里慢慢停止了哭泣，一边啜泣一边啃着手。
　　“青雀一定是知道要被自己的娘亲过继给别人才哭的这么伤心——”夜已经很深了，青雀不愿意离开李世民的怀抱，李世民就迁就青雀让青雀睡在自己和无垢的中间，轻轻地拍着青雀哄青雀入睡。他一点儿也不愿意将青雀过继给元霸，纵使他最喜欢的弟弟是元霸也不成！难道青雀以后长大了要叫他二伯父吗？难道要把青雀从他身边夺走吗？看着青雀轻咬着自己的手，李世民心中一酸，“我舍不得！随便过继个孩子给元霸！我绝不会把青雀过继出去的！”
　　这比割他的肉还疼！青雀安安稳稳地睡着李世民身旁，什么都不知道，看着李世民咯咯直笑。
　　长孙无垢摸着青雀圆滚滚的小肚子，“二哥，父皇心中愧疚想立承乾为皇太孙——”
　　“你说什么？父皇要立承乾为皇太孙？”这事他根本不知，为何父皇竟有如此安排？
　　“承乾的世子之位还是青雀的世子之位，二哥明日尽可选择——”青雀打了一个哈欠，往日他到了睡点一定要睡在李世民的怀里，今日李世民哄了好久也不见他睡着。
　　如果承乾被立为皇太孙，青雀就是秦王府的世子。可是承乾不能成为皇太孙，所以青雀就要被过继给他人了！承乾和青雀，一个是寄予厚望的世子，一个最心爱的儿子，明明都是他和无垢的孩子，他们却只能成为其中一个的父母。
　　“我可以答应把青雀过继给元霸，可是青雀必须养在秦王府内，青雀以后还要唤我们为爹娘！”这是他能做到的最大的让步了，青雀不能离开秦王府，不能离开他的视线，日后学会了说话也不许唤他二伯父，他是青雀的爹！
　　听见李世民恨恨地说出这句话，长孙无垢知他难受，搂住李世民和青雀，“二哥，青雀永远是我们的孩子——”
　　李渊打定主意让李承乾成为皇太孙，只等着宫中宴席开始。
　　“承乾呢？怎么不见承乾？”李世民怀里面抱着的是不断扭来扭去的青雀。
　　“回父皇的话，承乾睡着了，今日就带青雀来宫中赴宴——”李世民哄着青雀。
　　“这——”李渊皱眉，他知道李世民偏心青雀，可是他明明嘱咐要带承乾进宫，管不了那么多了，承乾不在也没有什么关系。
　　“今日召你们进宫是有几件事情要告诉你们——”李渊举杯，环顾众人，“起兵初期，裴寂有辅佐之功，官爵到了极点，此番抵御刘武周和宋金刚，兵力足以破敌，却败亡至此。朕将裴寂下狱，裴寂已经深感愧疚，屡次上书陈情，眼下正是用人之时，朕决定让裴寂官复原职！”
　　裴寂被带到众人面前，一脸羞愧狼狈不堪，“陛下的宽宏大量，微臣无以为报——”
　　长孙无垢看了一眼座下的刘文静，刘文静的笑容凝固在脸上，惊愕地看着裴寂和李渊。
　　“裴监是父皇的至交好友，又伴着父皇一路从太原到长安，此次受罚足以抵过！”李建成立即起身祝贺，“裴监的才华在座的有目共睹，我敬你一杯！裴大人以后要好好为大唐效力——哈哈哈——”
　　监狱岂是等闲之地，能在监狱内出入自由之人，除了父皇就是大哥了吧！裴寂被关押在监狱之内，如何能几次上书忏悔？一个重犯的书信如何能传到父皇手中？大哥开始拉拢裴寂防范二哥了？
　　长孙无垢向万贵妃使了一个眼色，点点头。
　　“太子殿下如此为陛下分担，真是可喜可贺——”万贵妃会意，“陛下的儿子中，除了当初的元霸，也只有太子能这么为陛下着想了——”
　　“元霸？”宇文静故作好奇，她入府之前元霸已经夭折了，“还有人比太子殿下更孝顺？”
　　“昭仪有所不知，元霸是陛下的嫡四子，自幼在陛下身边长大——”元霸顽劣，好舞刀弄枪，最喜日日跟着李渊身后去校场骑马。窦夫人从不约束元霸，尽心尽力地照顾元霸，就像如今的李世民疼爱青雀一样。可惜元霸还是早早地夭折了，元霸夭折不久窦夫人便一病不起去世了。
　　“元霸要是还在，朕定会——”想起元霸，李渊感慨万分，那个孩子虽然顽劣不懂事，可对他的依赖却远远超过其他三个嫡子。元霸还在，他会封元霸地位最高的王位！
　　“今日是喜庆之日，陛下不可伤心，元霸不在，不如在宗族之中选一个孩子过继给元霸，以继元霸之后！”宇文静提议。
　　“选一个孩子过继给元霸？”这个主意好，李渊感激地看了宇文静一眼，以此可寄托他对元霸的哀思，“可是选谁过继给元霸呢？”元霸乃是他的嫡子，不可随随便便挑选，所选之人会继承元霸的爵位，成为地位最高的王。
　　“父皇，青雀可以过继给元霸——”长孙无垢起身离座，“元霸是父皇的嫡子，父皇一定希望继元霸之后之人身份尊贵，二哥以前最疼元霸，把青雀过继给元霸再合适不过——”
　　“青雀？”李渊看着李世民怀里面的肉球，如果青雀被过继给了元霸，承乾成为皇太孙，秦王府就无世子了！“不行，青雀是秦王府的世子，不能过继给元霸——”
　　秦王府的世子？
　　李建成和郑唤云心内冷笑，果然没有猜错，父皇打算让承乾成为皇太孙了！长孙无垢又在做什么？让青雀过继给元霸，是想要拒绝父皇的安排吗？李世民那么喜欢青雀，怎会舍得将自己的嫡子过继给元霸？
　　“父皇——”李世民搂着青雀的手指节发白，“父皇糊涂了，秦王府的世子是承乾！青雀是元霸的世子！”
　　青雀被搂得紧了，够不着案前的点心，急的直拍李世民的胳膊。李世民拿过那碟点心，放在青雀手边，青雀才安静下来。
　　二哥和二嫂要把青雀过继给元霸？秀宁看着大哥大嫂的脸色，当真回不去了吗？她一直装作看不见大哥大嫂和二哥二嫂之间的隔阂，装作看不见父皇对二哥的利用，装作看不见父皇对大哥的倚重，装作看不见裴寂和刘文静的争斗。如果方才二嫂没有提议把青雀过继给元霸，父皇是不是要立承乾为皇太孙，大哥和二哥是不是也要争的你死我活？宴席上每个人都一副开怀畅饮的样子，可这层温情脉脉的面纱还能撑得了多久不被撕裂？
　　长孙无忌坐在刘文静身旁也不住地往嗓子里面灌酒，他并不知长孙无垢会有此打算，就算知道又如何？他无能为力根本保不住妹妹的孩子！
　　青雀一出生，李渊就册封了青雀为宜都王。让青雀成为元霸的世子，承袭更高的王位，也能安抚世民，比立承乾为皇太孙更好，更何况这是无垢和世民主动提出来的。李渊点点头，“元霸是朕的嫡子，确实不能过继一个庶子继元霸之后。青雀出生高贵，实乃最佳人选。”
　　嫡次子日后爵位再高也不过是从一品的郡王，李渊却封青雀为正一品的卫王，不仅爵位仅次于李建成和李世民相当，还被授予了上柱国。长孙无垢还真是聪明啊！立承乾为皇太孙不会那么顺利，朝中大臣定会有人反对。可是让出青雀继元霸之后，不仅承袭了元霸的爵位，众人和李渊都纷纷称赞秦王妃大度。不愧是长孙晟的女儿，一箭双雕的本事强的很！
　　郑唤云抬眼看着一脸祥和的万心慈，她倒要看看万心慈还能偏袒长孙无垢多久，“元霸弟弟有后真是可喜可贺，要说最孝顺父皇的，除了元霸，智云也是个顶孝顺的孩子，可惜——”郑唤云拭泪，“这阴家人真是可恶，父皇虽然杀了阴家人为智云弟弟报仇，可是智云弟弟回不来了——”
　　万心慈的笑容凝在脸上，止不住地发抖，智云在太原被阴家人杀害是她永远不能抹去的伤，太子妃说这话是何意？
　　“阴家人死不足惜——”李渊砸了酒杯，当初势力微弱才让智云被害！
　　“可是秦王府内却有一位美妾是阴家后人呢——”郑唤云看着长孙无垢一字一句地说，“秦王妃一定不知道那位得宠的娇妾姓阴吧？”

作者有话说

　　谨以此文献给我的偶像刘亦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