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飘絮，枫叶又红》三生千寻

11、第十一章 一棵开花的树

　　来到小艾家楼下，我又有些畏惧了，仿佛是要去医院打针一样，只想往回头跑。想了想还是算了吧！露宿街头也没什么，我一大男孩怕什么！正打算往回走，门开了。
　　“干嘛不按门铃？还让我在这一直等。”从她的口气里我听出她肯定一直在这儿等着。小艾穿了一件蔚蓝色的睡衣，衣服上零星的点缀着几片小小的枫叶，在灯光下，红的那么漂亮，就像真的一样，放下马尾的头发显得有些蓬乱，还没干，应该是刚刚才洗的澡吧！
　　“我……”我沉默了会儿，“这不太方便吧！”
　　“我都不介意，你还介意什么！进来吧！”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眼前的这小孩似乎变得越来越油嘴滑舌了，连说话的语气都有着几分调皮劲儿，是因为我们比较熟的关系吗？我站那几乎一直没动，不一会儿，小艾，走了出来，一把拽住我，活生生把我推了进去，我好像也没那么不好意思了。
　　小艾家挺大的，显得特别宽敞，是因为家里没人的原因吗？复古式的装修，书房摆满了很多书籍，看上去几乎没人动过一样，还有大大的一张木桌，上边都是些笔墨纸砚，客厅还挂着一幅山水画，玻璃客桌上一本席慕蓉的《七里香》，沙发上简单的两个抱枕证明这里还是有人居住。
　　我环顾四周，莫名的觉得好熟悉的感觉。
　　“你家挺大的嘛！”
　　小艾好像没听见我说话，进了房间，拿出一些衣物给我。从小艾的表情我就知道，她并不喜欢这里，也不喜欢大大的房子。
　　“浴室在这边，今晚你睡我爸妈的房间！这里是给你准备的一些换洗衣物，快去洗个澡吧！”
　　说完便走到沙发边上拿起了席慕蓉的书。
　　洗完澡，我准备换上小艾给我准备的衣服，看着眼前的衣服，我既好气又好笑。
　　“小艾同学，这是你的衣服吧？”我在浴室里无奈的问道。
　　“是啊！怎么了吗？”一个声音从外边传来。
　　怎么了？我还想问怎么了呢！我说你就不能给我一件男生穿的衣服啊！你这衣服又不适合我，还那么小，我要怎么穿？
　　“我家就只有我的衣服，这还是比较大一点的，你就将就一下吧！”
　　就只有她一个人的衣服吗？她爸妈都不经常在家，连衣服也没有吗？这她爸妈也太过分了点吧！都不会回家看小艾的吗？小艾又是独生子女，一个人呆在这偌大的房子里，一定很孤单吧！
　　我穿好了小艾的衣服，走了出来，小艾往我这边看了过来，看着看着就忍不住笑了起来。好吧，我承认，这衣服穿在我身上的确是别有一翻风味，但不至于笑成这样吧！
　　“这衣服很适合你！”小艾说笑道。
　　我给了小艾一个白眼。
　　“这不都赖你，这么瘦，衣服也这么小。”
　　墙上的钟表指着一点钟的方向，不知不觉，竟然已经这么晚了，已经累到不行的我居然一点睡意都没有，是刚刚洗了澡的缘故吗？小艾正看着她的书。
　　“你也喜欢席慕蓉？”我开口问道。
　　“嗯嗯，很喜欢！”她看了看我，又继续看她的，“怎么，你也喜欢？”
　　“我喜欢这里边的一首诗《一棵开花的树》”
　　小艾的视线从书本慢慢转向我。
　　“如何让你遇见我，在我最美丽的时刻，为这，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求它让我们结一段尘缘。”
　　“佛于是把我化作一棵树，长在你必经的路旁。阳光下慎重地开满了花，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我把诗的下一句接了过来。
　　“当你走近，请你细听，那颤抖的叶是我等待的热情。”
　　“而你终于无视地走过，在你身后落了一地的。”
　　“朋友啊！那不是花瓣，是我凋零的心！”
　　这首来自席慕蓉的《一棵开花的树》，是我很喜欢的一首，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绪，总给人一种淡淡的忧愁，在那样不经事的年纪里，我们总是喜欢无端感伤，连自己也说不上来到底是为什么，或许这样的我们看起来比较成熟。
　　我们相视一笑，接着大家都哈哈笑了起来，只是我不知道为什么。谁知道呢，重要吗？也许没那么重要。

　　醒来已经是早上十点了，我早已预料到会起床很晚了，昨晚玩得太晚了，背了席慕蓉多少诗啊！我想我们也是有够无聊了，还能有比我们更无聊的吗？你别说，也许还真有。
　　我想小艾也许还在睡吧！毕竟，这几天她也很累了，又是爬山，又是熬夜的，就让她多睡会儿吧！就没打扰她。我准备换掉小艾这身衣裳，回我寝室了。找了半天，怎么也没找到我的衣服，记得昨天洗完澡，我是放在沙发的，但现在哪去了呢？我穿这样，要我怎么出门啊！于是我又在房里找了个遍，仍然没有找到。
　　阳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隐约还能看见阳台上的绿色植物，我想肯定是小艾种的，我拉开窗帘，准备把阳光迎进屋内，阳光特别耀眼，下意识的闭了闭双眼，阳台上晾着我的衣服还有裤子，我深深记得我那裤子在丛林里是怎么被划破的。我的第一直觉，小艾洗了我的衣服，昨晚没睡吗？我真的是觉得这小孩真是让人又好笑又好气，你把衣服给我洗了，我要怎么回去？
　　肚子突然叫了两声，上次吃饭应该还是昨天从山上下来的时候，到现在已经是十多个小时过去了，难怪肚子叫得这么厉害。
　　我打开小艾家里的冰箱，我就哭了，小艾一个人都不在家吃饭的吗？里边什么东西都没有，我又仔细找了找其他地方，真是什么都没有，看来我得饿会儿了。出不去，没得吃，除了哭我还能做点什么！我找到我的手机，打起了电话，打给月生，让他来救我。
　　电话那头响了很久，但是没人接听，是还在睡吗？我挂掉了电话，躺在沙发上，我也不知道现在该干嘛，等小艾醒来吧！大约十分钟的样子，我听见开门的声音。
　　我朝着开门声响起的地方转过头去。
　　“你起来啦！来，帮帮忙吧！饿了吧？”小艾边换拖鞋边把早餐拿到桌上。
　　我呆呆的看着小艾，一动也不动。我以为小艾还没起床，但貌似她应该很早就醒了，还把我衣服给洗了，见我还没醒，就跑出去买了早餐。
　　“发什么呆？你不饿吗？”
　　怎么可能不饿？早就饿得不行了。
　　“有什么好吃的？”我眼睛里放出了光一样。
　　“你喜欢吃的仔鸡面，我可是跑了很远才买到的！”小艾一脸十分得意的表情。
　　“好吃！”我微微一笑，小艾也笑了。
　　于是我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吃了起来，阳光从窗户洒在屋内的地板上，突然想到我的衣服晾在阳台。
　　“没有衣服穿待会儿我要怎么回去啊？”我边吃边对小艾说。
　　“不回去不就好了！”她看着我的眼睛，似乎感受到我的严肃，“跟你开玩笑的！”说完就笑了起来。
　　正当这时，我手机铃声响了，手机放在沙发上，小艾捡了起来，月生打来的。
　　“喂，”小艾接通了电话。
　　“安然呢？”
　　“正在吃早餐呢。”
　　干嘛接我电话，万一月生误会了呢？我忘了，好像他已经误会了，算了，我接过电话。
　　“月生，你带上几件我能穿的衣服，来小艾家。”
　　电话那头好像没信号一般，沉默了几秒。
　　“好，我很快过来。”
　　我还想说点什么的，但电话那头就已经挂了。
　　大约十分钟不到，敲门声响了，月生就到了。
　　小艾去开的门，月生朝我看了过来，没忍住，微微笑了起来。我觉得谁看见我穿成这样估计都得和小艾一样，没办法，谁叫小艾家里就只有小艾的衣服可以穿呢！
　　月生看着我，马上收起了脸上的微笑，把手中的衣服递给了我，没怎么说话。

　　离开了小艾家，在回寝室的路上，月生一直没有怎么说话，只是偶尔回答我所问他的一些有的没的，想起以往我们的无话不谈，好像真的成了一个过去，是因为小艾的缘故吗？我想应该是的吧！要不然，月生怎么变得连我都不太认识了。
　　“昨天晚上，我回不了寝室，我打电话你，但你没接，我想你可能睡了！”我有意无意的提到昨天的事，试着想去解释为什么我会出现在小艾家里，还穿着小艾的衣服。
　　“你不用给我解释这么多。”他好像真的可以那么无所谓，我还要继续解释吗？我的解释在一个不能接受的现实下能被接受吗？如果我是月生的话，我想我也不能接受，最好的莫过于不知道。
　　“衣服明天洗了还你！”我似乎不该说这句，在这样的氛围下。突然觉得我们之间的距离逐渐远了，真的远了，以前我们有什么都是不分你我，一起喝酒，一起唱K，吃同一碗饭，喝同一杯酒，打打闹闹的，谁还分你的我的，但现在，有必要分的那么清楚吗？
　　“好！明天我自己来拿。”
　　当我听到这句话后，心里一阵酸楚的疼，我们能不这样吗？我对小艾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真的只是把她当成好朋友，我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人的位置，她叫云静。
　　我该把这一切都摊牌吗？为什么连你也这么认为？我知道你喜欢小艾，所以我更加不得不离小艾远一些，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除此之外我还能怎么办？谁又能告诉我？以前我有什么烦心事都是给你说，但现在，我又能给谁说？
　　说完月生转身离开了，那个背影，我一直不能忘。
　　“月生……”我叫了一声，他没有回头，安静的一直朝着离开我的方向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