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飘絮，枫叶又红》三生千寻

10、第十章 我有什么更好的理由拒绝吗？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总是最美的，幸运的是，这一次，我看见了，还得感谢我的失眠。漫漫长夜，被黎明照耀的第一瞬间，天空是红色的，就像枫叶的颜色一样。太阳露出了脸，也是红色的。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美丽而又温暖，我站在昨夜篝火燃尽的堆旁，眺望着这一轮新的太阳。看太阳红了的脸，树枝上的露珠，沾湿了我的手，微凉的感觉，仿佛能沁人心脾。
　　“早！”
　　淡蓝色的衬衫，身后还绑了长长的马尾，白色的球鞋在草地上，就那么站着。在清晨的风中，似乎，快要把她吹倒了。初升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似乎还能看见她昨天流泪的痕迹，不禁让我想到昨天。我脱下身上的大衣，披在了小艾的身上。
　　“不知道冷吗？”我有点斥责她的口气在里边。
　　“你喜欢早晨的太阳吗？”小艾看着太阳升起的方向突然问我。
　　“干嘛突然问我这个问题？”这俏皮的口吻，我好像一点也没有昨天那种不知道怎么面对她的感觉，就像以前一样。这种感觉真好。
　　“喜欢吗？”她再一次问了一遍。
　　“嗯，喜欢！”我也看着远方升起的太阳。
　　“我也喜欢，因为它的颜色，就和秋天里的枫叶一样。”小艾看着远方升起的太阳，“可是，它却不喜欢我。”
　　我还沉浸在我们以往交流的那种氛围里，突然，我被她的话惊住了，沉默了半晌。
　　“小艾，其实有些东西……”我试图让她明白我的心意。
　　“我知道，所以我就是想告诉你，我喜欢你，从你刚来的那一天起就一直喜欢。”
　　对于她这么豁达的告白方式我还真是没反应过来，既然话都说这么直白了，再不正面面对，不是真的太自私了吗！我似乎对于她这样的方式一下子还不习惯。
　　“还是一小屁孩就说什么喜欢不喜欢，你才多大啊？”
　　“十六。”小艾毫不犹豫的说了出来。
　　说是个小孩还真是个孩子，那么天真。
　　“真是说不过你！”我无奈的说到。
　　“我不管，反正我就是喜欢你了”与其说是告白，倒更像是在撒娇。
　　这小孩还真是的，淑女的矜持形象呢？不是说好的乖乖女吗？怎么可以这样。难道喜欢一个人真的可以让她为之改变那么多吗？我不知道，十六七八岁的我们真的懂什么是喜欢吗？正在这时，江雨涵向我们走了过来，对着我们微笑示意。
　　“早！”江雨涵的表情浅浅的微笑。
　　小艾和她表姐还真是的，从我的直觉来看，这应该都是小艾表姐的主意，不然以小艾的性格，怎么可能来直接告白，还敢跟我撒娇。不过，我还是比较能接受这样的交流方式，比起昨天小艾一个劲的不说话，我更容易招架这样的撒娇。我讨厌那种负担，别人的委屈是因为你。还是江雨涵有办法，虽然说，这种方式也不是很好，但小艾能比较好受，我也比较好受。
　　我不知道月生现在怎样，但肯定不是很好。
　　“来来来，吃点东西吧！刚刚烤熟的地瓜。”江雨涵的队友们似乎特别热情嘛！烤地瓜的味道我就不多作评价了，荒郊野外的，能有吃的我们就应该感恩了，不过这地瓜哪来的呢？我们就在这初升的阳光中，享受着美味的食物。生活能有这样几个损友，偶尔聊聊天，偶尔小打小闹，虽然，是有那么点点的不愉快，可是生活不就那样的吗！
　　下山就比上山快多了，以至于我们都忘了沿途的风景和看风景的心情。也许是心情变得好了的缘故吧！上山时我们就仨人，下来时，我们有了江雨涵和她的队友们，聊起了我们学校的生活，习惯和爱好，什么有的没的都聊。我看了看小艾，甜甜的微笑，跟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这一次的旅途，有开心的，也有不开心的，当然还有体力上的消耗，疲惫的身躯真的累到不行。
　　回到我们所在的城市，已经是晚上，华灯初上，一派繁华，霓虹灯在车窗外闪烁，透过车窗玻璃，星光一点，两点，三点……多么熟悉的地方，真有种逃难他乡归来的感觉。再看看旁边的小艾早已睡着，半个头靠在我的左边肩膀，睡得那么安静，那么平和。
　　我知道，这孩子肯定是累坏了，一个女孩子，本该好好呆在家里，看看书，喝喝咖啡，偶尔出去散散步，亦或者泡个舒舒服服的澡，躺在床上做个惬意的梦，没事跑去爬什么山，看把自己累得。
　　月生坐在我们前边，一句话也没有，仿佛也是睡着了，下山的路上话也少了很多，或许是累了。
　　回想昨天山顶发生的一切，江雨涵说过的话，月生责备我的表情，心里不禁一阵寒意。我是一个坏孩子，总那么惹人讨厌，不爱学习，还经常被老师批评，总之，糟透了，值得你为我做这么多吗？我转过头看着熟睡中的小艾，似乎梦到了美好的事，从脸上的笑容就可以看到。

　　是因为放假的缘故吧！也可能是现在真的很晚了，街道上的人特别的少，我们送小艾回了家。
　　回寝室的路上，街灯向晚，拉长我们年少的身影，晚风急，仿佛要吹到我身体里了一样，冰凉的感觉让人变得十分清醒。
　　“以后，小艾就交给你好好照顾了！要是敢让她受一点委屈，你就惨了。”月生突然说话了。
　　“嗯！”脑子里浑浑噩噩的，我随声应了一句，但马上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嗯？”
　　这话什么意思？你误会了吧！我以为我听错了，或者是在做梦，但这冷冷的晚风让我十分清醒。我试图想解释什么，但解释有用吗？回想起月生在山顶的那个表情，那番话语，我才明白，这事情是越来越解释不清楚了，以前简简单单的我们，回不去了。为什么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了呢？如果可以，我多希望没有这次旅程，就好像没有这次旅行，我们就还是和以前一样。
　　月生微微一笑，试图掩饰些什么。我知道，这个“嗯！”是他想听的，也是他不想听的。但我还能说些什么呢？我觉得这个样子的我，连自己都很讨厌。

　　分别了月生，我一个人走在回寝室的路上，深夜的街道，几乎一个人也没有，我也有些困了，接连打了几个哈欠，看了看时间，快凌晨十二点了。
　　到了楼下，我几乎哭了，这是要干嘛？屋楼偏逢连夜雨吗？楼下的大门锁了。通常楼下大门几乎是一整夜都不会关的，更不会上锁了。平日里，我和月生出去喝酒喝到半夜一两点回来也没锁门，今天是怎样？没办法了，打电话给月生吧！去他家睡一晚，不知道他爸妈在不在家，方便吗？
　　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给月生。半晌，没有人接听，好吧！我认了，今晚就要流露街头了。这一副逃难回来的样子，脏兮兮的鞋子，三天没洗的头发，在丛林里划破的裤子，在街头那么一躺，估计一定会把城管招来把我撵走。算了，就呆在这门口吧！我哪也不去。
　　晚风徐徐吹来，夏日里的夜晚原来这么冷，我起身走了起来，暖和暖和身子。
　　突然，电话铃声响了，我想都没想，看都没看。
　　“你爸妈在家吗？我回不了寝室了，我来你家睡！”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晌。
　　“干嘛不说话？”我急了。
　　“我爸妈都不在家，不过……”貌似很为难。
　　怎么是女的？我看了一眼手机来电显示，顿时场面就尴尬了，是小艾，这都是什么坏习惯，不看来电显示的吗？我真以为是月生看见我未接来电，拨回来的，所以也没太注意，况且这么晚了，谁还会给我电话。
　　“不是，不是……对不起，对不起”我有一种连话都说不清楚的感觉。“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哪个意思？顿时我就觉得我这话说的，还是闭嘴吧！越说越难以解释了。好吧！我真是只有跳进黄河了。
　　“没事，你来我家吧！反正家里也空着。”电话那头的声音打断了我口齿不清的解释。
　　我心想人家是一女生，我一男的，毕竟我觉得不太好，我连声拒绝。
　　“不用了，我找月生就好了！”我慌忙的连声说道。生怕哪里又说错了什么。
　　“我打过月生的电话了，没人接。”电话那头，小艾说道。
　　我有什么更好的理由拒绝吗？脑子里乱成一团，纠结了半天之后，我还是厚着脸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