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求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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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蒙着眼睛关了起来。那些山贼行事谨慎，快到山寨前把我和那个车夫的眼睛都蒙了起来。因此，我也不知道如今身处何处。这回真是够背的，赔了夫人又折兵。哎，我的银子啊！不过，这些粗人都没看出我是女人，他们都视我为男人。我和那车夫被分开关押，也不知道那个不讲义气的车夫死没死？被这些人又砍又吓，估计半条命已经没了。能活也算是奇迹。
只是我被关在这里，如果他们得不到赎金会不会恼羞成怒把我杀了泄愤？我看那个大当家应该是个讲道义的人，到时候我大不了就求他，宁可在这里打杂，也不要被他们杀掉喂狗啊。
“把门打开。”
这个声音我认识，是那个大当家。他来干吗？提审我？
只听见一阵开锁声，随即蒙在我眼睛上的罩子被取了下来。我的眼睛适应了半天光线，才把大当家看清楚。他把手下打发走，站着看了我一会儿，又露出了之前顷刻消失的笑意。
我被他看得发毛，不耐烦道：“哎，看什么看！”
“你是说我吗？”他装作无辜的问着，继而真的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我不明白，这年头的男人，怎么都喜欢笑的如此高深莫测？
“对，就是说你。”
“我不叫‘哎’，我是叫严明。当然，你可以跟他们一样，喊我一声‘大当家’。”
我叹了口气，觉得这个严明实在是讨厌。他的视线老是围着我身上转，被他看得汗毛都竖起来了。
“严大当家，我求你了，别盯着我瞧了。你看，鸡皮疙瘩都出来了。”我一边说一边摞起袖子让他看我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没想到，他真的蹲下来看了。
我愣了一下，胳膊已经被他握在手里。他的手上布满了茧子，宽大粗糙。被握在他手里的我的胳膊却是细白光滑，和他一比，我真不像个男人。
万一被这个山贼头子看出来什么来，怎么办？我赶紧抽手，却被严明死死攥住手腕。
严明看了半天，突然开口：“你皮肤挺细。”边说着，他就很顺手的摸了起来。
我被他的举动吓出了冷汗，骂道：“你龙阳癖啊！”
严明被我骂得一怔。我趁机缩回了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岂料，这人不怒反笑：“我可不喜欢男人。不过女人嘛，倒是多多益善。”他边说边靠近我，我向后缩着身子已经靠到了墙角，再无退路。
“你……”
“你想问我要干什么？”严明大笑着一把将我拉起，单手轻轻一扯，我的衣领就被他扯开了。裹着胸口的布条被他看得一清二楚。严明得逞的笑着看我，我被他气得直哆嗦。
“你怎么知道的？”
严明得意道：“第一眼见你，我就觉得你有些古怪，可又说不上是哪里不对。直到我拍了你的屁股……那种软软的手感，只有女人的身子才有。”
“摸一下就能知道，什么人呐……”大当家严明已经放开了我。我骂骂咧咧的扣上衣服，对这个流氓恨得牙痒痒。
“你别说那些布条是包扎伤口用的。你要是男的，就把衣服脱了，让我替你瞧瞧伤势如何？”严明一脸坏像。之前那副众贼之首的威风模样已在顷刻间崩塌。
这不就是个普通的市井小混混嘛！
我见此人有意捉弄，心里不服，驳道：“多谢大当家的好意。小女命薄，担不起大当家的关心。”
“何必客气，以后成了一家人，还分什么你我？”
一家人？我死死盯住眼前这个貌似年轻有为，实则本质仍停留在流氓地痞阶段的山贼头目——严明的身上。他想干吗，收我做压寨夫人？
“你什么意思？”
严明见我小心戒备的躲在墙角，笑着说：“当我的女人。不高兴？”
我当然不高兴。谁知道你老人家屋子里有多少个备用的小媳妇呢。我何必去趟这不知深浅的混水？看严明这色样，女人，他早就不知道玩过几沓子了。本姑娘童贞尚在，好歹是个黄花大闺女，怎么能糊里糊涂的便宜了这种怪脚（读音：ka,突然想到了这个台湾同胞发明的形容词，颇有喜感。）？
之前，我还高估了严明。认为他是个有威信、讲道义的壮士，顶多是因为家庭成分差了点，才不得以落草为了寇。谁知他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货色呢。既然，此人已为腐败人士，还能指望他放我一条生路吗？
想到这，我心里也亮堂了起来。
出路只有两条。一是从了他，当个委屈的山贼婆子，捡条小命。但这不排除我被他玩腻了，再扔给兄弟当“军妓”的可能；二是反抗到底，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作为一个有道德的人，最起码的尊重该有吧？
这身子，不是我自己的。我好歹得问问身体的主人肯不肯被人糟蹋啊。不过，哪有人愿意被人糟蹋的呢？于是，我就代替身体的主人做出了决定，死了都不便宜这帮兔崽子。
心里有了答案，回答起话来都觉得腰杆子特硬特直。
“不高兴！”
严明显然对我的话感到意外。也许，以前从来没被人拒绝过吧。我傲气十足的冲他挑了挑眉，意思就是：姑奶奶不买你的帐！
“哦？是吗？”他转而表现出了我很厌恶的神情。没错，严明大当家根本不把我的挑衅当事看。
严明的不屑态度严重伤害了我的女性尊严，同时我也感到奇怪。既然，严明在马上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为什么不当场拆穿，反而顺水推舟的，把我当作孙家小公子绑了过来，这是为何啊？
还是说，严明在马上就开始动我的歪脑筋，准备让我进了狼窝就范？这种人也太损了吧！
“你既然知道我不是孙家的公子，还问他家要什么赎金啊？我根本没有利用价值，况且小女不过是蒲柳之姿，大当家要什么女人没有啊，干吗揪着我这个不懂事的小孩子不放啊！”心里虽然恨这个严明，但是面子上还是得示弱。以前某男同学自著了本“男性之弱点”。其中有云：男人见不得女人淌眼泪。
我这会儿，再怎么也要挤两滴眼泪出来。
严明见我痛苦流涕，似乎也有为难之色。哼哼，果然管用。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脸色有些发青。
“我最恨女人哭。快把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招数收起来，否则把你剥光了衣服扔出去。”严明厌恶的说着，边说边皱眉。
奶奶的，那个写“男性之弱点”的男同学是谁？我要掐死他！
见严明不吃这套，我也懒得再装哭。刚才那么一闹，真把我折腾的精疲力竭了。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再也不吭声。严明看我不闹反而是大大咧咧的坐在地上休息起来，他却笑着说：“知道闹没用就好，明天就到我屋子里服侍我吧。”
“明天？”
“如果你愿意，今天也行啊。”严明调侃道，还不忘记趁机摸摸我的脸。我一把打开他的咸猪手，瞪了他一眼。
“你有病吧？谁要服侍你啊？”
“你不服侍我，那就等着被我的兄弟们大卸八块吧。刚才，我已经让人去孙家要赎金了，明天早上就会有消息。当然了，钱肯定是要不到的。我的兄弟们可不会留个没用的肉票吃闲饭。后山养了十几条恶犬，天天吃不饱，你细皮嫩肉的，可以给它们的伙食加料啊。”
“你吓我？”
“我可没吓你。不过，你倒是可以说自己是个大姑娘。兄弟们都是怜香惜玉之人，你好好伺候，也能省了大家逛窑子的钱。”
严明！你太歹毒了！
我还是第一次被人气成这样。有气没地方撒，还不能撒！要命啊！
严明抿唇坏笑，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他见我气得哆嗦，居然还跟我我眨眼放电。我简直要被气爆了。
依我之见，严明也不算有多稀罕我，只是好个女色罢了。我赚的钱都被他拿了，现在人，还要被他占便宜，我不是人材两空吗？这时，我突然想起了张家孙女婿说提过的王家小姐，便拱手，道：
“大当家要的是女人，可前几日你已经占了王家小姐？人家大家闺秀你放着不要，和我这样的平庸女子磨叽什么？初见大当家，小女认为大当家不同于寻常山贼，而是个顶天立地的真男人。如今再看，大当家不过是个贪图女色，不辨是非的匪徒。小女只身出门谋生，也是个坦诚之人。反正都是一死，小女也要说个痛快。要我服侍你这样的男人，我宁可一头撞死。”
严明没想到我身材娇小，个性却是如此刚烈，显得十分惊讶。但又因为我的话，严明一改刚才的流气色相，眼中多了几分赞许之色。
“姑娘说话倒比一般男子更为爽快。”
“别客套了。冒犯你的话我都说了，你要是觉得听起来不舒坦，大可以把我剁了喂狗。不过，我死了也会变成冤魂，天天缠着你！”
“哈哈哈哈。那严某岂不是赚了？能有姑娘夜夜在枕边相伴，倒也算是有福。”严明笑着深深看了我一眼，既而收起笑容，严肃了起来。
“我没有想到世上会有姑娘这样率性的女子，以前严某的女人要不就是怕我，要不就是打着我的名号狐假虎威。没有一个敢这样骂我。既然，姑娘是个坦诚之人，严某也就不拐弯抹角了。”严明微微一笑，那分笃定的神情居然与李研有几分相似。我看得心中一惊，索性就不说话，只的等他说下文。
“原本，严某以为姑娘是那个霸道孙家的小公子，想以此敲孙家一笔钱，挫挫他家的气焰。谁知道马上冒犯了姑娘，得知了姑娘的女子身份。严某也不是什么正经人，本想借着孙家一事要挟姑娘就范……可是刚才听了姑娘的一番话，严某心中感动。严某是个山贼，从来没想过什么未来，天天做些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买卖，根本没有动过什么真感情。”说到这里，严明停了下来，定定的看向我。
干吗这么煽情？我觉得严明应该特别会哄骗小姑娘。他刚才的话说的这么流利，一定对不少女人说过。我才不信呢。
但是，我不得不说，严肃正经的严明很帅气。他的长相和斯勰、杨阳相比确也是不相上下。多年从事山贼这个有前途的职业，让严明有种不同于常人的江湖豪气。他说话，就天生带着股首领的气魄，很少有人能在他说话的时候开小差。加上严明常年在马背上，使得他练就了一副好身骨。肩膀宽阔，双腿修长，肌肉匀称，腰却很细。他的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笑起来牙齿很白。
研究了严明的身材长相半天，他已经看出我似乎有所动摇，继续说了起来。
“严某如今二十有一，身体健康，还未娶妻。做了这么多年的大当家倒有些积蓄。如果姑娘未曾婚配，不知道愿不愿意做我这个飞龙山大当家的女人？如果姑娘愿意，严某立誓终身不会再纳妾室。”严明说完，就两眼直直的盯住我，想从我的脸上看出答复。
我还真是平生第一次被人表白，这表白还直接等同于求婚。更诱人的是，这个严明还很有担当的说了会终身不再另娶。在这个时代，能有男人说出这种话，不论是哪个女人都该偷笑了。况且，眼前的严明长得也不差，还可以说各方面均属上品。我虽然是被困牢中，也不免犯迷糊啊。这迷魂汤灌下来，我还不得晕上一会儿？
“姑娘，你……你愿不愿意？”严明试探的又问了一遍。
我茫然无措的愣坐在地上，感慨着事事无常，人生果真是多姿多彩。但心底的小天使很正派的冒出来了：别被糖衣炮弹打倒。真正的感情是需要经营的。没有时间的见证，如何能明白彼此的默契程度？如果被三两句话骗晕了，闪电跟人结婚，那是脑袋短路。
对啊，我怎么能跟刚认识的家伙好呢？
“严大当家。”
“你叫我的名字吧。”严明微笑着提醒我，显然那个“大当家”让人很有距离感。
我点了点头，继续说：“严明，做为一个女人能听到有人对自己说这些话，真的很幸福。可我并不了解你，你也不了解我。与其日后磨合不到一块儿，还是先从朋友做起吧。”
严明略显失望，但很快他就振作了起来。
“是我太心急了。感情的事情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如果你愿意和一个山贼当朋友，我也很开心。”
于是，我从牢房里被放了出来，直接在大当家严明的屋旁，那间空房里住了下来。严明声称要担心我这个狡猾的肉票跑了，他要严加看管。又说我这种吃不了苦的大少爷要是在牢房里损了哪里，孙家必定闹到官府。
虽然糊弄住了这些山贼，可一旦明天孙家不交赎金，我又会被如何处置呢？
严明看出了我的忧虑，笑着安慰道：“所以你的小命就掌握在我手里了。”
我听不明白严明话里的意思，但知觉告诉我，严明是有办法的。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求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