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表姑娘 ...

  •   储然听到屋外的丫鬟大声叫着在侯爷的窗后见到白衣女鬼,一个个面色惊恐发白,赶忙向储绍彦的正屋门前跑去,敲着木门,大声唤着“侯爷”。
      片刻后看到侯爷打开门,站在门前面色不悦的看着他,道“外面在吵闹什么?”
      储然偷偷的瞄了侯爷一眼,见侯爷穿着一身寝衣,面色如常,只是隐含着一丝被嘈杂声打扰的怒意,忙低头道,“刚才有丫鬟说在侯爷的窗后见到白衣长发女鬼,此刻正吓成一团。”
      储绍彦怒道,“荒唐,我就在屋中,何曾看到女鬼?”
      储然低下头,眼角瞟了一眼侯爷的身后,见屋内的确没有任何异常,道,“属下知道,这就下去处理,扰到侯爷了。”
      储绍彦面色严峻不改,语气仍含着一丝隐怒,“轻言谬论,遇事慌乱无措,这就是侯府的规矩?”
      储然见侯爷说完便大步走回屋内,上前轻轻的将门扣上,转身便向下仆的院子走去。
      储绍彦回到房内,走到屏风旁看向内侧,半晌后,放在屏风上的手缓缓落下,看着空无一人的空间,神情难辨。
      走出了寝室,储绍彦踱步到了书房,在书桌的暗柜里拿出了那条童真心心念念的项链,轻轻抚摸着花瓣上精致的纹理。
      听闻童真找到这串项链后便再也不会回来,当时他鬼使神差的回答说没有见过,他心里隐隐明白原因,却还是妄语妄为。
      拾起项链,放于眼前,储绍彦思虑再三,还是将它放回了暗格,走回寝室。

      童真再次回到竹海时,已经是深夜了,看着风铃,想着没有多大希望可以寻回的项链,上前将风铃从屋檐上拿了下来。
      走回房间,拿出了一个袋子将风铃装好放进了背包,在这儿再多呆也无益了,学校的课程已经缺了好久,幸亏已是上了大学只要老师不是查的太严,同学帮忙蒙混过关到现在老师都还没有发现她缺课很久,她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收拾完行礼,已是半夜时分,童真却一丝睡意都无,靠坐在窗前,宁静的夜晚瀑布的水流声格外清晰,想着这几日在这山中的经历,以往的那些悲伤仿佛都离她远去,恍惚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童真笑了起来,不管如何,还是要感谢蚝蚝为她所想,还有那一串灵异的风铃,让她抛开了过去,可以继续前行。

      回到学校已是第三日的傍晚时分,刚好是林蒿规定的截止时间,回到宿舍,将自己清洗了一番,童真便扑倒床上睡了过去,也没有整理那一背包的衣物以及那串风铃。
      等到第二日醒来时,看到小米正拿着那串风铃,面露好奇的观看时,童真吓得蹭的从床上跳了起来,“小米,你在做什么?”
      米河转过头,看着童真笑着道,“起来了?我看你东西都没收拾就睡了,帮你把衣服都送到洗衣机洗了,你待会儿记得去拿,你这个风铃从哪儿弄来的?还蛮有特色的,古董啊!”
      童真上前将风铃从她的手中小心的拿出来,道,“是啊,古董,这玩意儿特灵,我准备送到东园寺去供奉去。”
      “真的假的?这么灵?哪方面啊?”米河不敢相信的看着这串小小的风铃。
      童真点点头,将它小心的放在最远的空置着的床上,“不好说,等这周末我就送过去,这段时间你别碰它,我是说真的,这串风铃真的很灵异,这寝室就咱们两个人还是远离的好。”
      米河看到童真一脸严肃,点点头,没有再多问,转开话题问起童真这段时间的见闻。童真笑着和她说起山里的风景,还将自己相机里拍的照片一张张翻出来给她看,米河见那些秀丽的山川风景,嘴里一直抱怨着林蒿偏心,三个人的寝室凭啥就带着童真一人过去,把她一个人丢在寝室。
      童真笑嘻嘻的拿回相机,“你和林蒿一起穿着开裆裤长大,就会有这待遇了。”
      “我还在山里挖了不少竹笋山鲜晒干了,太重没带回来,在镇子那儿找了件快递公司寄回来,过几天就到,到时你可以周末带回家给你爸妈,也尝尝正宗的山里的味道。”

      转眼就是周五,这几日童真每天都在忙着,将落下的课程补上,学校的社团里的落下的工作做完,搬家整理物品,几乎没一日清闲的,转眼便是周末了。
      童真看着这几日一直安安分分的风铃,想着也许是因为换了地方磁场改变,因此也就失了作用,心中安定下来,虽然这串风铃没有给她带来什么坏事,但是毕竟也给她带来了不小的惊吓,而且太过灵异的东西放在身边总是不安全,也许哪一日她就回到古代再也不能回来了,因此还是送走的好。
      只是有时想起自己的那串项链,还有那个清俊儒雅的储绍彦,当日都还没来得及与他告别,想想不免觉得遗憾。
      到了周六,童真谢拒了小米陪她一起去东园寺的提议,她潜意识里总希望这些事情能够离小米远远地,因此一人背着背包带着风铃搭车去了东园寺。

      东园寺在她们市南面的茶峰山上,茶峰山是一处山脉,茶峰顶是其中海拔最高的山峰,因多种植绿茶而得名,东园寺就处在茶峰山山腰。
      沿着山上的石梯往上爬,一路的行人不绝,茶峰山并不是什么名山因此无人知晓,也只有本地人才会知道,东园寺也不是那些游客云集的名寺,前往此处的都是真正心诚的本地香客。
      东园寺地处深山,环境清幽淡雅,童真安静的跟着小僧来到寺庙后方的方丈室。
      东园寺方丈年龄已到六十,童真恭敬的将风铃送上,并简略的将风铃有灵力的事情告知于方丈,并且希望将风铃供于寺中。
      方丈浅浅一笑,也并不细问风铃到底是何处有灵力,只是唤来僧人告诉他将其悬挂于廊檐之上。
      童真感激的合十向方丈一拜,跟着僧人身后,看他拿起梯子爬上将风铃高高的挂于檐上,等待一切办妥,童真才放下了心中的重担,缓缓的吐了一口气,告别了僧人独自下山离去。
      只是还未到山脚,童真便听到远处传来的阵阵铃音。
      童真几乎是绝望的听着耳边的声响,明明已与东园寺相隔甚远,甚至站在原地都已看不到东园寺,但是那阵阵的铃声仿佛就敲击在她的耳边,清晰悦耳直入心灵。
      童真拿起手机插上耳塞,将音乐声音调大希望可以隔开铃音,继续迈开步子向山下走去。只是那悠扬清脆的声音却不绝于耳,再大的摇滚乐器的声音也挡不住它的侵袭,而且距离东园寺越远,头便越来越晕,童真抵抗着头疼,艰难的迈着步子向下走,不过片刻,便满额头的虚汗,终于抵不住晕倒在了路旁。

      储然策马储绍彦身后,一路只能听到得得的马蹄声,以及身后车轮碾压在青石板路上的咯吱声。
      抬眼看着侯爷坐在马背挺直的身躯,束于脑后的发丝随着颠簸轻微晃动,走在斑驳的城墙边,他的思绪也跟着回到了从前。
      储然从六岁就跟在侯爷的身后,当时的侯爷只是永宁侯府的二少爷,世子战功赫赫,年少老成,是名冠天下的少年将军,世子夫人更是巾帼不让须眉。老侯爷和夫人疼爱幼子,且侯爷不是世子也没有承爵的压力,自小便沉迷于诗书之中,完全不同于父兄,金戈铁马,戎马一生。但是谁也未曾想到永宁侯府竟会罹遭大难,老侯爷、世子、世子夫人均在一役间战死沙场,侯爷弱冠之年便撑起摇摇欲坠的永宁侯府,十载春秋而过,储然亲眼看着温文儒雅的少年如何长成为如今积威甚重的侯爷。
      如今随着侯爷南下,每日奔波忙碌,他早已不再去想着以往的旧事,只是自从侯爷因过于劳碌而感染伤寒卧于床后,侯爷的心思愈发难辨,便是迎回老夫人,眉目不过微微舒展。
      虽然侯爷如往常不发一言,神色波澜不惊,但是储然还是能察觉出侯爷近日心情的不渝。仔细思索最近发生了何事,自从侯府传言闹鬼后,第二日储然便随同侯爷迎回老夫人,近日并未发生过什么。
      储然猜测出了何事,他也不是每日常伴侯爷身侧,侯爷不喜仆从贴身跟随,除了他还能稍近一二,其他人更不会知道发生过何事。
      思索了半晌,储然看了眼前路,提速赶上侯爷。在马上低头道:“侯爷,属下先快马赶回侯府。”
      储绍彦道:“嗯”顿了顿,道“日后未经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进出我的寝房。”
      储然低首应是,快马加鞭先赶回了侯府。

      童真躺在地上,视线模糊的看着头顶雕刻着祥云花样的横梁,头疼欲裂,初春地上寒气甚重,慢慢的一丝一丝向她的骨子里爬去,身上的冷汗湿透了衣襟,不过片刻她只觉得全身都冰凉如霜,强撑着最后一丝的力气,爬到了床边的脚踏上,趴在了床边晕倒了过去。
      朦胧间,童真仿佛听到有人在喊着自己的名字,昏昏沉沉,又失去了意识。
      储绍彦见童真脸上泛着一丝红晕,晕厥在自己的床边,握了握拳头,上前将她抱起来放到自己的床上,才碰到她的身体,储绍彦心中一悸,童真的整个身体都滚烫似火炉一般。
      童真裹在他的被褥下只露出染着晕红的脸,清秀的娥眉紧皱在一起,显得格外的柔弱,储绍彦站在床侧僵硬如石雕。
      片刻后,见童真没有一丝好转,储绍彦快步走出房间,对着站在门口的松砚的道:“去唤徐大夫,到兰雪堂。”
      又转身对储然道:“去告诉老夫人,说跟着她一起来的兴元府三舅爷家的童表姑娘身体不适,暂时不到远香堂去向老夫人去请安了。”
      一切都安排妥当后,储绍彦唤了一个丫鬟和仆妇叫了一顶小轿直接到了他的正院沃云斋,嘱咐她们一会儿搀扶表姑娘上轿前往兰雪堂。
      趁着丫鬟走出院门,储绍彦回到寝室,拿起一件软毛织锦斗篷将童真裹好,并带好风帽,抱到怀里稳步走到室外,将童真放在抄手游廊的美人靠上,扶着她的头轻轻靠向木柱。
      微微调动了童真的姿势让她靠的更为舒适,储绍彦放开手,独自负手站立在一旁。
      一盏茶的时间,小丫鬟和仆妇带着一顶小轿来到庭院前,看到储绍彦和一旁靠坐的童真,忙上前行礼,见童真病中神志不清,两人上前架扶起童真走到小轿前,掀起轿帘将童真扶坐了进去。
      童真一路晕沉的便被储绍彦带到了兰雪堂,兰雪堂一众奴仆已听说过表姑娘会来此小住,一早便侍立在院门口,待远远看到轿子时纷纷跪在两侧。
      轿子未在院前停留,直接进了兰雪堂,到了正院前才停下,童真被两人搀扶进了寝房。才安顿下来,松砚便已带着徐大夫快步赶来了。
      储绍彦摆手免了徐大夫的行礼,让徐大夫跟着他先进房内诊治。
      寝室内的拔步床帘早已放下,徐大夫放眼望去,便看到一女子的素手放于帘外,小步上前坐在一旁的凳子手,静心诊脉。
      一旁侍立的丫鬟低眉屏气,室内安静无言,半晌,徐大夫站起身,摇头拧眉,似是疑惑不解。
      储绍彦道:“还请先生出去详谈。”
      徐大夫与储绍彦来到正屋右侧的书房内,储绍彦示意徐大夫坐下,让小丫鬟上茶。
      徐大夫疑惑的朝储绍彦道:“老夫行医二十余载,以医圣为愿,夫医药为用,性命所系,所诊所治三思而后行,一毫有疑,则考校以求验。只是如今这位姑娘的病症,老夫却不敢妄言。这位姑娘有两症,一为受凉伤寒,此病好治,但是第二症却难以诊出缘故,观脉搏姑娘似头痛之风,但是脉搏却又如常人无异,老夫只好先写一剂看看是否能抑制姑娘头痛之症。”
      储绍彦站起向徐大夫躬身而拜:“多谢先生,还望先生费心。”
      徐老赶忙站起,连声说:“受不得,受不得。”
      储绍彦让储然将徐大夫送出,走到正厅看着被帘幕挡住的寝室,伫立了片刻,对伺候的丫鬟道:“好好照顾姑娘,若姑娘醒来,速去远香堂告知老夫人。”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