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莉莉往事》末日新房客

3、NO.3

　　“所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妮可瞪着大眼睛，将目光锁定在埋头不语的莉莉脸上。

　　“晚上不回来倒是没什么。”妮可双手交叉放在胸前，起身居高临下地盯着莉莉，神情严肃，“脸上为什么会有伤？顾桢对你做什么了？”

　　“我都说过了呀。”莉莉蹙眉，抬头的时候有些不耐烦，“在洗手间滑倒了。”

　　“那也是他的问题！”妮可继续说道，“真是不可靠，一点都不会照顾人，也不是世家子弟，长得阴阴沉沉。这种人真的可以嫁吗？”

　　莉莉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只得强装镇定说道：“对了…这几天想让爸爸过来一趟…”

　　“真是要商量婚事了？！”妮可双手紧紧抓住莉莉肩膀。

　　“与其这么关心我…”莉莉挣开妮可的手，转身向房间走去，“…还是多陪陪你的小男朋友吧。”

　　走进房间锁上门，把自己狠狠扔到柔软的床上。头埋进松软的枕头，缩进被子深深呼吸。
　　身体还是散架一样的痛。
　　莉莉不自觉发出一声细微的呻吟。

　　多希望昨天的一切，不过只是一场梦。

　　莉莉掏出手机，没有未接来电，也没有未读信息。从妮可并不知道飞坦的事来看，一定是顾桢压下了一切。但要怎么跟顾桢解释，才真是令人头疼的问题。

　　莉莉叹口气，把手机丢到一旁。

　　“莉莉。我今晚不去上课了。”
　　妮可轻轻敲了敲门。
　　“还有，顾桢在楼下等你。”

　　莉莉懒懒应了一声，翻身继续躺在床上望向窗外。

　　既然他绅士到不闻不问，那自己就干脆利落地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吧。

　　莉莉终于起身，洗澡换衣服，对着镜子却发现自己气色差到可怕。头发干枯，面无血色，额角的伤痕更显得狰狞。
　　最最可怕是双眼无神，嘴角下吊。
　　莉莉努力挤出一个笑容，眼泪却猝不及防的落下。

　　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没什么可感到委屈的，也没什么不公平。

　　莉莉用力擦掉眼泪，临走之前抹上口红，又在头上绑上丝巾，遮住额角伤口。

　　已经是新的一天了。

　　门外阳光强烈，莉莉眯着眼，挽住顾桢手臂。

　　“想吃什么？”
　　还是和以前一样的温柔，贴心。

　　“不饿。”莉莉依在顾桢身上，“一会有课，陪我走走吧。”

　　“你也确实应该多晒晒太阳。”顾桢看着莉莉，笑得温暖。

　　“十岁那年，爸爸第一次带我去游乐园。”莉莉望着远方回忆往事，“求了好久才同意，身后却仍旧跟着一大帮人。坐在亭子里吃下午茶，要坐得笔挺，裙子也不能皱。好不容易可以去坐旋转木马，结果我转的晕晕乎乎下台阶摔了一跤。”
　　莉莉眼角上撇，打量顾桢深邃目光后面的模糊感情：“顾桢，我一直都按爸爸计划的人生往下走。我相信他会为我铺上最好的路，我相信你是最好的选择。”
　　“谢谢你给我最大的自由和空间。”

　　顾桢突然将手放到莉莉头上，眼中无限柔情：“格里迪亚先生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莉莉，不要辜负你父亲。不管未来怎样，好好活下去。”

　　莉莉觉得顾桢话中有话，犹自体会，他又开口：“格里迪亚先生在前面等你。”

　　莉莉抬头，顺着顾桢目光而去，便看见父亲的座驾停在路边。
　　“我……”莉莉说不清心中是何感受。

　　“我会替你记好笔记的。”顾桢笑得温暖。

　　莉莉望着他的脸一下子便安下心来，捋了捋头发，气定神闲朝轿车走去。司机打开车门，深深鞠下一躬，莉莉目不斜视提起裙摆坐进车里。

　　“爸爸。”轻轻低头问候。

　　格里迪亚目光仍是望着前方，点点头算作回应。

　　汽车启动，窗外景色飘渺。
　　“婚礼的日期已经定下来了。这一个月里好好休养。”

　　这么快！
　　莉莉心中惊讶，脸上仍是不露声色。

　　“我会派人照顾你，就不用再回学校了。”

　　“是。”

　　狭小空间里的沉默有些煎熬。
　　以前和父亲在一起时也是沉默居多，这次却让莉莉感觉格外难熬。
　　是因为心里藏着难以启齿的秘密？

　　“莉莉。”格里迪亚突然开口，转头盯着莉莉，眼里是她不曾看过的神采，“顾桢会是好依靠，你一定要信任他。”

　　突然没头没脑的话让莉莉不知所措，虽说顾桢最开始也是父亲安插到她身边的人，但选择他作为自己的丈夫，却是因为那份安全感。愿意和他待在一起，愿意相信他，也愿意去爱他。
　　“是。”莉莉明白自己是不能对父亲表白如此多的情感的。

　　格里迪亚轻轻握住莉莉的手，轻轻叹气：“要是当初没花这么多时间在生意上，多陪陪你和你母亲……”

　　格里迪亚惋惜的语气让莉莉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而之前飞坦的要求更是加深了她的不安：“爸爸，妈妈是不会怪您的，我也不会。既然要准备婚礼，我们可以先回家吗？”

　　格里迪亚望着莉莉，半晌才回答：“今晚我还有事要处理，先送你到酒店，康斯太太已经在整理房间了。”

　　不安感太强烈，莉莉从那件事之后第一次不想顺从父亲的安排：“爸爸…”

　　汽车停下，格里迪亚拂手表示心意已决。司机打开车门，望着父亲决绝下车的背影莉莉只能硬着头皮接受安排。

　　说不定是自己太敏感。
　　没错，见过飞坦之后一直绷在弦上，又恢复到了以前离不开心理医生的样子。说到底，就是太严重的被迫害妄想症。
　　放松。

　　莉莉跟在父亲身后进了电梯。
　　既然他说过目标不是爸爸。
　　如果是飞坦的话…是没有必要对自己说谎的。

　　踩着顶级酒店柔软的羊毛地毯，停在走廊尽头面海的房间。
　　“爸爸！”莉莉突然拉住格里迪亚伸到门把的手，“…门…好像没锁…”

　　面对莉莉实在谈不上淑女的表现，格里迪亚目光嗔怪：“来之前跟康斯太太通过电话了。”

　　莉莉仍旧不愿放开抓住父亲的手。

　　“你还记得，那句话吗？”格里迪亚垂下准备开门的手，望着莉莉透着紧张恐惧的双眸。

　　那句话？……

　　“是个大雪的冬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