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武痕》蠖

11、第十章

　　“这……这……父亲真是昏了头脑，那有这样的做法。”清的脸色，实在是挂不住了。

　　“不过，虽然不能碰血，也有旁门左道的办法。”

　　亮深吸了一口气，拔出章武，走到门口，看看无人注意，信手将旁边的野草一掠。

　　只听微微一声暗响，俞清觉得手臂一震，低头看时，竟是那碧色的袖子，已被草叶贯通而过。

　　“这便是玄元说的拂叶伤人？”俞清问道。

　　“拂叶伤人也罢，我也不知道这招叫做甚么。”

　　亮把剑放在一旁，坐下取了一卷公文，又看起来，接着却又是一阵咳嗽。

　　“前辈，你这病，也该好好歇歇。”俞清想趁机劝劝他。

　　“我这病，好不了的。”

　　亮放下公文，抬起头，却敛下眼神，并没有看着俞清。

　　“像现在这样劳心国事，怎么能好呢？退到林下去歇歇，也许就好了。”

　　亮摇了摇头：“清小姐，有些事情，是命中注定的啊。”

　　“什么啊，”俞清噗哧一笑，压根不信，“世上那有什么命中注定的事情？”

　　亮沉吟了一下，忽然对俞清道：

　　“你知道有一种药，能让人武功精进，但是服用久了，又能毁了人的经脉的么？”

　　“那倒是有听说过，叫作羁魂草。不过，只是传说，从来没有人见过那种草啊。”

　　“呸！”亮忍不住嗤的笑出声来，“小傻瓜，你见了都不知道。”

　　俞清自然不解其意，愣在那里。亮接下去道：“你替我煮茶，没有仔细看看那里面，是什么东西？”

　　“是些花儿呀。”俞清再看了一眼茶杯。那些花儿泡得久了，都沉到底下，香味也渐渐散了。

　　“这就是玄铁精，又叫羁魂草。这么多年来，恐怕只有你，敢偷喝我的茶！”

　　俞清吓得退了一步，一手按上了胸口，只觉得心跳得厉害。

　　“令尊知道此物么？”亮忽然幽幽地问她。

　　看来父亲对草木虫鸟之类的粗心大意，在江湖上已是尽人皆知，但他从来没有说过什么羁魂草。再者，人们都以为那只是传说，大约他根本就不知道，如果他知道玄铁精就是羁魂草，……

　　“有……毒？”她试探着问。

　　“毒么，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

　　“这话怎讲？”

　　“不必担心，喝了一两次，不要紧的。”

　　他悠然笑起来，甚至带着种媚惑的意味。即使到了现在，他的容貌仍然精致得出尘脱俗，总之，在俞清眼里，就是有些妖冶。

　　对他来说，金风玉露不是什么稀罕物。在成都的后院里，就种着两棵。他服过的金风玉露，比欧简看过的都多。

　　那其实是一种貌不惊人的爬藤，有深绿色的枝条和叶子，大概是水土不服的缘故，长得瘦小脆弱，也从不结子。只有在深秋的时候，一架上玲珑剔透的两种小花，可以吸引不少目光。

　　每年到了秋天，他便会采一些花来，晒干了泡作茶喝。如果在外，也必定要家人送来。

　　他喜欢在这架下吟诗弹琴，那花有一点淡淡的香气，但在深秋凉凉的晚风中，看去格外单薄和清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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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漫漫西陆蝉，泠泠东海水。

　　日暮起松风，鸣琴此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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