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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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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斯大少听说你数学又考了38分啊?”月考成绩一出,纪遥西忙不迭的拉着辛珞到楼上高二的教室。
整整齐齐穿着校服的斯言,彼时还未长成面瘫,轮廓里还有少年的青涩。他放下手中的笔,看看站在窗户外面叽叽喳喳的她们,皱了皱眉,低下头,继续抄写错题。
纪遥西觉得无趣,指指正在擦黑板的男生背影,“辛珞,你看,那个就是开学的时候给我带路的学长喔,声音超级好听!”即使只是背影,也很确定,就是他,于祁东。
“长的怎么样?欸,快回头啊,回头啊!”辛珞扒着窗户边脑袋使劲往里拱。
像是听见了花痴少女的心声,站在黑板前的白衣少年转过身,笑了笑,走下讲台。
那一刹纪遥西觉得时空好像都扭曲了,一帧一帧的画面都在缓慢播放,犹如被拉长的怀旧电影。
耳边辛珞的声音也变得飘忽不定“哇靠,帅死了,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我要流鼻血了啊啊啊!”
“我一定要做他女朋友!”纪遥西坚定的说。
跟踪失败反被石头绊倒立扑什么的好丢人……少女纪遥西自觉脸皮比城墙后,但此时也有点受不住。坐在大大的石头上,低头揉着自己崴伤的脚,“诶,你愿意做我男朋友的么?”可怜巴巴的望着于祁东。
于祁东只是笑笑不说话,蹲下来用手指戳了戳她肿起来的脚踝,听到她大声的呼痛喊爹喊娘后笑得更厉害了,然后立马被她气鼓鼓的瞪住。
转个方向背对着她,他说:“我背你去医疗室。以后不要再跟踪了,可以直接到三班找我。”
“好。”纪遥西眼泪婆娑的答应,不死心的又追问了一句,“你是我男朋友了对吧?对不对?”感觉到男生点头后才喜笑颜开,想到自己正被他背着心砰砰的跳,直起腰想离他的背远一点,但又舍不得放弃这样的机会微微的又趴下去一点。
好希望这条路永远走不到尽头,纪遥西暗搓搓的把脸轻轻贴住他的肩膀。
但这终究只是梦吧。
醒来后纪遥西甩了甩脑袋,梦里甜蜜酸涩情绪似乎跟着蔓延出来。抓住手机打开音乐放了一首“那就算了吧”,听完才慢腾腾的起床,打开电脑搜集资料为面试做准备。
两天后她忐忑的走进梓越。
有专门的人员为应聘者指出方向,纪遥西道谢后往前走。
忍不住回头又看了两眼,为她指路的是个肤白貌美的可爱小萝莉,笑起来小虎牙格外Q版。
开门,坐下,纪遥西强装镇定。
面试官是个中年男人,问的问题很基础,一路下来她都回答得极为顺畅。
“纪小姐,请等我们的通知。“他上前和他握手,礼貌而亲切。
走出梓越的时候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就这么简单?
刚走出祈越的大门便接到阮子律的电话,“有空么,小西,一起吃晚饭?”
“行啊,正好外卖吃腻了。”
“都沦落到吃外卖,怎么,斯盛终于破产了?在哪儿,我来接你”
“滚蛋,你个贱人……”说出地址,纪遥西走到旁边一点的位置站着。
想起高中的时候,他们这一伙人最先有车的是阮子律,斯言开车急躁斯家一直都不敢给他配车。辛珞和她懒得自己动手,而于祁东家境并不好。所以每次都是阮梓律充当司机,驾车到处游玩,几乎把整个省好玩的地方都走了个遍。
“其实我驾照是找的□□的弄的,车也是我自己的压岁钱买的,我家还不知道呢~”某一次喝醉了阮子律骄傲的承认,“我还没满十八岁呢,哪来的驾照啊,蠢死了你们……哈哈哈!”
结果就是被她和辛珞罩着袋子打成个猪头,兼之给阮爸阮妈告状,阮子律被勒令20岁之前不许碰车。
那些时光,想起来就美好。
阮子律的车已经停在面前纪遥西才回过神来,这厮还非常绅士的下车帮她拉车门。
“去河伏吧,那儿海鲜不错。”
纪遥西点点头,阮梓律对吃的一向有研究,他说好的准错不了。
阮梓律熟门熟路地领着她走进包间,显然是经常来。
“小西,这里的香辣蟹不错,要试试吗?”
纪遥西点点头,阮梓律又介绍了其他几种菜式,她都点头说好。
“小西,你变了。”阮梓律手撑着桌子慢慢说。
“有么?”
阮梓律摇头,“以前你哪有这么好伺候。”
纪遥西失笑,辛珞也说她变了。
那时的她仗着有着这么多人宠爱,很是娇纵。于祁东曾说“西西,把月亮摘给你你都会嫌弃。”
其实,哪里需要月亮呢,只要他温言软语的哄几句就满足了,无奈他对她总是不耐烦。
自从回国后好像经常回忆起以前的事,纪遥西定定神。
不多久菜便上齐,气氛慢慢活络,加之两人又是旧日好友,慢慢聊起以前一些好笑的事越说越来神。
“小西,你不知道,那时候我帮你背了多少黑锅。”阮梓律睁大眼睛一副苦不堪言的样子,“你们闯祸了不敢告诉祁东和斯言,你说哪次不是我给你们摆平的,害得我总被祁东骂得半死。”
纪遥西有些愧疚,闹得最狠的那一次,自己和辛珞偷偷泡酒吧和一群醉鬼起了争执,辛珞后背被砸了一啤酒瓶,自己的手也被玻璃划出好大一口子,只能是打电话叫阮子律。
于祁东气得好几天不理她,听辛珞说斯言知道后把那伙醉鬼揍得够呛,。
有人保护才能那样的嚣张狂妄,大二以前她一直过着这样的生活,恣意妄为逍遥洒脱。直到失去了庇护,她一个人独自面对所有苦难,这才知道能够任性的做自己是多么幸运的事。后来斯言让她出国远离是非,但她却再回不去那样肆意的时光。
以前那个纪遥西被逼迫得终于长大。
她笑笑,人始终是要成熟的吧。也不再去想,专心致志的吃饭谈笑。
正吃得欢畅,拿起酒杯想要敬阮子律一杯,门锁响动,有人推门进来。
回头看去,是于祁东。
纪遥西惊愕,有些生气的看向阮梓律,他朝她举杯表示自己很无奈。也是,于祁东和阮梓律向来关系匪浅。
没有办法起身毅然离去,只能坐着。
“我先走了。”阮子律拿起外套就走。
纪遥西头痛不已,这阮子律倒是做足了兄弟情深送佛送上西的戏码。
“西西,好久不见。”于祁东优雅的坐下,合身的西装,精致的袖口,深邃而不锐利的目光。
在很久以前,她便笃定他会成为这样的人,站在顶端,随意挥手间倾倒众生,只是那时的她尚料不到站在他旁边的不再是自己。
“西西?”看着发呆的她于祁东轻声问。
“嗯”其实她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近来可好?”
“就那样吧,公司也走上轨道了。”他轻微扬着嘴角,夹一只螃蟹把蟹钳里的肉掰出来递到她碗里。
她爱吃蟹钳里的肉,他还记得。
“祺耀发展得很好吧,上次还听人说起时临沂前五强了吧。”现在的他辉煌灿烂荣耀满怀,不再是与她在一起时郁郁不得志的那个人。
两个人虚伪的说些违心的话,来来去去不过是公司学业这样的话题
直到于祁东终于忍不住,“西西,我等你三年了。”
“你等我?你在说什么笑话?”纪遥西下意识反驳,却看见于祁东正看着自己,褐色的眸子里像是有自己的倒影,密密的睫毛刷拉刷拉的,像是车窗前的雨挂器。
终归是没有那样的定力,知道这样做有多鸵鸟,还是起身说要上洗手间逃开了。
真是窝囊,明明回国了两个月却只能赖在斯言的公寓里,不想回家,不想看见一些人,不想牵扯过去。
在英国的三年,总有一些途径能得到他的消息,知道他拿到多少奖学金,知道他提前修满学分毕业,知道他在临沂有一家公司,知道回国后不可避免的要碰见他。
洗把脸,慢慢擦掉脸上的水,走出洗手间。意外的看到于祁东站在门口抽烟。还未等她说话就被他拽进小包厢里,她挣扎却被他反手扣住,将她扯到墙角双手撑在旁边把她禁锢住。
“西西,我们重新开始。”
她没有说话。
“西西,不要再互相折磨了,我们重新开始。”他的声音如以往般低沉有力,好像每一句都有伤感沁透出来。
“不可能。”每个字都要耗尽她的力气。
“西西,你知道嘛,我们错过了三年。”
“三年前,我们就已经说清楚了,哪来的错过呢。”他受伤的眼神直直地撞进她心里。
三年前她那样哀求他留下来,哭着抱住他,告诉他她再不会对他发脾气再不娇气的挑挑拣拣,他毫不留情拉开她没有片刻犹豫就提着行李走了,远赴美国留学。
后来才知道时爸爸给了他一张支票,足够他一生无忧的数额。想起以前她小心翼翼的问他愿不愿意一起出国,他曾愤怒的拒绝,多么讽刺。
所以,在爸爸的葬礼上,她曾经恨恨的发誓,此生再也不会原谅他。
“当年我们会分开,并不全是我的错,我失去的,我都会拿回来!”被她轻蔑的神态激怒,提起往事更是让他愤恨,似乎所有的血都往头顶冲上去。
早在她不止一次在他面前提起斯言的时候他就已经怒火中烧,现在再也忍不住也不想再忍。他一手按住她的腰将她扯向他一手锁住她欲放抗的手。
低头吻住她的唇,柔软的唇。
海鲜的味道在口腔慢慢扩散,温柔缱绻,他吮吸着她的舌尖,带着怜惜。他的气息像潮汐一般扑来,她没有办法逃脱,只能像只孤独无助的小鱼在海浪里飘荡。
有高跟鞋的声音响起,服务员推门进来看到这样的画面吓得连连说对不起后退出去,纪遥西趁机推开他,拿起包就冲了出去。
冲得太快,走到门口时才发现一只高跟鞋的带子竟然已经完全烂掉鞋跟也歪的厉害。
“小姐,你没事吧?”保安上前来询问。
“你可以帮我叫辆车吗?”幸好于祁东没有追出来,闹开来更不好收场。
“好的,小姐,请您稍等。”
刚上车就接到陌生号码的电话。应该是于祁东吧,直接按掉然后关机。
对于一个早就抛弃了她的男人,她的心里竟然还存有着与他重逢的念想,竟然没有办法心平气和的面对他,她都要厌弃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