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三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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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荒郊野外，人迹罕见，季起万万没想到，嚎一嗓子居然能嚎下一个大活人来——不过这不是重点。此人何时藏身在他身旁树间？全然没有察觉。稍退一步，季起右手执剑，摆出防备的姿势，凝神看向落地之人。
“哎哎——疼疼疼疼……”就听见低声喊疼，那人龇牙咧嘴地撑起身子，撒乱在额前的长发随着动作滑到了两旁，露出一张俊秀的脸来。直到他慢吞吞站起身，两人恰好对上视线，季起微微一愣，方才看清这人生得格外的好，眉眼微挑，犹似含笑，自生出柔和之色，让人恍惚之间一时忽略了他此刻稍显狼狈……等等，这张脸……
这人拧着眉毛拍了拍身上沾染的灰尘，那出尘的气质一下子消失不见，转眼发现前面这傻道士还在发呆，不由得蹙眉道：“看什么呢？你——退什么！”
季起默默收回情不自禁往后挪的脚，一边儿在脑中拼命回想过去的某一关键点，一边儿下意识接道：“……看你！”
“看我作甚！”
“你好看——额！”
“……”
自知失言的某人果断闭嘴。眼见面前之人脸色顿黑，季起冷汗一阵的冒，就在千钧一发极为危急之时，他终于灵机一动——
毫不犹豫地单膝跪地，抬头，声音恳切嘹亮：“师娘好！！！”
“……”
“……”
“谁是你师娘？！！”黑长直男子面上的表情凝固了，仿佛扭曲了一瞬，瞪大眼睛跳脚喊道。
季起确定自己没有记错。
还记得他们还在纯阳宫时，季起年纪尚幼，在习剑结束后特别喜欢缠着师傅，荼小白走到哪儿就跟到哪儿。那时候的荼小白还是个正常的好师傅，各种坑徒弟不靠谱的属性也没有暴露。表现得格外正常的结果便是，师徒两人在飘雪的华山顶偏爱待在温暖的室内，季起在屋里瞎转悠着闹腾，而就在这时候，荼小白会安静地坐着，目光时而停留在屋内墙壁上挂着的一副画像。
画中是一个从未见过的长发男子。身着黑衣端坐着，眉目如画，那双漆黑的眼睛仿佛真的一般，透过画纸与外面世界的人相视，他的笑容一直被笔墨所保留。
那时的季起虽然还小，懵懵懂懂地望着师傅和画，认真地看了看却隐约地能够察觉到作画人的真挚，一笔一画地勾勒出那人的神情，用的全是心意。
歪歪头，发现对这个大人毫无印象。“师傅……这个人是谁？”小季起抬头，好奇地问道。
出乎意料的是，荼小白迟迟没有回应，目光久久停滞在画像上，神情不知为何显得淡漠——只不过在场的另外一人还小，根本发现不了异状。
过了不知多久，就在季起早已经没有耐心，将注意转到房间内其他事物上时，终于听见师父莫名其妙地笑了，声音极轻，一闪而逝，接着他把季起唤来，指着那副画问道：“看清了吗，那个人？”
季起怔怔地应了一声。
荼小白又是一声轻笑，笑声中似是包含着其他什么情绪。“记住了，这是师娘。以后见到他，帮为师……算了，问声好即可。”
“师娘？”季起眨巴眨巴眼睛，努力辨别着画中人哪里有女性特征，终于在看到那头黑亮的长发时恍然大悟：“哦！师娘好漂亮啊！”
“……咳。”荼小白轻咳一声掩饰住戏谑神色，正经地摸摸小徒弟的头表示肯定。他十分自然地忽略了徒弟未来因为这个称呼会不会被揍的问题，视线再一次落到画像上，似是叮嘱又似是自语地低声道：“记不住，也没事儿。”
季起笑着应道：“徒儿会记住的！”说着，眼睛滴溜溜转了转，师徒两人又说笑了一阵，季起嘻嘻闹闹地又跑开了。虽然只是一个插曲，那副画像自此以后就再也没有出现，画中人的面貌却隐隐约约地留在了季起心里，随着岁月流逝稍显模糊，却又在今日初见时清晰起来。
……于是理所应当的，太过耿直的季起被愤怒的黑长直暴揍一顿。
又一次坑了徒弟呢，荼小白道长！
回归现在。两个人狭路相逢未想峰回路转神转折发现两人为失散多年未相见的师娘及徒弟关系——这是什么鬼！
总之，在知晓各自身份后，这位名为墨浅臻的万花弟子丝毫没有承认这个“师娘”头衔的意思，相反的，看向季起的眼神带起了些许复杂。他有些不耐地挥手道：“我和你师父没关系，不许乱叫。”
季起听话地闭嘴，内心疯狂呐喊无数声师父你又坑我！
见他这么听话，墨浅臻满意地颔首，凤眼微眯，正要说什么时，这片寂静的山谷中突然有了些别的动静——他的神色顿时变了。
季起自然也察觉到了不对，皱眉道：“有不少人接近了……哎！师——咳，墨前辈怎么了？”
“笨蛋！”墨浅臻面色微变，气哼哼地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这些狼牙军意图寻到我万花谷的入口，这几日一直在附近晃悠。我采药回来恰好遇上，便躲在这里等着他们回去，没想到……哼！”
季起：“……对不起！”
墨浅臻哼哼——前辈你这么赖皮对得起你的帅脸吗？！
不管两人怎么说，一队人马缓缓地朝他们所在之处靠近。没有别的小路，周围的路已经被狼牙军的人堵住，墨浅臻单修离经没有身手，季起一个人不能带他离开，至此，似乎陷入了困境……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第三十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