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星星弹奏的童话》萨拉

6、第六章

　　远远就看到了练习场外围绕着的众多女生，疯狂的样子让她不禁怀疑是不是有什么偶像明星出现在那里，但是答案显然就是冰帝的正选对她们而言远比那些遥不可及的偶像更吸引人，更何况那些所谓的偶像明星还未必有他们的长相和身世。
　　她一路走过去，一路接受着所有人射来的杀人般愤恨的视线，让她有种好似正在被人凌迟的错觉。
　　但同时让她感到好笑的是，这些网球社的亲卫队、拥护者一方面对她怀恨在心，认定是她抢走了他们共有的偶像，一方面却又自动为她让出了一条通往练习场进口的路。
　　而当她一走进练习场，连那些原本正在练习的网球社社员都不约而同地投来了好奇的目光。这也难怪，毕竟其中很大一部分的人都还是只知其名，而不知其人，会好奇也是常理中的事。
　　但是诡异的氛围却让她不由自主僵持在原地，直直望着远方，却再也不敢向前迈出一步。她有种自己是个正在走向审判台的罪人，而等在前面的就是决定她生死的命运所在。
　　冷汗不断自她紧握的掌心渗出，汗湿了她的双手，她却浑然不觉，只是紧张和木讷地看着不知名的前方。
　　直到一个玩味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才渐渐拉回了她游离的思绪。
　　“不错，第一天并没有迟到。”
　　她微微一愣，抬头对上跡部深沉幽邃的目光。而此刻的他一手夹着网球拍，站在前面第一个球场边正含笑看着她。微扬的嘴角、得意的神情在在述说着他此刻心情的愉悦。
　　她忍不住嘴角微微抽搐，看着他的目光变得微寒，但是最终终是化为无声，沉默地狠狠瞪了一眼笑意浓重的他。
　　“听说你今天中午一直在找我，应该不会是闲来无事想找我聊天吧。”跡部懒懒地走到她面前不远处停住，轻快的口气中难掩令人发指的愉悦和捉弄。
　　石川忍不住再次嘴角微微抽搐，如果先前她还只是猜测他有可能是为了扰乱她的生活才故意搞出这件事，那么现在她也百分百可以确定他绝对是故意外加没安好心。自古没有好心给鸡拜年的黄鼠狼不是吗。
　　深深吸了一口气后，她大步来到他面前，坚定且毫无畏惧地直直迎视着他的目光。
　　伸出手，把手中早已揉□□皱的入社批准书递到他面前。
　　“这是怎么回事？”语气冷淡中夹着几分怒意。
　　跡部微微皱眉，淡然地望了一眼她手中皱巴巴的纸张，然后一脸狐疑的看着她，不屑的表情好似她问了一个非常愚蠢、非常弱智的问题，而他也同样十分不屑回答这样智障的问题。
　　石川不由被他无所谓的态度彻底惹恼了，她紧紧盯着他的眸子变得异常莹亮，亮的好似要喷出火来。
　　跡部却因为她的怒容淡淡笑了，良久之后才不急不徐地说道：“这是你的入社批准书，有什么问题吗？”
　　有什么问题？她愈加狠狠地瞪着他，声音几乎是从牙齿中硬挤出：“我当然知道这是入社批准书，只是我根本没有申请过加入网球社，为什么会有这东西到我手上？”
　　跡部淡然地望了她一眼，幽深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快速的危险神色，但是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是吗，我以为你可能半途申请不到参加任何社团，所以才破例勉为其难地让你加入我们网球社，怎么，有什么不满吗？”说到最后语气渐渐变得倨傲和狂放，理所当然的口气好似这根本是对她浩大的恩赐，如果她识相，就不应该拒绝或提出任何异议。
　　石川顿时有些哑口无言，大张的眼睛里写满了不敢置信。破例？勉为其难？不满？这人都是这样把强迫当作好心施舍的吗？
　　只是尚未等她从目瞪口呆中回神，跡部又继续凉凉说道：“不用太感谢我，你要做的只是努力做好经理的工作。”然后洒脱地转身朝球场中央走去，在那里忍足正微笑等着和他练习。
　　当石川终于意识到自己被他彻底糊弄过去时，跡部早已走出了两三米远。顿时一阵浓重的无力感和挫败感袭上她的全身，她不由秀眉紧蹙，她来找他是为了让他撤消这份可笑的批准书的，为什么现在却莫名逆转了结果？
　　几乎是无意识地、反射性地，她快速走过去拉住了他温暖有力的手。
　　立时，周围一片寂静，静的仿佛时间都在此刻停止，空气像凝结了一般，没有一丝动静，没有任何声音，只有令人窒息的沉默和悄然无声弥漫在四周。
　　石川紧紧抓着跡部的右手，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突兀的举动和周围人屏息凝视的眼神。清澈的褐眸中流露的只有倔强的不从和不愿妥协的坚持。
　　跡部缓缓转过头，对着她露出淡淡一笑，那笑容淡漠、不具丝毫温度，甚至带了丝丝嘲弄的意味，石川不由自主感到一阵恶寒。他的视线缓缓下移，最终落到她抓住自己的白皙冰凉手上，抬起头，嘴角重新换上了一抹恶魔般的邪魅笑容。
　　似是无意地扫射了一圈四周，淡然开口道：“你不觉得在这样的大庭广众之下随便抓住男生的手实在不算是件礼貌的事吗？即使你真的对我有意思，很想引起我的注意，也应该考虑一下时间场合吧。”
　　轻佻的语言让石川略略愣怔，随即像是意会了什么转头向四周看去，不由狠狠倒抽了一口冷气。此时此刻，球场内、球场外的所有人都用愣怔、不可思议的神情紧紧盯着他们，木讷的样子好似发生了什么非常了不得的事情一样。
　　她终于真正意识到自己举动的不合宜，活像烫手山芋般快速松开了他的手，脸上不自觉地泛上一层羞窘的红晕，连耳根都跟着一阵阵发热，冰冷的双手被置于身后，有种被迁怒的无辜。
　　跡部深沉的眸中闪过一抹捉弄成功的喜色，但很快就被他掩饰。恢复一贯高傲的笑容，他最后看了她一眼后转身向球场中央走去，丝毫不在乎被他留下的人儿正后悔的无地自容。
　　石川站在原地，脸上尽是懊恼的羞红，直觉想要找个地洞把自己藏起来，却始终没有勇气冲破外面的人墙冒然跑出去，那样的做法太冒险了，也大有逃避的嫌疑，而她最不屑做的就是逃避。
　　“那个……”
　　在她懊恼之际，感觉有人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轻柔、适中的力道，让她没来由感到一阵心安和友善。
　　她转过身，是一个温文和蔼的男生。柔和的腼腆笑容，淡金色的细短头发在冬日黯淡阳光的照耀下有一种柔柔的光芒。
　　她疑惑地望着他，无声询问着他找她的原因。
　　男生淡淡一笑，语气温和有礼：“我是和你同年的凤长太郎，石川，要我带你去社办吗？”
　　社办？她露出淡淡的苦笑，真的不想去啊，可是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无疑首先离开这里才是上上之策。
　　缓缓点了点头，望着风长太郎的神情有些勉强和莫可奈何。
　　凤又露出腼腆的可爱笑容，然后带着她一起向球场西边的一幢白色房子走去。
　　“你是被跡部强迫来参加社团的吗？”途中，凤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害羞的表情甚是可爱。
　　石川回他一阵无力的苦笑，算是回答。
　　“其实跡部并不是真的那么不讲理，虽然有时候他是有些专制，有些霸道，但是我想如果你好好和他说不想参加社团，他应该会答应吧。”凤的语气中隐约透着些许崇拜和敬重，显然他对这个部长给予了很高的肯定和尊敬。
　　石川却狐疑地看向了凤俊秀的侧脸，并不是对他所说的话表示质疑，只是对于他话中的内容忍不住感到怀疑和不可信。
　　凤也明显感觉出了她的狐疑，也不恼，无所谓的笑了笑后继续说道：“国中开始我就是冰帝的正选，跡部对于我们这些低年级的总是特别照顾，虽然嘴上很无情，训练也很严格，但是我们都知道他是真心在关心我们，只是很多时候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情感。”
　　听着他的话，她也不由淡淡笑了。她不知道跡部对于整个冰帝网球社到底有着怎样的意义，但是单从凤单纯的崇敬神情中她也可以了解到跡部在所有社员心目中大概占有着怎样的位置。
　　两人很快来到社团办公室。
　　推开社办的门，石川被眼前的景象有些怔住。整洁的物品摆放，一尘不染的桌椅地面，还有窗明几净的门窗玻璃，这哪里像是男生的社办该有的样子？她一直以为运动社团的办公室应该更加邋遢、更加不堪入目，有时可能甚至会有异味，但是显然眼前的景象完全颠覆了她原先对于社办的一般认定。
　　凤也看出了她的讶异，淡淡一笑后解释道：“跡部有轻微的洁癖，他不允许社团办公室弄得一团糟，所以平时一年级的社员都会把社办打扫的很干净。”
　　洁癖？石川不由微微笑了，这到和他的外表很搭。
　　可是看着眼前整洁的景象，她不禁又要疑惑了，这哪里像是需要一个经理来给他们任劳任怨？
　　她不禁小心翼翼地看着凤，开口问道：“那么你们网球社的经理需要做些什么？”一边说还不忘一边观察着凤表情的变化。
　　凤先是露出困惑的神情，随即微微一笑：“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们从国中时期就一直没有经理，而高中部原先的经理在跡部就任部长后就被撤去，直到现在我们还是和国中时一样没有聘请任何的经理，所以这次跡部亲自让你来担任，大家也都是很好奇的。”
　　那当然，石川微微撇嘴，心里有些不平，那个野蛮人就是看不得她比他清闲。
　　随意地走到其中一只沙发前，她略显疲惫地坐了下去。静静地靠在沙发上，心中似乎被一股莫名的气堵着，让她一整天心里都有些不是滋味。
　　她大概在社办待了十多分钟，在凤离开后也跟着一起离开了学校。如果他硬要自己做这个有名无实的网球社经理，那么她就好心成全他，只是到时不要责怪她太浑水摸鱼就好。虽然不知道他这么做到底原因为何，但是她还不至于单纯到会真的认为他是为了让她做经理而做经理，所以在所有事情水落石出之前，她尚且就静观事情的发展变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