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西狩流星》黑布林多

50、独自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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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找到小家伙其实并不困难，原本应该是这样的——
　　可是因为最近穷奇肆虐，小妖小怪们都流行掩藏自己的气息。
　　连带小家伙似乎也学会了这点？
　　这样是可以逃避穷奇的追杀，但是同样，让我找起来也很痛苦啊！

　　佐佐木跟在我后边，太裳跟在佐佐木后面。
　　——这真是一个诡异的队伍！
　　也许有些明白晴明让太裳跟着佐佐木的原意了吧？
　　先不计较被封印之前的佐佐木会是什么样子——其实是我想计较也无力——现在的佐佐木那敏感却又少根筋的样子确实让人放心不下，实在是要有强大防御力的人陪同才会放心的存在啊！
　　所以，是太裳么？
　　其实是因为晴明觉得太裳好欺负吧？
　　呃，好欺负？
　　——我肯定在说胡话！
　　就算欺负腾蛇欺负欺负青龙也不能欺负太裳啊！
　　这家伙活生生的一个腹黑！
　　我不由得磨了磨牙！
　　明明他才是道歉的人吧？
　　为什么还那么理直气壮一副我不接受他道歉就亏大了的样子？
　　而且道歉完毕跟之前也没什么区别啊！
　　还不是一样的无视我！
　　虽然我也没希望他会怎么把我放在眼里……
　　嘛——
　　似乎想太多了！……

　　猛然间感受到的妖力波动，我僵住。
　　——那是小家伙的感觉！
　　我转身，选定一个方向正准备瞬步，手被握住了。
　　佐佐木——
　　这次他没有抓我的手腕，而是握住了我的手。
　　“一起去！”
　　温润的少年笑望着我，目光坚定。
　　我点点头。
　　继而望向一直跟在身后的神将，笑道：“太裳大人，能跟上么？”
　　神将瞄了我一眼，淡淡的伸出手来。
　　呃？
　　这下轮到我愣住了……
　　他这是在干嘛？
　　佐佐木笑着揉乱了我的头发。
　　“流星，握住太裳的手，我们一起去！”
　　好惊悚！
　　握住太裳的手，还是他主动伸手的！
　　我会不会被雷劈？
　　“还在发呆！”
　　佐佐木拍了拍我的脑袋，将我的另一只手放进了太裳的温暖的手掌中。
　　“不是一直在担心杀生丸么！”
　　对啊！小家伙！
　　飘远的思绪瞬间回归——
　　将两个累赘还不自知的家伙拽紧后瞬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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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候，即使知道是陷阱，仍然会坚定不移的一脚踏进去。
　　因为明白，一步之遥，也有可能是相隔天涯。
　　甚至，是再也无法穿越的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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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小家伙那白色的小小身影时，我没有丝毫迟疑的松开了自己的手。
　　——我只答应了一起过来，可没同意跟你们并肩作战呢！
　　显然，被封印的佐佐木和没啥攻击力的太裳，自保就好了。

　　具现化出来的长刀划过那些妖孽的身体。
　　溅起的血腥中，我的眸子再次变成了金红色。
　　风中，似乎传来了谁的低吟。

　　“……流……星……”

　　也许，是佐佐木的呼唤，破碎在了风中。
　　也许，是穷奇那别有用心的召唤，响起在了意识的海洋。
　　我一概不理。
　　直到将肉乎乎活生生的小家伙抱在了怀里，我才淡淡的松了口气。
　　虽然我知道现在不是松气的时候。
　　因为只是一霎那的迟疑，黑色的触角已经穿透了我的腹部——又是肚子！
　　我痛恨这种猥琐的攻击！
　　也幸亏我现在是魂体，除了灵力大量消散外，并没有预想中血肉横飞的屏蔽景象。
　　小家伙的眼神发直——
　　我微微一笑，轻轻吻上了它毛茸茸的额头。
　　也正是因为在它额头没有记忆中的那轮银色弯月，所以当时我才没有确定它的身份吧？
　　所以，小家伙，一定不要大意的成为大家心目中的那位银白色的贵公子哦！
　　一扬手，小家伙准确的跌入了太裳的结界中，眼见被佐佐木接个正着。
　　然后一股强大的力量将我拖离开来。
　　——无从挣扎。

　　不是没看见佐佐木那淡色的眼睛里瞬间暴涨的光芒——探照灯么？
　　不是没看见太裳那紧握的拳头——想揍我也不是现在吧？
　　不是没看见小家伙原本无神的眼睛里现如今的冰冷——呃？
　　可是，我真的没办法嘛！
　　不负责任的耸耸肩，摊开双手笑对他们诡异的目光。
　　不是不说再见哦！
　　只是再见，就是再也不见。
　　我真的——
　　不想说再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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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是太裳第一次有了想要杀人的冲动！
　　也许，早点掐死那个没心没肺的家伙，事情就不会变的这么复杂了吧？

　　—————————于是视角转换，太裳心路历程——————————

　　晴明老是喜欢将自己的孙子交给神将们照看，然后自己在那里看着神将与小孩子的互动偷着乐。
　　太裳曾经也是被观看的一员，因为曾经参与了成亲的童年。
　　按道理，以太裳的个性，应该很会照顾人才对。
　　至少大家都这么认为，并且成亲的成长大家都看到眼里。
　　可为什么，到了玄一郎这里，就什么都不对劲了？

　　在玄一郎出现之前，晴明就已经被一个诡异的梦境纠缠很久了。
　　可每次提及，晴明总是但笑不语。
　　直到那天夜里，天空滑过了金红色的流星。
　　梦醒后的晴明，笑的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然后，在没有神将跟随的情况下，晴明独自从外面带回了一个婴孩。
　　——那个叫玄一郎的孩子。
　　没有姓。

　　接下来，软软的婴儿就这样被塞到了太裳怀里。
　　“玄一郎就拜托你了哦，太裳！”
　　老狐狸笑的眉眼弯弯，让人看不清他朱红色的眸子里是何风景。
　　对于晴明的要求，太裳是不会拒绝的。
　　温润的水青色神将淡淡的点头，温和的望着自己怀里脆弱的婴孩，回应那孩子纯真的笑颜。

　　玄一郎是个让人惊奇的孩子。
　　天赋异禀的同时，更让人怀疑晴明到底是从哪儿捡回来的这宝贝疙瘩。
　　是啊，宝贝——
　　十二位神将同时承认了他的存在，与他的重要性。
　　可，睛明总是但笑不语。
　　这只老狐狸，总喜欢让秘密烂在肚子里，也不怕消化不良么！

　　直到两年后昌浩的出生，大家才开始对玄一郎的存在产生了怀疑——
　　从一开始，晴明都没有给玄一郎冠以安倍家的姓氏。
　　甚至任由那孩子有礼的称呼他为“安倍大人”。
　　是安倍大人，而不是晴明大人。
　　不是没人问过玄一郎为什么，可那孩子始终一派理应如此的温和笑容。
　　——该感叹太裳的潜移默化过于成功了吗？

　　小小的昌浩因为见鬼的能力被晴明封印了灵力。
　　而玄一郎早早的就学会了控制自己的能力。
　　不仅能自保，甚至还能在很多时候帮助晴明除妖封灵什么的。
　　昌浩粘玄一郎的甚至超过了对腾蛇的依赖。
　　玄一郎不怕腾蛇，却一直谦和有礼的保持了距离。
　　十二神将里，除了太裳，他对谁都一视同仁。

　　确实，太裳是不同的——
　　所以，玄一郎才会选择让太裳分享了自己的秘密？
　　玄一郎总笑着说——
　　他的梦里飞舞着铺开了天地的白色羽毛，深处层层叠叠的枷锁中，不知道又隐藏着什么。
　　脑海里，回响着某种哀戚的曲调。
　　他一直努力想看清楚那枷锁深处的秘密，却总被那些羽毛温和的推开。

　　——阴阳师的梦境，是有意义的。

　　太裳看着小小的孩子脸上温和的笑颜，不知道该作何回应。
　　不应该是这样的，对吧？
　　他这般的年纪，不是更应该不负责任的学着成长的时候吗？
　　他是在什么时候，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悄悄的长大了？

　　梦吗？
　　梦结束了，有什么也在同时，消失不见了。

　　六岁的孩子稚嫩的脸上难掩的兴奋，抓着太裳的手指笑的阳光灿烂。
　　“我终于看到了。”
　　太裳伸手，温柔的揉了揉孩子咖啡色的头发，很温暖的颜色。
　　“太裳，告诉你一个秘密哦！”
　　玄一郎眯着眼，神秘兮兮的凑到了太裳的耳边。
　　“我看到了未来。”
　　看到了未来——玄一郎是这么说的。

　　梦见的能力，在阴阳师中并不少见。
　　但是那孩子明确的表示，他“看到”了未来。
　　“原来，我会为我最重要的人，死掉呢！”
　　太裳心惊，那一刻的心惊是不容忽视的。
　　一个六岁的孩子，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即使他早熟，即使他天赋异禀也不行！

　　“玄一郎……”
　　太裳担忧的望着稚子，透明的紫眸里映出了孩子雀跃的身影。
　　“真的很开心啊！”玄一郎是真正的开心着。
　　“原来我不是没有命轨没有未来的人啊！”
　　原来，他一直在意这个。
　　这孩子没有属于自己的命轨，神将们都知道。
　　因为晴明提过——关于这点，他没有隐瞒，也算是很奇怪的事了。

　　没有命轨，就没有未来，那么就会消亡在某个未知的时刻。
　　也许，就是下一秒。
　　这孩子用尽全力看到的未来，也不过是自己的终结吗？

　　“不过好像这样子是遇不到她的呢……”
　　玄一郎垂首喃喃自语。
　　她？
　　太裳皱眉。
　　“太裳一定会帮我的吧？”
　　纯真的笑颜，没有点滴杂质。
　　太裳点点头——玄一郎，是除开晴明以外，太裳唯一承认的大阴阳师！
　　所以，太裳不会拒绝。
　　即使预感到点头之后，将会是怎样的风景。

　　于是，就这样——
　　六岁的玄一郎被封印了几乎全部的力量，甚至连记忆，也缺失了。
　　缺少的居然是玄一郎之前认为最重要的，为之放弃一切的——那个梦。
　　以及梦中的未来。
　　似乎还有什么，连太裳也不知道的部分，也悄悄的不见了。
　　太裳看着庭院里与昌浩玩的开心的玄一郎，默然不语。

　　这才是一个孩子应该拥有的童年吧？
　　“太裳？”
　　太阴凑到太裳面前，看着这位正在走神的神将，略显担心。
　　太裳温和的笑着，道：“有事吗？”
　　“你有心事？”
　　连大大咧咧的太阴都看出来太裳有心事，那么其他的同伴肯定也都发现了吧？
　　可他们都没说——是相信还是什么？
　　太裳拍了拍太阴的脑袋，面前小女孩状的神将顿时跳了起来。
　　“太裳，我又不是小鬼，干嘛拍我头！”
　　呵——太裳笑着。

　　笑容却并没有到达眼底，微垂的眼睑，太裳掩去了所有的心思。
　　心事？
　　有时候，其实是在感叹自己的无力吧？
　　即使作为人之子的神将，作为神将中防御力第二的太裳，却连自己想要守护的人，都守护不了的感觉。
　　无力啊——
　　不是没有勇气面对即将到来的一切。
　　他们是神将，拥有的是永生的生命，生死离别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昨日黄花。
　　转瞬即逝。
　　虽然，很多消逝已久的记忆，仍然像镌刻在灵魂里一样，恍如昨日。
　　可他们，从相遇的那一刻开始，就准备好了某一天的别离。

　　只是——
　　太裳只是不想，不想在那离别的时刻到来的时候，连伸手阻止的机会都没有。
　　不想让那孩子消失在自己看不见的角落，不想连再见也没说就再也不见。
　　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其实，不想说再见呢！
　　太裳淡淡的笑着。
　　一如既往，清淡的面容仍旧一派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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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西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