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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不说原谅 ...

  •   安倍宅的门口。
      佐佐木死死的扒着门柱,不肯进去,也理智的没有冲出去。
      清俊的脸庞上,还有一道残留的泪痕。
      他,哭了?

      我从太裳的怀里跳了下来——
      有太裳一路无私的奉献,我现在基本的活动是没问题了。
      “佐佐木,早上才说你像个老头子老气横秋,怎么现在就突然学起小孩子哭鼻子了?”
      涨红了脸的佐佐木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我面前,手足无措的想辩解什么,吱吱唔唔。
      我忍俊不禁,轻轻抱住了他——
      “呐,佐佐木,我们约定吧?”
      请原谅,我在此卑鄙的与你定下这个不公平的约定。
      只因为我以生命为代价的看到了不属于自己的未来,没有我的未来。
      “不论以后,走到那里,你都不能忘了我。不论以后,离开多远,你都会找到我。不论以后,我是否还记得你,你都会用你最灿烂的笑容对我说你的名字,对我说很高兴认识我……”
      佐佐木,我预定了你的未来,预定了你早已断绝的未来。
      所以,你一定不要大意的,一定要坚强的,比我们任何人都活的长久!
      “嗯,我们约定!”
      佐佐木轻轻揉乱我的头发。
      他的气息就在我的头顶,
      一如记忆中的,温润如水。

      ————————————————————————————————

      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

      ————————————————————————————————

      当时——
      安倍晴明正坐在屋子里一心一意的占卜。
      佐佐木在旁边安静的看书。
      我则靠着佐佐木的肩膀支着下巴望着外面朦胧的星空发呆。

      六合带回来的消息说,昌浩因为疲劳过度,晕倒了。
      白色小妖在屋里上蹦下跳抓狂的样子很有爱。
      我笑着站起身,佐佐木抬头望着我。
      “去哪儿?”
      “我去看看昌浩……”顺便看了眼一脸防备的小怪。
      “你们慢慢聊。”
      “喂!”
      正准备跳起来的小怪被晴明抓住了尾巴。
      “红莲啊,来,好好讲讲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晴明!!”
      于是——
      任何问题,只要一遇到晴明,简单也会变得很复杂的!

      ………………………………………………

      “晴明的孙子?”
      小心翼翼的探头进去,才一开口,里面的少年就无精打采的回了话。
      “不要叫我孙子……”
      果然很不对劲呢!
      往常这时候绝对会跳起来的。
      “昌浩?”
      我伸手轻轻捂住了他的额头,冰的。
      生命正在流逝的迹象。
      “流星啊,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昌浩软趴趴的躺在被窝里,无力动弹的样子。
      “没事!”我轻轻一笑。
      伸手,瞬间便从他的体内取出了所谓的诅咒。
      “好好休息吧?”
      “噢……”
      某人已经睡眼朦胧了。
      “明天还要早起呢!”
      我替他盖好被子,然后功成身退的离开房间,与仍然不放心我赶回来的红莲擦肩而过。
      “……”
      白色小妖瞟了我一眼,径直跳回房里,在昌浩的身边蜷起了身子。
      我笑着关上了房门。

      “你刚刚做了什么?”
      耳边突然而至的声音吓了我一跳。
      刚刚只去关注红莲的反应,却忽视了太裳其实一直站在门边。
      ——冷冷的看着我?
      为什么会觉得他的目光很冷呢?
      是因为他那双冰色的紫眸,还是因为他从没有将其他无谓的人放在眼里?
      “哈……”
      我干笑着打了个哈哈。
      “是什么不好的事?”
      他微微的皱了眉,目光也因为点点的疑惑而变得柔和。
      我该赞他的直觉真的很好么?
      虽然我并不认为那是什么不好的事。
      “呵!”我轻轻一笑,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我并没有回答他的义务吧?
      “……”
      他抓住我的手腕,凝视不语。

      “为什么就想知道了?”
      不是一直当我不存在的吗?
      我好奇了。
      虽然因为佐佐木的事,面前的这个神将跟我道歉了。
      但我并不认为他会是一个瞎操心的人。
      “玄一郎……”
      他淡淡的开了口,却被我硬生生的打断了。
      “跟你没关系吧?”我笑了笑,“若佐佐木有什么疑问,他会问我的,对吧?”
      于是,与你无关呢?

      我静静的看着握住我手腕的那五根修长的手指,静静的看着它们从我的腕间根根退去。
      宛然一笑。
      ——我命由我不由天。
      我没来由的想到这么一句话。
      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是啊,我命由我不由天。
      所谓的命运,不过还是自己一手造就。
      因为不想接受,所以才将所有的悲哀推卸给了命运?
      还真是悲催的“命运”!

      ……………………………………………………………………………………

      那天夜间,心脏没来由的紧缩了下。
      我意识到,是穷奇催动了他的诅咒,在面对昌浩的时候。
      我不由得笑了——
      假如没有了诅咒的链接,穷奇打算怎么跟昌浩交流?

      “怎么了?”
      旁边的佐佐木放下了手中的古卷,探头过来,一脸担忧。
      “累了吗?脸色不是很好。”
      我摇摇头——
      心脏被谁捏住的感觉并不好受。
      虽然疼痛是另外一回事,可是因为心脏被紧缩而导致的呼吸不畅是很容易露馅的。
      佐佐木伸手探上了我的额头。
      我不由得失笑,握住了他的手。
      “佐佐木,你傻了吗?”
      “哈?”
      怔愣的少年目光纠结在了相握的两只手上,白皙清秀的面颊又开始飞上粉红。
      “你怎么老是忘了,我不是人类喂!”
      我不是人类——也许曾经是,但现在我只是一抹不知道啥时候会消失无踪的幽魂。
      少年的脸顿时褪尽血色,一片苍然。
      “喂!”
      我伸手按上了他咖啡色的头发——手感不错,就像被染深了毛色的大金毛。
      “别告诉我你一直选择性的无视了这个问题好不好?”
      少年不转瞬盯着我,浅色的眸子里水洗过的晴朗,透彻。
      “这样逃避现实的佐佐木,可不是我认识的佐佐木哦……”
      猛然间,我愣了下。
      我认识的佐佐木,又是怎样的?

      ——————————————

      印象中,仿佛只剩下了那抹如阳光般灿烂却柔和温暖的笑意。
      以及每次,纠结在身后的视线。
      还有转身时,那扬手间的笑语。
      佐佐木,是个可以交托自己后背的人。
      强大——不论是他的能力还是他的精神!
      是一个可以完全无条件信任的人。
      可是,为什么呢?
      什么时候开始,他就悄悄的在那里了?
      只要我一转身,就能看到他。
      只要我一抬手,就能找到他的手掌。
      就像从来没有离开过。
      就在心的,某个角落里……

      ——————————————

      “流星……”
      对面的少年期期艾艾的开了口。
      “哈?”
      正在回忆的自己只得抬头望着他,等待他后面的话语。
      “对不起……”
      “哈?”
      我更懵了——在太裳道歉之后,又轮到他了么?
      可是,为什么?
      “没办法保护你——对不起……”
      这孩子,是因为这个才这么纠结的?
      我忍俊不禁的拍了拍他仍显瘦弱的肩头。
      “佐佐木,让比自己弱的人保护是件很丢脸的事喂!”
      突然感受到旁边哀怨的视线——
      我也不想去追究到底是谁在那里看戏,继续着自己的劝导大业。
      “所以呢,佐佐木,真的想要保护我,保护你想保护的大家,就好好的变强吧?”
      “啊?”少年茫然了。
      确实,变强,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首先,加强体质锻炼吧?你太瘦弱了!”
      一个巴掌都能拍飞的模样,完全靠不住嘛!
      “晴明不是有十二神将嘛!随便找个体术好的好好教导教导就行了!”
      “啊……”
      不由自主的,佐佐木的眼神就飘到了一边。
      顺着他的目光,我看到了盘腿坐在墙角的太裳。
      ——这位啥时候坐那儿的?

      “太裳……”
      佐佐木,你这是在撒娇么?
      我黑线满头。
      太裳微微的抬眼。
      目光冰冷的扫过我,落在佐佐木身上的时候,已经是一派温柔的景象。
      ——居然还来差别待遇?
      嘁!
      我扭头!
      站起身来正准备告别的时候,一阵眩晕袭来,不由得又跌了回去。
      体位性低血压?
      都只剩魂魄了还能犯这毛病?

      “流星!”
      话说,少年啊,不要老是把我的名字叫的这么一惊一乍的。
      你不怕惊悚我也怕丢人啊!
      “……怎么了?”
      不是佐佐木的怀抱——
      我感到了太裳的神力气息,悄然在我体内流动。
      “你为什么会中诅咒?”
      一向淡漠的神将也有失神的时候,紫眸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应该是光线问题。
      或者是我眼花了?
      在太裳的帮助下我平息了体内乱如奔马的灵力,终于可以坦然的开口。
      “什么也没有……”
      就算有什么,你还能怎么样?
      我挑衅的眼神显然惹怒了这位神将大人——
      所导致的后果,就是咱直接被扔到了晴明面前。

      “这是怎么了?”
      正在占卜的晴明显然没算到会有这么一段,一脸惊奇。
      我也一脸不解的趴在地板上,无辜的望着晴明。
      ——现在是他的神将在找我的麻烦呢!
      “太裳?”
      在晴明的追问下,水青色头发的神将淡淡的瞟了我一眼,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清淡。
      “她中了诅咒。”

      “诅咒?”
      晴明站了起来,伸手握住了我的手腕。
      我多灾多难的手腕啊!
      “流星?”
      仿佛明白了什么的晴明一脸严肃的扶起了我。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我耸耸肩——
      “在结果已经造成的现在,理由不重要了吧?”
      我知道,作为你孙子的昌浩有足够的能力承受这诅咒的威力——但我就想看看,被错开的命运,到底怎么走到最后的地点。
      难不成,穷奇还来找我交流?
      其实转念一想,我只是灭除了一种可能,穷奇要找上昌浩,再简单不过。
      好像我做的都是多余的?
      还真是自找苦吃了——只是我不会像昌浩那么难受罢了。

      “很重要!”
      佐佐木站在那,面色苍白。
      “不管怎么样,理由都很重要!”
      我挑挑眉,笑了。
      “我不相信理由,也不接受对不起——因为所有的伤痕不会因为强大的理由或者一句对不起就消失——所以,没有理由,我也不会说对不起!”

      没有理由。
      也没有对不起——

      佐佐木,现在的你,无法接受吧?
      看着他后退的那一步,心脏处的紧缩感险些夺去了我的意识,摇摇欲坠。
      太裳伸手,扶住了我的肩。
      “所以,由始至终,你都没有接受我的道歉吗?”
      我偏偏头,一脸好笑的看着他。
      “我不觉得你有跟我道歉的必要——所以我也没必要接受这根本不应该存在的道歉吧?”
      水色的神将笑了,笑容一如想象般温柔,但却冰冷——
      “我觉得有必要,就行了。”
      好吧,你这不负责任的神将大人!
      跟他纠结这些的我才是无聊吧?

      我扭头,望着晴明。
      “晴明大人,就把这当作一个小小的秘密,直到它再没有存在的必要那天为止好吗?”
      晴明望着我,朱红色的眼睛里溢满了祥和的笑意。
      其实,这只老狐狸,也很温暖来着。

      ————————————————

      安得与君相诀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

      世界似乎被颠倒了过来。
      在我满大街寻找小家伙的时候,佐佐木居然没去阴阳寮,跟在我身后,一言不发。
      板着脸的样子让人觉得很碍眼。

      “佐佐木……”
      在我叫他的同时,别扭的少年脑袋转到了一边,装作在观察什么的样子?
      “你要这样跟着我到什么时候?”
      “……”
      不理我?
      我挑眉,正准备发动瞬步的时候,手腕又被握住了?
      我悲催的手腕啊!
      “别想逃!”
      少年铁青的脸色十分搞笑,咬牙的样子又让人笑不出来。

      “我没逃!”
      我无可奈何的拍拍他毛茸茸的脑袋,怀念的手感啊。
      “是你不理我。”
      “我没有不理你!!”
      少年险些跳了起来,一脸纠结的开始吱吱唔唔,“只是……只是在等你的原谅。”
      “原谅?”他到底在纠结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要我原谅你什么?”
      少年死死的盯着我,坚定的眼神几乎连我都吓到了。
      “当时,你的眼神,说你受伤了。”
      “哈?”啥时候?
      “流星,在你说没有理由,也不会说对不起的时候——你的眼神……”
      那时候?我的眼神怎么了?
      我更糊涂了。
      “我不会给自己找理由,也不再跟你说对不起——所以,留下来好吗?”
      “诶?——”
      话题怎么穿越了?

      “那种被你的眼神生生的隔在另外一个世界的感觉,很不好,就像心脏都没有跳动了般的悲哀。所以,不要走!”
      “我没说我要走……”我有些无力的开口。
      至少,现在我没打算要走。
      “而且,佐佐木,听清楚我说的话——不管怎么样,我都坚信,佐佐木不会伤害我!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无条件的相信你支持你!所以,不要这么莫名其妙的纠结好不好?”
      弄的我都跟着纠结了!
      “真的!?”
      少年瞬间复活,连周围空气的色彩也一并鲜活起来。
      “再问我这无聊的问题我真就咬人了!”
      真当我是病猫?
      “呵呵……”
      犯了傻的少年抓着自己的头发,立在柔柔的阳光下,笑得堪比阳光还灿烂。
      无视他吧?这孩子已经傻了。
      于是,我转身,继续寻找小家伙之路。

      …………………………………………………………………………

      杀生丸,不要走太远,不然就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不说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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