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西狩流星》黑布林多

48、不治之伤

　　“太裳！”
　　柔弱的阴阳师，只会成为我现在的累赘。
　　将佐佐木扔给太裳的时候，我心生哀怨——那个可以交托自己背后的佐佐木，不在这里。
　　“破道六十三之，雷吼炮！”
　　强力的灵力冲刷后，雾色散尽。
　　待我看到黑暗中那双血雾弥漫的铜铃大眼，心脏紧缩了。
　　我没有信心，在穷奇的手里保下佐佐木。
　　“太裳，带佐佐木走！”
　　那么，就只有我能留在这里。
　　“流星！！”
　　带着点挣扎般的绝望，佐佐木的呼唤有些尖锐。
　　我冷冷的回眸，将自己金红色的眼睛暴露在他的面前。
　　看着他受伤的后退，笑容不由的僵硬了。
　　“别碍手碍脚，吊车尾。”
　　太裳抓住佐佐木手臂的同时，冰色的紫眸深深的看了我一眼。
　　看着消失在黑暗里的水青色短发，我哭笑不得。
　　原来，你的一次凝眸，竟要我用生命来交换？
　　我垂下右手，实质化的灵力在自己的手中凝成了一柄长刀——
　　渺小的我，到现在为止，其实真的想活下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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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脆弱的长刀在穷奇的爪下化为罹粉，我都没有放弃。
　　——我不怕死，但我不想悲催的成为食物死去！

　　呵呵呵——
　　难以自抑的笑着。
　　看吧，我说的没错！
　　这个世界，并不是用力就能活下去的地方啊！
　　“渺小的人类，真的不愿成为我的手下？”
　　穷奇的爪子就停在我的面门上，灵力，在它的指尖流逝。
　　“告诉你的愿望，我帮你达成！”

　　“嘁——”
　　诱惑？
　　不过你这诱惑好像很好笑，不由得冷笑出声。
　　“悲催的穷奇大人，告诉我，你的愿望是什么？”
　　连自己都没搞定的家伙，有资格过问别人的愿望？
　　我的愿望，不是这种只剩下生存本能的生物能够理解的！
　　“愚蠢的人类！！”
　　暴走的穷奇张嘴就向我咬来，我居然还有心情关心它到底多久没刷牙了？
　　一道白影闪过，穷奇的鼻梁上多了几道微不足道的痕迹，连血都没见。
　　我只来得及接住被拍飞出去的小家伙——
　　可怜的小家伙，都成蚊香眼了还死抓着我的衣襟不放爪子。
　　我咬牙，将小家伙护在了自己的怀里。

　　“星罗棋布的兽之骨！尖塔！红晶钢铁的车轮！动即是风，止即是空！长枪互击之声！满溢虚城——破道六十三之，雷吼炮！”
　　这是我生平第一次，念出了完整的咒语——
　　那一瞬间，整个人犹如被抽空了般只剩最后将断未断的气若游丝。
　　眼看着自己目前最大威力的攻击，也不过是在穷奇身上留下一片不痛不痒的焦黑，我无力的闭上了眼睛。
　　意想中的攻击并没有到来，身前却袭过一阵凉爽的风。
　　陌生的妖气！
　　却意外的觉得安心。
　　我好奇的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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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刻
　　风，
　　亘古的风，
　　吹过所有的历史，
　　无处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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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一个并不陌生的高大背影。
　　我的笑容变的有些苦涩。
　　雪白的皮衣，依稀在风中纷纷扬扬的银色长发，还有腰间的三把诡异长刀。
　　不可能不知道他是谁。

　　西犬国伟大的国主，恶名昭著的大妖怪，犬大将——大人。
　　那么——
　　我低头看向自己怀里的小家伙。
　　现在的它，眼里似乎已经没了我的存在。
　　定定的看着守在我们面前的高大男人，一如传说中，无尽的崇拜——
　　它真的是杀生丸？
　　若干年后别扭到极品的冷颜大妖怪，杀生丸大人？
　　这个世界，什么时候被错乱了？
　　“又是你！”
　　穷奇不甘的吼声过后，化作一股黑烟逃之夭夭。
　　“我不会放过你的！”
　　是啊，坏人的台词都是这样的！
　　不过它那句“又是你”是啥意思？
　　难道它之前就跟犬大将有过节？

　　犬大将并没有追上去，而是转身，面向了我。
　　暗棕色的皮肤上描绘着宽阔的红色妖纹，末端开岔的银色长眉在英俊的面貌之中增添了几分属于硬汉的粗犷——战场中走出来的浴血枭雄，我如此感慨着。
　　“犬子，承蒙照顾了！”
　　他是王者，所以他俯视着我。
　　但并不代表我要接受吧？
　　悲催的我现在就算不想接受也无力反抗，全身脱力，能醒着都很不错了。
　　小家伙在它父亲红色眼眸的注视下，胆怯的缩进了我的怀里。
　　我愣住。
　　它不是应该扑上去，然后欢欢喜喜的回家去，现在这样赖在我的怀里算什么？
　　“人类的少女，报上你的名字。”
　　“……”

　　黑线不由自主的爬上了我的脑门，犬大将大人，话说你这算是啥口气？
　　“犬大将？”
　　我不想装傻充愣。
　　毕竟，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脑海里一闪而过的念头现在是越来越强烈。
　　“你知道我？”
　　面前的男人微微笑着，微眯的眼睛里意味不明。
　　我点头。
　　“西犬国伟大的国主，恶名昭著的大妖怪，犬大将——大人！”

　　犬大将抱着胳膊上下打量我一番，笑道：“生灵？”
　　我猛地一僵——生灵？
　　晴明从来没说过，我是生灵。
　　这意味着什么？
　　那具破败在刑天手里的身体，还没死么？
　　我能否抱有这样的希望，我还有回去的一天？
　　再次遇到他们——就像我再次遇到了佐佐木玄一郎？
　　“名字？”

　　“……流星！”
　　我是流星，我曾璀璨的划过天际！

　　“那么，流星，要不要跟我一起回西犬国？”
　　诶？
　　犬大将大叔，你这算是诱拐么？
　　“犬子似乎很喜欢你的样子。”
　　喜欢？也许吧？
　　这孩子也曾有过知道什么是喜欢的年纪吗？
　　“它叫什么名字？”
　　我很好奇，难道犬大将就这么心有灵犀的给小家伙取个名字叫杀生丸？
　　而不是犬夜叉？
　　“还没来得及取，这孩子刚刚出生几天就因为战乱被意外送到了这里——”
　　原来如此，那么它对我的好感可以理解为雏鸟情节么？
　　“杀生丸！”
　　为了加强语气，我肯定的点了点头。
　　“杀生丸？”
　　“嗯！……”
　　我轻轻的抚摸着小家伙脊背上柔顺的白毛。
　　“它喜欢这个名字。”

　　“很好的名字。”犬大将笑声爽朗入耳，“那么流星小姐，要不要跟我一起回西犬国。”
　　他居然第二次提出了这个问题。
　　我沉默了。
　　“虽然很脆弱的样子，但却隐藏了让人不容小觑的力量，这也是穷奇找上你的原因吧？”
　　犬大将一语中的。
　　拥有这样力量的我，现在却连自保都不行。
　　“犬大将，有一件事只有你能帮我，于是，作为我几次救了你的儿子的谢礼吧？”
　　很明确的感觉到，犬大将那一霎那的冰冷杀气和怀中的小家伙僵直的身体。
　　但是，小家伙，用你来交换那份谢礼，我觉得很值！
　　——何况这还关乎你的未来？
　　“说！”
　　冰冷的红色眸子里波澜不惊。
　　“我要犬大将的牙齿，铸成的刀——”
　　就像你的佩刀那样，能称霸一方的刀。
　　“哦？”
　　犬大将的手放在了铁碎牙之上。
　　我笑了，那可是铁碎牙！
　　——因为想守护人类才会拥有力量的刀，会用来砍我么？

　　“这是辅助材料。”
　　我伸手，巴掌大的石兰玉，是我用最后的灵力凝结而成。
　　中间包着我灵魂的一部分——地火。
　　“这只是件小事。刀，换你的儿子！”
　　“你这是在挑衅！”
　　搁在我脖子上的刀，似乎不是铁碎牙，而是名为天生牙的利器，拥有砍杀灵魂的力量。
　　嘛——
　　他是真的生气了？
　　“我无力挣扎。”
　　又何来的挑衅？
　　“好！”还刀入鞘的犬大将转身离开——
　　“给我三天，最多七天——希望你不会后悔今天的决定。”

　　看着他潇洒离去的背影，我有些无奈。
　　直到小家伙挣扎着跳出我的怀抱，蹒跚着脚步离开，我才想起，受伤最深的其实是它吧？
　　被自己正在依靠的人，可自己一直崇拜的人，当做交易物品的它……
　　——虽然是个未经世事的孩子，可它有一颗敏感的心。
　　可是，孩子啊……
　　当你不再是孩子的时候……
　　也许会知道我现在的选择到底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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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天而降的神将打断了流星的自怨自艾。

　　啊哈，居然是青龙和太裳么？
　　似乎跟这两个人都交流不能啊？
　　至少换个六合来还能正常的对话吧？
　　青龙不悦的抱着胳膊扫视着我，发现我没缺胳膊少腿的时候，他冷哼了一声。
　　“还能走吧？”
　　我但笑不语。
　　——能走我会瘫在地上等你对我冷嘲热讽？
　　就算我吃的再多也不会没事找抽吧？

　　太裳俯下身子，抱起了我。
　　让我觉得受宠若惊的是，他居然在往我体内输送灵力？
　　“对不起……”
　　微凉的夜风中，我幻听般的听到了太裳的耳语。
　　“哈？”他跟我说对不起？
　　是世界末日还是这神将大人发烧抽风了？
　　“我为我幼稚的行为跟你道歉。”
　　某人的话听起来不像是开玩笑，虽然他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清淡温雅，没有起伏。
　　但我似乎感受到了一点点不同。
　　“我并不在意。”
　　我说的是实话，也许曾经在意过一点点，但是也只是那一瞬间的失落。
　　——我不抱有希望，所以也未曾失望。

　　于是，他的道歉，其实没有必要。
　　“你不在意是你的问题，但我做错了事情，是我的问题。”
　　某人很认真的说着让人觉得十分无力的话。
　　他这简直是蛮不讲理的诡辩！
　　“作为歉意的表示，可以让我知道你为什么说对不起吧？”
　　问晴明是白搭，他永远不会把话说完——讲一半留一半并且掩盖自己最真实的想法才是他最拿手的。
　　“晴明说过，从那次的梦境开始，就意识了你的存在……”
　　神将敛眸低语，脚下并没有停歇的往回走着。
　　“而真正意识到你对大家的影响，还是你出现之后。”
　　我点点头，对于未来的事，谁又能透彻？
　　就算是擅长占卜的晴明，也在未来面前束手无策，何况更是自己无力更改的命运？
　　“但是，我比晴明更早的知道了你会带来的命运。”
　　神将的话语生生的将我惊呆，无法言语。
　　“……”原来，这就是命运？

　　“佐佐木一早就知道了什么？”
　　“玄一郎拥有连晴明都自叹不如的天赋——”
　　我无力的捂着额头。
　　原以为佐佐木不过比昌浩强点，却原来早就超过了晴明的阶段？
　　“却在他六岁那年主动要求晴明封印了他几乎全部的力量。”
　　为什么？
　　我张了张嘴，口腔里全是苦涩。
　　“只因为，他看到了未来——阴阳师的梦境，是有意义的——他梦到了你的出现，也梦到了自己的终结。”

　　终结的风景……

　　“原本就没有命轨的他是不可能与你相遇的，但是被强行封印了力量的他也开始拥有了脆弱的命运。直到，你真的出现了，他的命轨再一次生生中断……”
　　我们所坚信的等价交换原则下，我们付出了什么，又得到了什么？

　　“太裳……”
　　我艰难的开口，嗓子眼开始冒烟，声音嘶哑。
　　“喜欢佐佐木吧？”
　　温柔的神将扯开一抹难得一见的由衷笑容。
　　“他是除了晴明以外，我唯一承认的大阴阳师。”
　　虽然，他夭折在了自己的梦境中。
　　自从那次梦后，被封印的佐佐木——
　　那个原本可以成为伟大阴阳师的孩子——死掉了。

　　“太裳……”
　　我摇摇头，摇去不由自主蔓延的不安。
　　“很恨我吗？”
　　神将微微一笑，摇头。
　　“所以我才为自己幼稚的行为道歉，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卸在你的身上。即使玄一郎真的有什么意外，身为神将的我，才是责无旁贷吧？”
　　于是，将所有的责任都担在了自己的肩上？
　　“那是玄一郎的选择，我会无条件支持。”

　　更何况，那个孩子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