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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琴音 牵系 ...

  •   第十九章琴音牵系

      “臭小子,你居然敢帮着外人对付你老子!”

      聂人王胸膛一起一伏,反复的深呼吸,狠狠的瞪着聂风,也根本不看步惊云和鬼虎,满心的都是要将背叛他的儿子撕碎,吞掉一样。

      但也很快的,聂人王狂态毕露的大笑道:“小子!你大义灭亲的好!只可惜啊!不是靠你自己的力量!哼!靠外力,我看你能制住我多久!哈哈.....”

      聂风只是担忧的看着聂人王,也不为聂人王的嘲讽所动容,他回头去看步惊云,“这样能制住他多久?”

      步惊云面色不改的回答,“他的内力太霸道,只能点住两个时辰。”

      “不...用....担心。”鬼虎安抚着聂风,目光瞟向聂人王,又是愤怒带着杀意却又是犹豫不决,眼前的疯子便是杀了虎头一家的真凶了。

      可他毕竟还是没有下手。

      “谢谢。”聂风看向鬼虎,清澈的眸子泛起一丝丝的感激,这让长发少年看上去温润尔雅,平易近人。

      耳后微微的红了起来,鬼虎侧过头去,别扭的摇了摇头,然后冲着步惊云,一字一顿艰难道:“三...十...六...”

      他没能说完,步惊云已明白他要说的话,看着鬼虎,他并不喜向人解释,所以抿了抿唇,冷冷道:“我本不愿如此。”

      或许是跟聂人王一战后重伤,但步惊云的打算里可没有凭借别人的本事将北饮狂刀制住,再者,三十六大穴全部点上对经脉是有一定的损害的,虽然可以调息却也要一段时间方可无事。

      聂风和鬼虎都是稍稍愣了愣,鬼虎很快的释然并且面露微笑,他脑海中也有一个有着相似原则的身影。

      “抱歉,我只是不想你们受伤。”聂风则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他大致能了解步惊云的意思,毕竟这五年里,冲着北饮狂刀名头来挑战的人也是不少,生死似乎在这些人眼里并不重要。

      “好好好!这才是男儿本色,聂风!你这妄图救天下苍生的宏图大志却没有相应的实力,你身边的这人也是一杀伐之辈,煞气不比老子少!”聂人王狂笑道:“我看你们日后若是为敌,你必身死,倒不如现在一头撞死来的痛快!”

      这父亲的确是疯的太疯了,甚至就这么让自己的儿子去自裁。

      聂风眼中闪过一丝哀伤,摇了摇头,“我不会自杀,也不会与他为敌。而且,我一定会成长起来,日后,也一定会阻止你再杀人!”到最后,声音沉稳坚定。

      “哼!净说大话!”聂人王看着本心并不为八风动的聂风,痴狂杀气的眼中不其然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

      鬼虎见父子两的对话告了一段落,这才开口道:“现在...你...要把...他...?”

      “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聂风苦笑,这点穴手法他没学过,而且好不容易制住了父亲,他实在是不想要将父亲放开,让他自己发疯到处厮杀。

      步惊云动了动唇正想说话,却忽然神色一异,转头看向洞外。

      又是一些微不可查的异声,内力甚高的聂人王、熟谙冰心诀的聂风都是听到了这些异声,聂风也是一愣看向父亲,对方的表情也带着讶异之色。

      这异声惊世一些胡琴之音,在风雪中呜咽,似有似无,低回萦绕,其中所含的苍凉落寞引人出神。

      “走。”步惊云眼睛一亮。

      鬼虎愣住,并没能听到胡琴之音,所以不解的看向步惊云,“走...去...哪里?”

      “他在弹琴。”步惊云抬头看向鬼虎,“是无名。”

      “是他!”鬼虎乍听步惊云此语,竟是没了结巴,又是惊又是喜,但很快平复下来摇了摇头,“不...我不...不能...见他...”

      步惊云稍稍皱眉,并不询问原因,只是盯着鬼虎,似乎在思量着什么。

      聂风在一旁看看步惊云,又看看鬼虎,直觉让他忍不住问出这样的话,“他是你的主人?”可不是已经辞世了么?

      先是点了点头,再是摇了摇头,鬼虎眼中有了哀戚之色,“你...回去...吧...我...不愿...”

      胡琴之音缓缓的变得消沉,愈转愈缓,愈转愈轻,像是哀叹着的,黯然欲断魂的哀叹,经久不绝着,如一个显赫一时的神话发出的最后一声悠缓......

      “琴声消失了。”聂风舔了下嘴唇,凝视着面露失望之色的鬼虎,“你.....”

      步惊云摇了摇头,“并没有消失。”

      他的耳力可以听到胡琴被无名右一下每一下的挑出单音节来,这种情况,步惊云扭头看着鬼虎,微微扯起嘴角。

      “他迷路了。”

      迷路了?聂风瞪大了眼睛,完全不能理解从琴音里听出对方迷路的意思。

      可鬼虎却是了然于心,面色变得极其复杂,“他既退隐,又...何必...舍不下...我?何必....”

      “他每年都回来找你。”不喜鬼虎如此犹豫,步惊云冷冷道:“现今他们两人一同前来,这一次,你还要避开吗?”

      “我...我...”面如死灰,鬼虎颓然低头,“我...也...不知...道。”

      “你躲在这里又有何用。”步惊云面无表情的讽刺道:“恩怨不会因为你远离而远离,反而会因为你后退而更加嚣张。”

      躲开人群,躲开恩怨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因罢了,鬼虎默然不语,他心中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一双美丽的眸子,还有那几滴剔透晶莹的泪水。

      聂风还是首次听到步惊云说这么多话,微微睁大眼睛,却也因为其中尖锐的对世俗的讽刺而屏息。

      看着鬼虎,聂风虽然学会了不去干扰别人的生活,此时也不免的劝道:“叔叔在这里呆了太久了,过的真的好吗?有时候,其实跟亲人,跟在意的人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

      他这样的话却是点中了鬼虎的心,他面如死灰道:“我...就是...为了...看...”看看那个人,守护那个人。

      可是,那个人也等了自己十三年了,这样的等待因为自己的逃避,要永远的这样进行下去吗?鬼虎的心变得茫然...

      他不免看向聂风,看向聂人王,思绪变得繁杂,眼前的洞穴好像再一次的回到了十几年前,回到他第一次发现西门吹雪的时候,对方那时候还是个两三岁模样的婴孩。

      那时候,他的脸还没有那么丑,但也还是样貌平凡无奇,所有的锋芒荣耀都被义弟泠玉夺走,但他很知足,很平淡的活着,这样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好。

      尤其是在误入这个山洞,他可以照顾西门吹雪的饮食起居,对方虽然冷情可对自己却也很好,他可以和对方讲述自己擅长的打猎,讲述自己喜欢的动物。

      他第一次可以不用担心自己口拙而惹怒他人,西门吹雪是一个很冷漠的人,却也是一个很真诚的人,这样的人,你若真的离得近了,便会感谢老天爷,能让自己拥有这样的一个朋友。

      实在是最宝贵的财富。生活充实而充满生机,鬼虎喜欢那段日子,平平淡淡的却有着自己的生活。

      可这一切都在那一天结束了.....当村里最美的女孩说出她的心之所属,一切都变得不再欢快,人性,终究是太过复杂,太过阴暗,太过肮脏。

      那毒酒虽然让人绞痛难忍,可义弟撕破的狰狞的脸更让人心冷,火舌缠上脸颊的记忆还犹新,鬼虎只是稍作回忆,便不由的浑身发颤,毛骨悚然起来。

      “叔叔....”聂风见鬼虎脸色不对,出声唤道。

      而同时的,一声响亮的鹰鸣远远传来,也从洞口传了进来传到众人的耳中。

      听到这声熟悉的鹰鸣,步惊云神色一动,迈脚往洞口走去。

      鬼虎失神的看着步惊云的动作,强行压制住心中涌起的情绪,可也在同时细细的品读着,雀跃,懊悔,愧疚,这一次,他忍不住的移动着步子,想要出去看看那个人。

      这个洞穴被鬼虎用来阻挡的雪团在刚才已被聂人王打碎,洞口暴露在风雪中,风如刀子狠狠的刺着脸,以及暴露在外面的皮肤。

      手足无措的站在洞口,鬼虎的眼睛深处,倒映出一个人的身影。

      白衣、乌发、乌鞘长剑......他们似乎也有八年没有见了呢.....

      侧对着的,西门吹雪的目光却没有投注在洞口处,而是看向胡琴发出的琴音远远传来的方向。

      “主人...”轻不可闻的呼唤在鬼虎嘴边萦绕。

      而步惊云一时之间竟不知道怎么唤对方。

      名字似乎太过生疏,单字雪又有些轻佻,虽然他很清楚自己很想唤对方雪,可是他不想立刻的表现出来,毕竟,在世俗人眼里,这样实在是太失礼了。

      “主...人...”鬼虎的声音断续着如泣如诉,嘶哑的甚至让人听不真切,他情不自禁的向前踏步,想要靠近对方。

      步惊云闷闷的跟在后面,暗自鄙视自己的优柔寡断。

      “鬼虎。”清冷的念出这两个字,西门吹雪缓缓转过头来,寒眸注视着面目狰狞的男人,目光却是不经意的流过一丝暖意。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琴音 牵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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