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的生日》微笑着流泪的鱼

7、上

　　25岁生日，那之前的国庆长假出现了一个让我很是意外的家伙，哦不，准确地说，应该是重新认识了一个旧相识。重遇Oscar的过程充满了欢乐，在我告别Ken之后伤痛未愈的日子里，他着实带给我不少的安慰，让我觉得日子好像也没有那么的糟糕。
　　是Oscar陪我过的生日，一个充满了暧昧气息的生日，一个担着兄弟的名义却分明逾越了兄弟界限的生日，那一天之后，我知道，我们之间再也没法儿彼此守着那个安全的身份了。

　　Oscar是我的小学同学，时隔十三年，他重又出现在我的生命里，从前做同学的时候，我跟他其实不太熟，他是班里最顽皮的那拨人，而我却是当时老师最钟爱的好学生。小学毕业以后，我们上了不同的初中、高中和大学，从来没有彼此联系过，也从来都没有对方的联系方式。所以，要不是有人挑头组织班级聚会，我跟Oscar应该是绝对不会再重遇对方的。
　　那天的同学聚会，Oscar不是最闹腾的那一个，也不是最沉默的那一个，但是，他却是最不可或缺的那一个，他自然地在这一个小团体和那一个小圈子之间串联，在这一个人和那一个人之间穿梭，让每一个人都不会觉得因为太久没见就无所适从。我相信，这样的聚会风格是需要一些能耐的，而Oscar就是有着这样聚会风格的大众宠物。
　　如果不是因为Oscar，我一定会觉得那天的聚会挺无聊的，跟我要好的女同学因为在国外没能出席，而来的那些大多跟我没什么交集，可Oscar偏就硬生生地让我融入了这样一个我事前差点想放大家鸽子的聚会。

　　散局的时候，一群人走着走着就只剩下Oscar跟我两个人同路。他一路插科打诨，我就一路笑个不停。
　　末尾的时候，Oscar问我，“以后聚会你还会来的吧？我这个头可给你开好了啊！”
　　我笑着点点头，拍拍他的肩，“可不是，有你在，没难度，以后就靠你带了。”
　　“就是嘛！多笑笑，下午你刚来的时候，我还以为你直接从葬礼过来的呢！”Oscar看着我的脸，夸张地说道。
　　“切，就你会说话！”我忍不住横了他一眼
　　如此自然又毫不客气的对话，就好像之前十三年的空白根本不存在一样，我跟Oscar就像是熟悉了整整二十五年，似乎一切本该如此，从来，都是如此。

　　就是这么着，Oscar迅速地成为了我的一个很重要的朋友，每天几乎都要聊上几句，有意义的没意义的，开心的难过的，过去的现在的，有用的没用的，几乎什么都聊，除了彼此的感情。
　　因为我不想提起自己跟Ken的这一段，所以，也不会主动去问Oscar的感情生活，我隐约觉得他应该是有女朋友的，特别是有的时候看他的微博的时候，不过，反正我也没对Oscar动什么别的念头，所以，他到底单身与否，我其实也没有特别关心。
　　因为Oscar的关系，我跟小学里的几个他特别熟悉的同学建起了一个小圈子，隔个个把月总会出来约个饭局，几个人疯起来就没边没影的，还一个两个都特别喜欢喝酒，三两杯下肚就越发地没有节制。

　　跟Oscar还有圈子里的几个混在一起的时候，总能让我脸上溢满了笑容，那也是我唯一不会想起Ken的时候，而剩下的那些我跟自己一个人相处的日子里，我还是会忍不住翻出从前的日记、短信、邮件还有Ken送我的那些礼物，让那些或甜蜜或疼痛的往事把我覆盖，一直到自己哭得再也没法儿继续回忆为止。
　　我问自己，为什么不放过自己，那些过去全都扔了就是了，何苦还要一遍又一遍的自残，可是没有办法，我的记性太好，生活的角角落落都有Ken的痕迹，他吻过我的街角，他牵着我散过步的公园，他带我吃过的饭店，他陪我去过的电影院……他曾是一个多周到甜蜜的情人，如今留给我的就是一个多破碎残酷的现在。
　　更何况，还有那些很偶尔的时候，Ken给我发来的邮件，通常是在节日的时候，也不会写很多的字，只是一句祝福，我虽然不回他，但却也不舍得把他拉进黑名单，依然留着一道门给他，容他偶尔再来戳一戳我的心肝。

　　我本以为，那就是我允许Ken最后可以挑拨我情绪的程度了，可谁想到，在我们分手满一年的那一天，那个十二月末的日子，他竟然发来一条越洋短信——“想你”，我看着那两个字，感觉心里翻来覆去地搅，疼得说不出话来，于是只能掉泪。
　　我很想一个电话拨回去，质问他，他到底想怎样，明明选了那一边，那为什么还非得要来提醒我，让我一再地确认，我忘不了他，我放不下他，让我不好过，他又能有多愉快？
　　颤抖着双手，我按下回复键，我的骄傲不允许我诉说想念，于是，我用了最失态的句子——“我恨你”。分手一周年，我用恨来代替爱，曾经有多爱，现在就有多恨，恨不得在他胸口咬得血肉模糊，不然，他就不会懂得我到底有多疼。
　　那一句回复之后，Ken没有再说任何其他的话，我想，他大概终于明白他把我伤得有多彻底了……

　　那天晚上，Oscar找我聊天，我说了没几句就要下线，他敏感地察觉到我的异样，问我，“怎么了？”
　　我迟疑了一下，回答道：“没什么，不过是，爱错了人，每天都要唱分手快乐而已……”
　　“胖妞，别委屈自己，你配得起好男人！”
　　看着那句子，我突然就有点想笑，却一眨眼就眨落了满眶的泪，“但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