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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三十一章:文采大会 ...

  •   老实说,我觉得这“文采大会”几个字,起得忒没有文采了!好歹也得含蓄点嘛,比如叫“舞文比赛”或“弄墨竞赛”。当我这么对端木凉说的时候,那小子很爽快地丢给我俩字:做作。
      啊啊啊,真是一级的郁闷。难道每年开这个莫名其妙大会来娱乐大众就不虚伪?还斗文采了,不过是些引人注意的噱头罢了。
      眼见我气呼呼地变成包子脸,我身边的两个人互看一眼,没辙地向我解说这个做作大会的秘辛。
      “你应该知道,当前朝廷三大势力互相牵制,每个人都想招揽多一点人才。这个文采大会虽小,可清竹楼分楼众多,各楼主的文才也是远近驰名的,一旦赢了,就意味着闻名天下,到时候若趁势进京寻个一官半职,很容易就平步青云了,这种机会没人会放过。”端木凉在我耳边低声说道。
      “不止如此,清竹楼自开张以来,除了几个店小二,没雇用过任何人,省了不少银子。”韩司墨在旁边补充道。
      “为什么?……哎呦!”
      端木凉慢吞吞地收回扇子,说:“你果然没认真听我说话。我不是说过,在文采大会上,比输的人就得留下来当长工?”
      “那你也不用打人啊!”我委屈的揉揉额头,说,“好男人是不打女人的。”
      “错!”我又挨了一记,那小子笑着露出一口阴森森的白牙,说,“这不叫打,这叫爱之深,责之切。”
      ……强烈鄙视他!这只心口手不一的流氓兔!
      香味四溢的饭菜终于送上了,我一眼就喜欢上那一样有着淡淡竹香的竹筒饭,用筷子夹起一点放到嘴里,甜甜的,糯米、红枣、肉丝等等馅料齐备。
      “好吃吗?”韩司墨问道。
      “嗯。”我点了点头,记得在现代的时候,那里也有很多店铺卖竹筒饭,但都没有这里的风味独特自然。
      “好吃就多吃点,免得别人说我虐待你。”端木凉上下打量了我一眼,说,“看你瘦得像只猴。”
      猴?那种一转身屁股就变红灯的灵掌类动物?我死死地瞪着他,说,“端木,有没有人告诉过你,批判一个妙龄少女的身材等于谋财害命?”
      “只有人告诉过我,知耻近乎勇。”他特阿沙力地拍拍我的肩膀,说,“丫头,人生就是这样,你多少该有点自知之明。”
      You eat with that mouth? (意译:你是用这张嘴吃饭的吗?隐喻:你这张嘴真是够XX的。)相信我,我当前最痛恨最遗憾的一件事,就是端木凉这小子没学过英语,不然的话我就可以很坦然地用S字头或F字头的词语来臭骂他,啊,优美又博大精深的中国话啊,我不想因他的错就来亵渎你们……
      “别吵了,都给我好好吃饭。”韩司墨跳出来调停,这举动他貌似已经做得十分熟练。
      “墨……”谁知端木凉这厮,他、他、他居然风情万种地抛了个媚眼过去,甜腻腻地问,“你生气了吗?”
      “噗!”然后,我目瞪口呆地看见韩司墨不由自主地将茶水喷出,冰山形象彻底破灭。
      这位端木凉先生……千万不可以惹到他?千万不可以惹到他!千万不可以惹到他……
      在心里默念N遍之后,我很冷静地开始埋头吃饭,不敢再搭理那个男女同吃的坏小子。
      “呵呵……”很明显,我们的反应充分娱乐到他,于是他愉悦地笑个不停。
      老实说,他的声音还真是挺好听的,笑得我可悲地有些心猿意马。但很快的,这种迷离的气氛被一个大嗓门破坏了。
      “老张,你不是说这里要开个什么狗屁大会的吗?怎么等了这么久还没开始?老子可是等着接收这家破烂饭馆的!”我们几个转过头望去,只看见一个光头大汉,坐在我们后面隔了两张桌子的地方,不逊地冲他身侧的瘦弱男子吼道。
      几乎同时的,我们三个都皱了皱眉。
      还没收回眼光,那个光头佬就恶狠狠地把大刀甩上桌子,发出骇人的声响,肥肉横生的脸上写满暴戾,高声对我们咆哮:“看什么看?再看就宰了那个小白脸,把你们两个都抢回去,老子昨晚刚好□□两个小妾!”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立刻都聚集到我们这两张桌子上,有些人是同情,有些人是不屑,更多的,是抱持看好戏的心态。
      真恶心!我几不可闻地哼了一声,几根银针就要向他飞去,虽然我也不是很厉害,但在这个距离,我有能力让肆意侮辱我们的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可是,有一只修长好看的手伸过来,轻轻制住我的蠢蠢欲动,端木凉微笑着贴近我的耳朵,诱哄道:“稍安勿躁哦,小、夜。”
      “滋——”这声音真是电力十足,胜过皮卡丘的十万伏特,我脑袋发晕地想,当年妲己会不会就是这样随意地吹吹枕边风,然后纣王的江山就崩溃了?
      为免他再做出什么暧昧举止,我乖乖地重新埋头吃饭。说起来也奇怪,韩司墨居然很冷静地不动如山,他可是这个国家的大皇子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男人,怎么总是如此淡漠低调?不仅出门连个侍卫都不带,各种做法还老让人觉得,端木凉才是老大?我默默地胡思乱想着。
      “怎么?怕了?哈,我就说嘛,今儿这可是男人的地方,小娘儿们还是滚回去比较安全,免得不小心,吓白你们那张俊俏的脸!”那人不怕死地喊道,我们谁也没再理他。
      我觉得,端木凉一定是打算待会儿在私底下恶整他。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那个光头佬还在时不时叫嚣着,我们三个倒是把饭吃完了。
      空气里的硝烟味越发浓重,我这才发现,不管光头怎么闹,楼里根本没人表现出胆怯和退缩,或许真如端木凉所说的,会决定在今天来清竹楼一决高下的,都是些有识之士吧!
      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终于,一个穿浅绿衣衫长相平凡的男人,走到圆台之上,朝着台下的人一抱拳,宣布文采大会正式开始。
      “他就是汴州清竹楼的楼主,叫李华年。”端木凉介绍道。
      我笑,这又是锦瑟又是华年的,敢情他们的父母都是李商隐的粉丝?
      就听那人说道:“各位,去年咱们比的是诗,前年斗的是棋,今年要比拼的东西是……”
      一块长长的白布在他背后徐徐降下,由二楼垂到一楼,上面只有两个字:对联。
      “对联?”我心头大乐,早在大学时期的文学社里,这就是我特别突出的强项。
      “想去比吗?”看出我的跃跃欲试,韩司墨问道。
      “嗯。”我点点头,又道,“可我担心万一输了,要留下来当伙计。”
      “没事。”端木凉说道,“清竹楼从不为难女人,即便你输了,照样可以大摇大摆地走出去。”
      “真的?”
      “对啊,不过我必须告诉你,这几年来还没有一个姑娘敢站出来比拼文采。”端木凉说。
      “为什么?汴州的女人都那么笨吗?”我疑惑地问。
      “不是,只是输了很没面子,搞不好会受人嘲笑,当然像你这样丝毫不担心太凶太强势会嫁不出去的女子是不会在意的。”他笑道。
      “端木,你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要你那张不大的狗嘴吐出象牙也是一件很辛苦的事哪!”
      “那,你比不比?”韩司墨问道。
      身后那个粗暴的男人成功让我下定决心,我咬咬下唇,道:“比,而且,我要赢!”
      “这里有两个签筒,有意和在下一比高下的人,请自行抽签领取编号。”李华年说道。
      接着,两个看上去斯文儒雅的伙计就拿着签筒站到圆台前。
      “你们说,他们会不会就是输给楼主所以留下来打杂的人啊?”我问道。
      “他们根本就是。”端木凉说道,“左边的那个当年名列汴州三大才子之一,右边的据说前年过关斩将毫无怯意,可惜却在最后关头输给李华年。”
      “哇哦!”我双手捧颊,发出感叹词。
      “所以,你要想清楚啊,免得到时候丢人现眼。”端木凉一脸无谓地说。
      “不必了。”我走上前,在万众瞩目之下拿了一支竹签,既然我连“凤来仪”都抽过了,想来这也不会是个坏数字,低头一看,是三号。
      三啊……既没有第一的高处不胜寒,有没有第二功亏一篑的遗憾和不甘,第三,自古就有着淡定潇洒的情怀。
      这样也好。我朝那两个前落败者微微一笑,成功将他们迷得脸红耳赤。
      “那边的小娘子啊,你还是回家侍候男人比较好哦!这里可不是你出风头的地方。”光头佬莫名其妙地冲我的背影喊道。
      几声勉强抑下的笑声在我听来只觉得格外刺耳。
      我正想走回桌子,不料却被人叫住。
      李华年笑吟吟地自台上跃下,拦住我的去路,他说:“这位姑娘,请留步。”
      我挑眉,问:“怎么?你这文采大会难道还规定了女子不得参赛么?”
      “不。”他仍旧笑着,说,“这位姑娘貌若天仙,是以在下自作主张,只要姑娘能对出在下的一句下联,就只需在最后与这全场的优胜者一决胜负便可。”
      此话一出,全场一片哗然。
      我不免纳闷,这对我也太有利了吧,还是说他希望我变成众矢之的?
      “喂喂喂,你小子那是什么意思啊?被小狐狸精迷晕脑袋了吧?”就是会有特别“白目”的人,把大家都不愿说出口的话用超高音量广播开来。
      小狐狸精?看来是指我。可要是这样的话,端木就是大狐狸精了,那韩大哥是什么?看他冷冷又沉稳的样子,应该用豹子来形容比较好吧?
      接着,我的眼前就浮现出豹爸爸韩司墨、狐狸妈妈端木凉和小狐狸七夜我的一家三口亲子图……貌似豹子是猫科的,狐狸好像是犬科才对,那就不能混种了,用杂交恐怕也不行。
      神游至此,我很寒很寒地看了他们一眼,端木凉眯着眼给了我一个“和他比”的手势。
      “好吧,我和你比。”我应允道。
      “那请姑娘听好了。”他的声音颇为洪亮,说:“我出的上联是:日落香残,免去凡心一点。”
      我愣住,没想到他出的居然不是七言联或九言联,而且,这个上联好像是……
      惊讶归惊讶,我是什么人啊?我是二十一世纪著名杂志的文编,我饱览群书,知识渊博,上至天文下知地理,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出得厅堂入得厨房……咳,不好意思,牛皮有点吹大了。
      但我还是忍不住将声音扬高,向着全场说出我一早就知道的答案:“下联是:炉熄火尽,务把意马牢拴。”
      “呵呵……”端木凉突兀地笑了出来。
      “哈哈……”在场有好几个人也笑了出来。
      剩下的,少数是韩司墨型的不露声色,大多数是光头佬型的一头雾水,真应了那句歇后语,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李华年也笑了,朝我一抱拳,说道:“姑娘真是蕙质兰心,这联虽不难,但其中真意恐怕也只有姑娘知晓。”
      “过奖过奖。”被吹捧得心花怒发,我很好心地告诉那些一派困惑的人谜底,“这副对联啊,其实是两个字谜,上联里日落香残就只剩下个‘禾’字,在加上取掉一点的‘凡’字,合起来就是一个‘秃’字,至于下联嘛……”
      “驴,是‘驴’字!”马上就有可教的驴子,嗯,是孺子迫不及待地喊道。
      “没错。”我赞赏地朝他点点头。
      “所以,上下联合称起来就是……”端木凉幽幽开口。
      “秃驴。”韩司墨来了个精彩总结。
      于是乎,全场的目光下意识地转到某人身上。
      “噗!哈哈哈……”隐忍不了的爆笑声此起彼伏。
      “你这文采大会没啥特别的,倒是你这个人挺有趣。”在回到座位之前,我对李华年说道。
      他只是儒雅地笑了,大致上教书先生就该是他这种型的。
      没等我坐稳,身后就传来一声大喝:“死丫头,你竟敢戏耍本大爷?看本大爷如何整治你!”
      大刀带着杀气袭来,我连闪也没来得及闪就再度被带到韩司墨的怀抱中,等我站定转身的时候,他已经被端木凉踩在脚下了。
      “锦瑟。”端木凉低唤,很快的,锦瑟几个飞身就来到我们跟前。
      我暗自咂舌,锦瑟的听力未免太好了,作为驾车人的他可是一直在楼外守着马车耶!
      “你把他带出去,然后问问他,他吃饭习惯用哪只手,左手就打折它,右手就挑断手筋。”
      “是。那……要是两只手都习惯呢?”
      “那就两只手都废掉喽!”端木凉抛给他一个“你怎么连这都不懂”的眼神。
      “是。”锦瑟伸出手,轻轻巧巧地就把高了他一个头的光头佬提了起来。
      我搓搓鸡皮疙瘩,这对主仆,真是……
      “呜唔唔……”那个人还在不停地嚷着些什么。我这才注意到,他的嘴角有血,端木凉刚刚到底做了什么?望望周围的人,大家都是一副看到鬼的表情。
      只听端木凉语重心长、言辞恳切地对他说:“这位秃驴兄弟,真是对不住啊!我这人生来就没啥好的,唯一能称得上优点也是最大缺点的就是,本人极度护短!所以你说,连我自己都舍不得欺负得太用力的人,怎么能让你先欺负呢?唉呀,你这么知书达理,一定能好好体谅我的吧。”
      话语一转,他下令:“锦瑟,带走。”
      一阵微风拂过,锦瑟没带走云彩却带走了碍眼的秃驴大叔。
      我此时只有一句话要表达,那就是——端木,你可真是,帅、呆、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文采大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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