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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复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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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眼中有惊愕之色,却并未推拒。
见怀中人已然闭上双眼,黑睫微微颤动,九越眼底闪过一丝复杂情绪,亲吻却更为用力。
唇舌交接好一阵,九越利落地将怀中眼神微带一丝迷茫的人打横抱起。
二人皆是身形修长,身量相仿,不过细较起来,还是九越更高一些,也更精实一些。九越毫不费力地将天帝抱上宽大的床榻,不给他一丝机会,便将自己覆了上去。
天帝睁开眼睛看他,漆黑的眸子里,已不见了迷离,全是清澈。
九越心头顿时一凛。他知道那灵药会无声无息消解灵力,极难探查出来,不过正因为不易觉察,这药见效也就缓慢,只能一点一点渗入,不知不觉间让灵力暂时减损。不过,这人毕竟是神界之主,灵力高深,这药会不会对他不管用?
心中虽有疑惑,九越却打定了主意今夜绝不能身受屈辱。想了想,九越伸出手,抓住身下人的手明握实制,而后朝身下身着大红吉服的人吻过去。
天帝倒也并未推拒,也不知是已然药效发作还是沉迷其间。九越也不拖延,一路雷厉风行,动作间自然少了缠绵,隐隐多了些粗暴。
那一刻,九越明显察觉身下的身体剧烈一动,但九越怎可在此关头前功尽弃,遂死死压住了对方。
九越看着那白皙额头上冒出的冷汗,心头隐隐有着自己也说不明白的快意。
无事时,九越也曾偶尔想过,自己若有一日与心爱的女子成亲,新婚之日,红罗帐中,自己该对那放在心上的人如何轻怜密爱。只是,他却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的新婚之夜,身下会是这么一个人,自己的心中也完全没有半点柔情,动作更是全无怜爱,只是挞伐。
待一切事毕,九越这才发现,天帝已然晕了过去。
九越想,定是灵药已然发挥作用。没了灵力相抵,这个神界之主,也只能如凡人一般,承受这一切,其间辛苦,自是不用言说。
九越看着床上浸出的异色,心绪复杂至极。
他是想过,要让这人为他的任性付出代价,却未曾想,心头的一时之怒竟会得来这样的惨烈。
待这人清醒之后,依这人那并不柔和的性子,只怕这事不会轻易了结了。
九越蹙了蹙眉心,只觉心中颇是烦乱,目光在天帝闭目苍白的脸上流连了片刻,将一旁的锦被拉过来替他盖上,自己便翻身下床,穿上衣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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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天之月,在这天宫中看来,明亮不少,却也清冷更甚。
九越一路随意走着,待回过神来,发觉自己已不知不觉走到了天马监。目光自马厩中一匹匹神骏的天马身上滑过,九越忽然生起一念,负手在众骐骥间巡行一周,挑中一匹,便要抬手去解其束缚。
忽地一个老者凭空冒出,见着九越,犹豫了一下,待辨认清楚,又有些慌张:“天后娘娘!”
四个字听得九越皱起了眉,他却也知辩驳无用,便道:“阁下是管马的人?我想借用这匹马,劳烦阁下解开。”
“小老儿正是这天马监的主事。”老者忙道,“只是这天时已晚……”
九越道:“莫非天晚不能用马?”
“那倒不是。”主事忙解了九越看中的马的马绳,恭恭敬敬交到九越手中。
“多谢。”九越不及看主事受宠若惊,便即转身,牵马往天河行去。
天河乃星辰出没之地,自然宽广浩瀚,绵延天际,了无尽头。而夜色下的天河,看不见波涛汹涌,只能见着烟雾升腾,迷蒙飘渺。
九越翻身上马,双腿一夹,便促马在天河畔奔跑起来。
烟气飞速自身周流过,风声在耳边回荡,天的尽头,犹在远方无尽处。
九越驰骋一阵,将胸口的憋闷吐出大半,这才骑着马悠悠往回返。
却不想将至原处,忽然看见了一个人。
那人一身白衣独自站在天河畔,漆黑的长发在夜色中披散,雾气缭绕中,朦胧又清晰。
九越一惊,下马上前:“你怎么在这儿?”
隔得近了,他才发现,这人脸色十分不好。九越思忖,既然能起身来,想必那灵药药力已然消散,只是既然灵力恢复,为何这人不用灵力恢复自己的身体?
九越不由自主探出手去捏住天帝的手腕。果然,这人此刻伤势未愈,内里仍有些虚弱。
九越抬眼,不自知地微微变了神色。
天帝没有推开他的手,只轻描淡写道:“我醒来发现你不在,问侍从说你往这边来了,便过来看看。”顿了一顿,“你初至天宫,许会不熟悉路途。”
是怕我找不着回家的路?九越觉得心中百感,复杂得很。
不动声色地收回手,九越一时沉默无言。
天帝道:“你喜欢骑马?”
九越抚摸着身旁的黑色骏马:“天马神骏,的确非凡。”
天帝也看向他身旁的天马:“这匹黑马名叫玄天,算是里头最神骏的,你挑得很好。”
九越讶异:“马也有名字?是饲马者起的?他们倒是有心。”
“不。”天帝摇头,“名字是我起的。”
九越这下是真的愣住了。
天帝抬手抚上黑马的鬃毛,眼神柔和:“少时我经常过来骑马,便给他们每一匹都起了个名字。”
给为数众多的天马每一匹都起上名字……该得多寂寞,才会做这样的寂寞之事?
九越忽然想到这人的身世,了悟之余,心头却变得更为复杂起来。
“回去吧。”天帝看着他,轻声说。
九越看看他苍白的脸色,点了点头。
天帝转过身,雾气中,白衣黑发的纤长身影竟清冷寂寞得让人忍不住心头一紧。
九越看着他虽然极力维持但仍显得缓慢吃力的动作,不由得揪紧了眉。
见他未曾跟上,天帝回转身看向他:“怎么?”
“没什么。”九越牵马跟上,眼睛久久注视着身前的背影,手在身侧动了数次,却终究还是心头一拧,没有伸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