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谰》七月圣蓝

11、第五节 人形

　　第五节人形

　　“啊……？真的要去啊？不去行不行？”易天有些抱怨，毕竟此时此刻他只想和夏杰好好待在一起。
　　“小天，天天！人家燕楚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哦。况且燕楚一个人去赴这么可疑的约，挺令人担心的啊。”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似乎一向都是夏杰的本事。
　　“咦……担心他你就不担心我啊，这都多久……我是说，那个神棍都这么大的人了，我们就别插手了，救命之恩我会请吃饭好好答谢的嘛~”易天坐在床上拉着夏杰的手像小孩儿一样撒娇道。“小天！”一声略带责备的升调最终还是让床上的人乖乖穿衣起床，整装待发。
　　冬日已经沉入地平面以下，却在天地相接的位置还恋恋不舍地留下一抹落霞。庆重市的冬天可是很少见到太阳啊。燕楚略不好意思地来叫易天和夏杰出发，一行人就这样赴约去了。

　　“你不冷吗？穿这么少。”夏杰问。“呃……我，还好啊。”邹震说完干笑一声。街上有华灯，夜色不纯，日头落尽后，空中仍然一片绚烂，大概是人间耀眼的霓虹灯剥夺了夜空本真的黑色吧。在踏碎一路的枯枝败叶后，他们终于来到了约定的地方。
　　“哟，这么多人啊？怎么还组团儿来了？”肖建武熄灭香烟后随手一扔，冲燕楚打招呼，回头冲风扬说道，“领路呗，钥匙你拿着的啊。”风扬在捡起地上的香烟头扔进垃圾桶里后应答了一声就在前面领路了。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着前方行进。
　　“他们是自己人，不用担心。”燕楚面无表情地说把本来想搭话的肖建武憋了回去。
　　“啊，不知道要去干嘛呢~？”伸个懒腰后邹震走到燕楚身边嘟嘴说道，。
　　“小朋友还是回去的好，别到时被吓哭。”肖建武对隔在自己和燕楚之间的邹震说道，随后又掏出一根烟。
　　“好冷……”易天缩了缩。
　　“谁让你不披个围巾啊。”夏杰为易天把衣服的拉链拉得更靠上了。
　　“……”风扬静静地带路，把一行人带到拘留所储物间隔间的地下室入口后，把钥匙递给肖建武后就退到一旁。
　　“怕了？”肖建武用略带鄙夷的语气对风扬说，随后自己从兜里掏出几幅口罩，给自己戴上之后把剩下的递给燕楚。燕楚一脸狐疑地接过来并分发给了易天和夏杰，由于数量不够，邹震自告奋勇说不用。穿戴完毕后，肖建武打开地下室的门锁，顿时一股恶臭袭来，撞个满怀。
　　“呕……你们家的隔夜屎发酵了？”率先出声的是眉头紧皱的易天，尽管带着口罩可那股令人印象深刻的恶臭还是顽强地刺激着众人的神经。一声冷笑后，肖建武举起手电率先走下了地下室，随后燕楚也掩袖紧随其后并叮嘱跟在后面的易天小心阶梯。
　　“这是什么声音？”夏杰不解地问，晦暗不明的地下室里，即使有手电照明也只能看清脚下和前路。
　　“猪叫声？还是其他什么动物的声音？”邹震自己也不确定地推测着。
　　“等一下你们就知道了。”肖建武又笑了笑。走完楼梯，借着手电的微光大家终于在平地上站稳，又往里走了一段，随之恶臭和怪声也越来越能被感知得清楚。
　　“我感觉我要吐了。”易天有点受不了，还好夏杰将他楼靠在身边，让他不至于被熏倒。
　　“如果受不了，就尽量用嘴呼吸吧。”燕楚对易天说，夏杰也让易天慢点儿呼吸，免得被臭味呛到。
　　“不至于吧……”邹震有点疑惑地朝易天的方向说道。
　　肖建武突然站定，头也没回对身后众人说：“到了”。随后将手电向前照，众人的目光也追随灯光所及之处欲一探究竟。靠着局部的灯光，依稀辨认出面前时一座像牢笼一样的物体，铁栏上斑驳的锈迹说明它已经有些年岁了。灯光在搜索着什么，直到照到一个可疑的东西上之后停了下来。
　　“卧槽……”这次不光是易天，还有夏杰和邹震也倒吸一口气。因为灯光照到的东西，是几个匍匐的人，但是身形枯槁，肤色泛青，皮肤溃烂，神情呆滞，目光迷离，口不能言只能从喉咙里呼噜呼噜、哼哼唧唧地叫，宛如在垃圾场里腐烂的禽畜，皮肤的褶皱里似乎还夹杂着密集的蛆虫。易天蹲下呕吐不止，夏杰则皱着眉关切地安抚易天。
　　“他们就好像是活死人一样，并没有生命体征，现在舌头和很多地方已经烂掉了，也不能说话。前前后后光是我这个片区就抓到了四个这样的东西。”肖建武说得很平静，“怎么样，燕先生，你既然是专家，那对这种不可思议的东西有什么高见吗？”
　　“……这里这么黑，楚哥怎么看得清楚。”首先回过神来的是邹震，而燕楚在黑暗中一脸严肃地观察这牢笼里的东西，丝毫没有回应肖建武的提问和邹震的抱怨。
　　“呵呵，地下室的电闸在咱们现在站的位置的靠右角落，推上电闸就能打开灯了。”肖建武举起手电朝夏杰方向照，并说，“就是你身后的那个拐角。”
　　夏杰略微安抚了下易天，就拿着易天的手机起身朝身后走去，借着手机的光照摸索着探向角落去寻找地下室的电闸。随后众人的关注回到笼中的东西，这些活死人乍看已经足够恶心，如果细细端详那简直就是在虐待自己的感官。
　　“这，这特么是僵尸吗……”易天顺了口气儿抱怨道。啊
　　“非也，这些，并非僵尸。”燕楚跟随手电光一边看一边做结论。肖建武举着手电，用手电光在牢笼里四处照，以便燕楚能看清牢笼内的全貌，并期待着能从燕楚口中得知有用的信息。不过燕楚看了小半会儿也没作答复。笼中的怪物不知道是否也是因为地下室漆黑不明，并没有对面前这群不速之客有过多的反应，只是在灯光所及之时作出如同本能般的逃避动作。
　　“……等等！那个警察，你说你们这儿一共抓了四只怪物？”邹震问道。
　　“是啊，咋了”肖建武不懂这个问题的出发点，不解地问。
　　“我，我好像在笼子里，只看到三只怪物啊。”邹震说道。
　　这次轮到肖建武一惊，其余人也紧张了起来，仔细通过手电光查看笼子内的情况，很遗憾，果真如邹震所说，只有三只怪物。
　　“好像，真是……”易天道。
　　“卧槽，妈的……”肖建武声音小了些，这一下诡异的气氛瞬间就萦绕在众人周围了，连肖建武都有些担心害怕起来了。
　　“滋啦”一声电流声，地下室的电灯闪了一两下后就亮起来了，这下子终于亮堂些了，可是众人还没来得及借着灯光好好弄明白周围的状况，就听见角落里传来一声高昂的“操！”
　　“夏杰！”易天首先叫出声来，从地上站起来，跑向身后的角落拐角处，众人紧随其后。只见角落里消失不见的第四只怪物如同饿犬扑食般压向夏杰，大口张开，脓水和唾液从口中流出，而夏杰背靠墙壁，神色扭曲，并用脚抵住怪物的胸膛，暂时阻止了怪物进攻。
　　“杰……”易天有些傻眼，腿脚有些发抖，止步在不远处。燕楚心急，正欲上前却发现这回自己什么武器剑棍都没带，只好对邹震使了个眼色道：“邹震！”。
　　“武哥！武哥！出啥事儿了！？咋了！你没事吧！”伴随着一连串急促的呼叫，风扬从地下室外急急忙忙地冲进来，赶到众人所在的地方，却目睹了这样的场景：邹震如同鬼魅一般突袭到夏杰身边，同时右手用力一挥，大喝一声“滚！”，手并没有打到任何人，但是怪物却像是受到不明之力一般被弹开，撞到背后的墙上，发出骨折的脆声。
　　这场景看得肖建武和风扬瞠目结舌，风扬情不自禁地小声咕噜了一句“…喔哦…这鬼好厉害啊。”
　　“哈？”还处于蒙圈状态的肖建武没听清风扬的话，发出了疑问。风扬回过神来解释道：“啊，我是说这怪物好凶啊。”
　　惊魂未定的夏杰终于松了一口气，他看见怪物摔倒在地上，心中升起一股怒火，大步走上前，抬起脚朝怪物的头猛踹去，口中大骂，脚下的动作也毫不停歇，如同发疯一般蹂躏踩踏，地下室里回荡着殴打般的钝响和咒骂声。
　　“杰……”易天道。
　　“哥们，哥们，哥！行了行了。你比这怪物还狠啊。”肖建武上前拉开夏杰，却被夏杰一记凶狠的眼色惊到。好在夏杰也渐渐平复了，易天冲上去挽住夏杰，安抚他。地上的怪物头碎脑裂，一动不动，绿色的脑浆流了一地。
　　短时间内发生的事情太多，肖建武一时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反应，只有燕楚蹲下来仔细查看怪物的身体。“这是死了？”邹震问燕楚，但是还没有等燕楚回答，肖建武首先说道：“据其他区的同事说，这东西可以像普通人一样被‘杀掉’，人可以怎么被杀死，它也可以怎么被弄死。”
　　燕楚看了一会儿说：“很像僵尸，但是不是。”
　　气息缓和过来的夏杰，恢复了平时温柔的语气问燕楚：“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邹震倒不怎么害怕，一起蹲着看，一遍好奇地问燕楚问题。
　　“那个……你们，要是看完了，换个地方说话呗。”易天有些胆怯地说，毕竟这玩意儿曾经给他留下不小的心里阴影。
　　“对啊对啊对啊对啊！咱，咱们赶紧出去吧，好不？”风扬也赶紧附和道。这种诡异的地下室实在是没有魅力吸引人久留，风扬第一个跑上楼梯，肖建武把牢笼的门重新锁牢后，跟随其他人一起走出了地下室。在把地下室的门锁上后，肖建武吩咐风扬明天白天来收拾地下室，一脸苦瓜脸的风扬无可奈何地接过肖建武扔过来的钥匙。
　　“咱们，聊会儿呗？”肖建武对大家说，“我知道一家不错的羊肉串儿，一起去呗？风扬你一起来？”
　　“好！”夏杰第一个回应。
　　“羊肉串？呃，我我还有事，就不去了哈。”说完风扬就跑走了。众人觉得很有必要好好聊聊，便跟着肖建武一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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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生活开始的时间到了，广场、街道都好闹腾，酒吧、食摊处也是人影攒动。“五色大地”酒吧里照例也是有不多不少的客人。苏唯一如既往在吧台调酒谈天，不过今天她没等到平时的常客易天。
　　“邵姐好啊。”和客人打完招呼后，苏唯转身取下酒杯。这时小陈蹦跶过来递给她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美艳的舞女。
　　“诺，这是苏姐姐你要的那个瑶瑶的照片。这可是我和邵姐姐一起去拍的哦。”小陈笑着说。
　　仔细看了看照片里叫做“瑶瑶”的女人，苏唯一声冷笑：“呵，瑶瑶？果然啊。小陈，过两天就是平安夜了，到时你看着店子，我得出门玩儿哦！”苏唯笑眯眯地对小陈说。
　　“呜~~~~~~，平安夜这么忙，人家不要一个人劳形伤神嘛！人家会长黑眼圈、鱼尾纹的啦！”小陈作着毫无用处的撒娇。
　　“你不是不过他们基督教的节吗？”坐在吧台前，身着浅蓝色大衣，胸前佩戴一挂黄桷兰的女人开口问苏唯。凛冽的冬季，不知从哪里弄来的芳嫩馨香的黄桷兰。
　　苏唯朝女人晃了晃手中的照片，笑着说：“邵姐，有‘故人’来了，怎能不去会见？”
　　女人和小陈领会到苏唯的意思，不再调笑，而是认真地问：“你……确定是她们来了？”
　　苏唯指了指照片上的细节让女人和小陈仔细看，随后说：“邵姐，你对花卉草木是最了如指掌的，你看这照片上的植物是什么？”
　　女人接过照片，认真得看了照片的内容：一个衣着性感的美艳舞女在酒吧舞台上搔首弄姿，舞女头上别着有绿色椭圆叶和白色小花的植物，不光是舞女自身把这种植物作为佩饰，连酒吧的布景都很多处采用了这种植物作装饰。
　　“这，这是淫羊藿！？真的是她？”女人说完想把照片还给苏唯，却被小陈一把拿过来好奇地查看。
　　“所以啊，如果真的是她。那么，我可以先好好了一下私怨啦。”苏唯流目一盼，摄人心魄，嫣然一笑，却又令人不禁一寒，然后继续说，“呵呵，天国酒吧。今年的平安夜，我也稍微玩一会儿吧。”
　　苏唯说完，女人和小陈也心下明了，只叫她一切小心。

作者有话说

　　终于下定决心，正式开始填坑，算是了了自己的一个愿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