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缱绻》彰小楼

3、枫糖饼干的错？

　　跑了第三次厕所以后，展昭觉得自己吃坏了。而且一定是中午的枫糖饼干惹的祸。

　　闷闷地蹲在厕所里，展昭心说那白老五怎么就没吃坏呢？还是说自己的胃格外敏感？正想着，就有脚步声入耳，偷偷从门下头的空隙瞧，就见是一双纯白的球鞋，几乎一尘不染——一定是爱干净的白老五！

　　“真倒霉……”白玉堂揉揉肚子低声嘟囔着，“怎么就这么疼，铁定吃坏了。”

　　隔壁的展昭自然听得一清二楚，窃笑着想他白玉堂也有今天，肚子却突然一响，又一次让他品尝着胃里翻天倒海的痛苦滋味，捂着肚子的手不由得用力：“该死……”

　　展昭另一只手紧紧攥着厕纸，只觉得大脑疼得抽空了一般，早就没空去想其他事情，正难受得紧，却听隔壁隐忍的低沉声音略带试探地响起：“展昭？”

　　展昭皱着眉头干笑了声——被发现了，无奈胃实在是痛，只好闷闷地回一句：“嗯。”

　　“肚子疼？”白玉堂停顿了一下，虚抓着门扶手的手紧了紧，“好像是饼干过期了。”

　　旁边教室应该是正在讲古文，老师的声音格外洪亮。展昭抠着厕纸，感觉胃里好些了，就提了提嗓门：“肯定是！”

　　“话说回来了，播音室怎么会有过期的饼干？”白玉堂挠挠头，盯着门上“赵虎到此一游”几个字思索这个致命的问题。

　　蹲时间太久，腿都麻了，展昭一边揉小腿一边接话把：“我还想问你呢，是不是别人送的你忘记了？” 以白玉堂的习惯，把东西随手一扔就忘记了，然后某天突然看到，又拿到另一个地方去备用这种事情，他是绝对做得出来的，至少展昭是这么认为的。

　　“可能吧，记不得了，等下回去看看盒子。”叹了口气，白玉堂无奈地表示认输。

　　接着两相无言。展昭很想找些什么话题聊，比如校门口拐角的地方有几只花色的小奶猫、九班的空调室外机住了一窝麻雀，或者刚才的篮球赛自己队赢了之类，可是转念想了想都是些闲话家常，自己和白玉堂都不是啰嗦的人，着实没什么可聊。

　　隔壁的白玉堂也很想找些话题来说，比如三班新来的女老师很漂亮、播音室要不要进些新设备，或者是丁兆蕙和自己说的那件事，然而再深了想想，展昭素日对女孩子也不感兴趣，又不是播音社的人，而且丁兆兰在他们班，万一他喜欢的是丁月华，自己不是找事情做么，想罢，也闭了嘴。

　　大约三四分钟，展昭揉了揉肚子，感觉已经没有不适了，便松了口气准备站起来推门。谁知门刚推开，自己就径直往前头倒过去了。

　　说来也巧，白玉堂从里侧出门正走着，就瞧见展昭冲着地瓷砖就歪下去了。阔步就过来扶了一把，搀着他胳膊问：“要紧不？”

　　展昭侧目看了看他，猫儿眼里满是感激：“没事，腿麻了。”

　　白玉堂望天，复又感觉捏着展昭的胳膊的手，隔着校服料子也感觉不出他有多少肉，就问：“没肌肉？”

　　“鸡肉？你饿了？”展昭不解，“这点儿了哪有鸡肉给你吃。”

　　“不是鸡肉，”白玉堂正色瞧展昭，捏捏他的胳膊，“是肌肉！”

　　“谁说的，有的是。”展昭斜眼看了看他，“洗手没？”接着就架胳膊甩开白玉堂搁在自己身上的手，走到洗手池旁边拧开龙头。

　　瞧着展昭瘪着嘴那嫌弃模样，白玉堂垂眉，唇角勾起一个颇带去玩味的笑意，随即走过去也开始打肥皂洗手。

　　水哗啦啦地流着，没一会展昭就关了水龙头甩甩手。

　　“我好了，先走了啊。”言罢，展昭就溜溜达达出门回班上课去了。

　　白玉堂拧了拧水龙头，却发现怎么也拧不紧，滴滴答答，不断地、不断地、不断地溢出水来，垂直下落。

　　……

　　第一周的下午是没有晚自习的，住校生也是可以回家的，几乎所有人都在放学铃响起的一刻从教室夺门而出，或许还能瞧见不知是谁掉了两张卷子，上头记着晚上的作业。

　　有喜欢回家继续回忆假期的愉快的，自然也有乐意在学校多温习功课的——比如展昭展大班。

　　“展昭，你又不走啊？”七班的丁兆兰拎着一袋薯片进来找他哥，顺口问道，“白五可早走了啊。”

　　展昭停下笔，露出一个及其规范性的笑，带着些温润，一如春日朝阳和煦：“嗯，我再复习会儿就走了。”

　　“哦，那我们走了。”丁兆兰点点头，揪着丁兆蕙又要往外走。丁兆蕙本来在座位上收拾笔，正想着放学要不要去校门口买个炸串儿，中午好像没吃饱。结果被丁兆兰一拽，笔全撒了，气得丁兆兰笑也不是、哭也不是，只好带着不耐看丁兆兰，自个儿捡笔。

　　瞧丁兆蕙还没好，丁兆兰更急了：“哥！月华还等着你呢！再过会儿白五都到家了！”

　　“哦，对！是这茬儿！”赶紧胡乱塞了塞，丁兆兰嘟囔着埋怨，“急什么，这不来了吗。”

　　两人和展昭打了声招呼便匆匆跑出去了。

　　展昭也不傻，想就知道是丁月华那丫头看上白玉堂了。不过这两个哥哥对她的事还真是上心，明明姑娘自己都没说什么呢。想罢，继续低头解公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