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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四、故园路漫漫 ...
慕容琼在雪地里缓缓地走着,看着漫天雪花翻飞,飘过宫廷殿宇,沾染了她的头发,又落到她的肩头,融化在指尖……
小芸在后头跟着,见此情景,便伸手替自家公主拍了拍身上的落雪。
慕容琼忽然间觉得,仿佛一切都不那么重要了,在这一瞬间国恨家仇都沉寂了下来,邺城还是那样的邺城,冬天会下雪,自己会和小芸在雪地里徘徊,天空的颜色灰朦淡漠,整个世界都变成了和善的,毫无恶意的洁白。
阿弟那几句话还在心上回荡着,她越发觉得不对起来,停下脚步,抬眼看看小芸,忍不住问道:“你最近……可还听到过什么吗?”
小芸有些奇怪,想了想,又摇摇头:“没有什么特别的事,主子想问什么?小芸可以帮你打探。”
慕容琼怔了,心想:是啊,我这是想打探什么呢?他们是我的亲人,阿弟尚还年幼,阿哥对待我们向来恩厚,难道他们还会害我吗?如今已经落魄,要向那野蛮的皇帝称臣,下人到处打听消息,也不知道会不会犯什么忌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想着便自嘲地笑了,亦是摇头:“算啦,只要阿弟没事,一切就都好。”
回到纹心小苑,横竖无事,又闷了几日,也没什么特别,外头大雪还是断断续续的下,偶尔见了太阳,不出半日就阴沉下来,邺城皇宫里的覆着的雪,化了一层又添一层,结成了厚重的冰面。
这天慕容琼正在院子里同小芸说话,突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几队士兵,抬着一些铺黄布的箱子走进来,不一会儿摆了半个院子。那些士兵个个精壮魁梧,目光炯然有神,不似普通守卫。他们放下东西,却不离开,反而贴着院墙,整整齐齐地排了两条长队,手持武器站立,目不斜视,好似要迎接谁。
小芸和慕容琼见惯了这阵仗,虽然不明所以,也算镇静,左右看看,见那些士兵没有搭理人的意思,就试着往院门走去。还没走一半,那门外又进来两个人,一人在前一人在后。
前头的是个中年男人,梳着汉人的小髻,穿一身青灰长袍,腰上裹着条锦布腰带,绣工精致,手拿一柄檀木骨折扇,面带微笑,一派风流的模样。他身后跟着另一个男人,穿一身轻甲,腰挂三尺长剑,面色清淡,身形高大,虽然不声不响地跟在后面,却不怒而威,气势过人,令人很难忽视。
慕容琼也不由慌张,心下震慑,禁不住向后退去。
那男人垂眼,定定看了她一会儿,似乎是看出她的胆怯惧怕,便扭开头背过身子,不再朝向这边。
走在前的人仍旧笑着,礼貌地对她躬身作揖:“久闻燕国清河公主美若仙子、惊为天人,今日一见果然名副其实……”
小芸闻言大怒,向前一步挡住慕容琼,呵斥道:“大胆!”
男人一怔,也觉得自己言语失礼,连忙移开目光:“哦,请不要误会,方才说得直白,但绝无轻薄之意……在下王猛,见过……慕容小姐。”
王猛?那不是苻坚身边的大红人吗?听说这次替秦人攻打邺城,王猛居功至伟,接受封赏,得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但对于燕人来说,却是灭国仇人,提起来都恨得牙痒。眼前这男人文质彬彬、谦和过人,怎么看也无法跟那个想象中那个令人痛恨的重要敌人联系起来。慕容琼不答话,看他几眼,又忍不住去打量他身后那个背过身去的男人。
——这人,难道是苻坚?
——不!不可能!
她这些日子听到了许多传言,最令她无法接受的,就是关于苻坚受惑于兄长的颜色、才没有为难慕容族人那一条。虽然阿弟与兄长已向他言明一切都只为了保全,但她的潜意识中,仍旧把苻坚想象成了一个奸猾无耻、卑鄙下流的角色,觉得兄长并未刻意作态,实在是那苻姓贼人太过好色。如今立在眼前的两人,一人风度翩翩,一人沉稳持重,相貌俊朗,说其中一人是王猛她也将信将疑,何况苻坚?
王猛不知道她想法,见她看着天王发愣,连回礼都忘了,以为天王虽未言明身份,但这个清河公主已经十分倾倒,就也不计较被扫了面子,心里还有点莫名地得意,又唤了一声:“慕容小姐?”
“啊?”慕容琼沉思中乍然回神,连忙移开目光,对王猛敛裾回礼,盈盈一拜,柔声道,“见过王大人。不知大人前来,所为何事?”
王猛笑笑,对院中士兵挥了挥手,立即有几人上前来,分别打开了抬进来的木箱。慕容琼远远一瞧,惊得“啊”一声低呼。
王猛道:“这些物件,都是天王赏赐给您的。”
小芸和慕容琼对视两眼,走上前来细细看去,原来这些箱子里放的,绫罗绸缎、金银珠宝、钗环玉器等等,应有尽有,具是宝贝。小芸在一个箱子中拿出了一支金骨玉花步摇簪,簪顶盘着一朵玉花,花心艳红欲滴,好似染血,花托为镂空金片,下头缀着两缕金丝流苏,饰以三颗指头大小的翡翠石,簪头雕镂细腻,金丝细如毛发,十分精致。
小芸一见钟情,当即就往慕容琼发间比去,要插在她的发髻上。
慕容琼拉住她的手,将那金簪接过来,在指尖摩挲,脸上却无欢喜颜色,低声道:“琼虽为女子,却也知道君子行事,无功不受禄,天王封赏所为何事,还请王大人告知。”
王猛笑道:“小姐是明白人,我也不绕圈子,直说吧——自古美人配英雄,天王愿以荣华富贵的尊贵地位来换取小姐的垂青,成全慕容与苻王两家秦晋之好。”
他说出此话,慕容琼不禁心中一松,连日来的猜疑担忧终于有了结局,仿佛拨云见日,一时说不出是轻松还是悲痛。
原来阿弟的那番话,竟是这个意思!他早已料中,一旦鲜卑族人对苻坚示好,受汉人仁义教化的王猛一定的会进言和亲——树一敌不如结一亲,再也没有比迎娶燕人心中赞若神祗的清河公主更能让慕容氏为我所用的计策了。在阿弟心里,恐怕也希望能利用自己的美色,迷惑苻坚,为慕容家求取喘息之机,尽最大的可能保全族人血脉,以图日后……
慕容琼恍惚地想透了因果,忍不住又去看看王猛身后的男人,心里道,若他当真是苻坚,也算一丝安慰。再一想到苻坚并不年轻,而这男人正当盛年,精神焕发,没有一点衰老样子,又怎么可能是苻坚呢?不久前,自己还是最受兄长宠爱的公主,原本是应该择选贵族年少有为、英俊潇洒的精英子弟,召为驸马,成就一段姻缘。可现在正当青春的她却要嫁给一个素未谋面、又老又好色的野蛮仇人,委屈之外,更多的是耻辱和愤怒。
王猛见她怔怔地,面露恼火,便知她一时难以接受,继续劝道:“天下纷争已久,天王欲安定海内,还百姓一个太平盛世,燕君感佩于天王志向作为,已经献玺归附,北方终于得以统一。而你也已经是秦人。小姐想想,若能嫁入皇家,慕容族人照旧是皇亲国戚,小姐更能尊为秦国夫人。这是大喜事。”
慕容琼心思太杂,一时没有反应,小芸却先率先发作,恨恨地“呸”了一声,骂道:“一群穿着衣服的禽兽,居然也妄想娶清河公主,做你们的春秋大梦!就算公主愿嫁,怕你们也无福消受!你……啊!”
话还未说完,王猛身后的男人忽然回身,“铿”一声长剑出鞘,剑身直指到小芸的咽喉,锋利的剑尖轻触着雪白的颈子,一丝寒意透过瓷般的皮肤,迅速蔓延到四肢百骸,冻住了下面还未出口的话语。
小芸服侍“女娲转世”的清河公主,因着这一点,在下人里颇有地位,就连侍卫都对她礼让有加,恭敬地称呼一句“芸姐姐”,从没有人如此无礼且粗暴地对她,如今被欺负成这样,自觉脸上无光,又恐惧不已,声音猛地停住,哆哆嗦嗦地红了双眼,落下眼泪。
男人一动,慕容琼的注意力立刻转移到他的身上。天又晴了,阳光落在男人身上,好似淡淡的一层金光,柔和了这动作里的一切凛冽。男人安静地站着,垂目看她,对于她们的懦弱和虚张声势,既不耐烦,又很轻蔑。
她竟在这紧张的时刻,看着男人冰冷而带着点厌烦的眼神、阳光下显得俊朗强硬的五官,不合时宜地心动。
王猛在一旁道:“现在没有了燕国公主,但若小姐您同意嫁给天王,欢欢喜喜地去长安,为族人做好表率,到时候地位尊宠,天王再赐你一个公主封号亦非不可。可若小姐执意不肯……”他停了停,目光在男人、长剑和慕容琼之间走了几个来回,又是微微一笑,“天王向来不喜欢强人所难,可这事情办不成,若传出去,也大大折辱了我秦国的颜面,令天下人耻笑天王识不清鲜卑人的用心。所以只好先杀了公主,再将余下慕容族人一一处死,以正声威。”
慕容琼知道,即使为了一点私心,她可以选择从容赴死,但并无权力葬送身后亲族的性命,亦不可辜负兄长与阿弟受的苦。先前因着心疼亲人,感到心痛,直到现在才算真正明白“亡国”的疼痛和耻辱,明白了生不由人的绝望和悲切。
事到如今,别无选择。
小芸眼泪糊了一脸,不敢出声,憋着哽咽,慕容琼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闭眼叹道:“王大人说是喜事,怎么还纵容手下胡闹?难道你就是用这种态度,对待未来的秦国夫人吗?还不快下令让他放了小芸?!”
王猛一愣,与男人对视一眼,随即低头讪笑:“是喜事,是喜事。不过慕容小姐……哦不,是夫人……夫人,您就是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对天王下令啊!”
苻坚收剑回鞘,亦是一笑,挑起一边嘴角:“孤第一次给王猛当手下,倒也有趣。”
王猛连忙下拜,跪倒在地:“臣不敢。”
苻坚忍不住踢他一脚:“孤既已接受慕容暐投降,就会遵守诺言,不再置他们于死地。你倒好,生死存亡在几句话间颠来倒去,连孤的旨意也敢随意更换,还有什么不敢?”
王猛受了这一踢,知道天王是要安抚慕容琼,便继续跪拜道:“请天王治臣不敬之罪。”
苻坚不再理他,又看了一眼慕容琼,意味深长地道:“慕容家的人,女子却有几分担当,不错。”而后上前,取了那支金簪,亲手替慕容琼别进发间,捏着她下巴打量几眼,颇觉满意,“你长得与慕容冲其实并不是很像,世人为何要将你二人相提并论呢?”
慕容琼从震惊到茫然,从茫然到平静,并没用了太长时间,她迅速收拾了心情,抬眼看看苻坚,粲然一笑:“小时候我俩在一起,常常连母亲都分不清楚。因此长大了,也免不了被比较一番。”停了停,叹一口气,“阿弟是男子,并不喜欢以相貌闻名。”
苻坚听了,不置可否,只说:“很美。”
他说完,放开慕容琼,背身道:“慕容琼听封。”慕容琼盈盈拜倒,跪伏在地,露出棉衣里一段瓷白的颈子,听苻坚朗声道,“传孤口谕,赐封秦国清河公主慕容琼为宣昭慕容夫人,准其兄弟同聚,共赴长安,三日后启程,不得延误。”
“臣妾领旨谢恩。”
苻坚迈开步子,头也不回地离去,王猛与士兵紧随其后,直到一行人消失在院门外,慕容琼还跪在地上,表情木然。
小芸缓过了劲儿,扑上来抱住慕容琼:“公主……公主,你不要伤心。别哭了,小芸会一直陪着你的,别哭了……”
慕容琼抬手拭了拭眼泪,果然是哭了。但她却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而悲伤,冬日的阳光绚烂出眼前花白的一片,她终于感觉到了亡国之后不该有的那一点可耻的欢喜,在心里搅动着,似要窒息。
原来自己心里并不情愿那个男人是苻坚的。她这样想道。
燕灭国后的第一个冬天,白雪纷纷扬扬下了许久,终于停了。
慕容夫人准备了几日,雪一停下,立即跟随秦王启程西迁,千里迢迢,从邺城奔赴长安,包括亲族、侍从、丫头,再算上一同迁往关中的百姓,前后二十余万人,浩浩荡荡,排场极大,一时轰动。
由于人数众多,行程走的很慢,天气也不好,越往关内走,越是冷得难受,鲜卑人在故乡居住惯了,对气候本就不适应,加之路上奔波劳碌,不少人染了疾病,没过多久竟传开了,连贵族队伍也有些人不适起来,而且旧国新亡,心病未除,怨声载道。
慕容琼身份不同以往,自然尊贵,有一辆马车,并由专门的仆从照顾,身边仍旧带着小芸,颇受照顾。慕容暐为表现忠诚,日日跟在天王身边,努力做出服帖不已的样子,以求消除苻坚疑虑,离得近了,自然也能借着天王的面子得到些照顾。只有慕容冲,病一直没好,又得不到休养,愈发严重,一天比一天虚弱。他的贴身婢女名叫湘竹,跟随他多年,见他这样,心焦如焚,可西迁的队伍不能停下来等他养好,尽管日日赶路,他俩还是渐渐掉了队,再走几天,身边竟一个贵族也看不到,全是短袄麻衣的鲜卑百姓,相互扶持着、茫然又无助地奔赴未知的前方。
慕容冲一日半夜被一阵哭闹声惊醒,湘竹慌张关严实了门,从外面跑了回来,脸色十分难看,他问发生了什么,湘竹便告诉他,路上见过几次的那对中年夫妻,丈夫和孩子都染了病,拖到这里,病死了。她去看过,惨得很。
慕容冲听了,连忙叮嘱道:“不可多事。”
湘竹自然点头:“奴婢知道,方才有个好心人给了那妇人一点钱,妇人转眼就赖上了他,不依不饶,倒好似是那好心人害了她的丈夫和孩子一般。”
慕容冲淡淡叹了口气,又听她说:“还听到几个人在骂秦国的皇帝是暴君,话里恨不得把他挫骨扬灰,真解气。”
平民里正在传染风寒,更加缺医短药,湘竹害怕慕容冲又再染上,整日提心吊胆,事事亲为,想找个人往前头送信,让慕容琼知道,却又没有信任的人,如此劳累多日,竟是她自己病倒了。
他们在一个小镇的驿馆里歇了一晚,第二天慕容冲昏昏沉沉地睡醒,已经日上三竿,不见湘竹来唤他吃药,心里就觉得奇怪。等他自己起了床,穿上衣服出去,就看到湘竹倒在隔间外头地上,昏迷不醒,脸上还泛着不正常的潮红,慕容冲吓了一跳,赶紧把她扶到里面的床上,撑着虚弱的身子出门去找大夫。
他在外面跑了一天,心里却也清楚,要是能找到,两人也不会落到今天这地步。果然一天劳碌,毫无所获。傍晚时分他心灰意冷,遇到一个老人,打听之下才知道,之前谣言说秦军要打到这里,附近百里不少人都逃难去了,这边只剩下了一些走不动也不愿走的老人守着。那老人听说他的难处,好心给了他一点草药,慕容冲再三谢过,回到驿馆却不敢乱用。
湘竹迷迷糊糊地发起烧来,他不停地给湘竹换了毛巾敷着,一晚上没合眼,到第二天快天亮,才撑不住,半梦半醒间在床边昏睡过去。
慕容冲做了一个乱七八糟的梦,他梦见初春二月时节,苏鹄与他并肩在城郊散步,东风带着点寒冷,苏鹄体贴地用一件锦袍把他包裹起来,他便低头去看,却发现那锦袍破旧不堪,根本不避寒冷,风不停地往里灌,冻得他好几个激灵。他生气了,横眉竖眼想训斥一番,再抬头苏鹄就成了一具狰狞的尸体,脸上腐烂的皮肉外翻又滚落,他还犹自不觉,阴森森地裂开黑乎乎的嘴巴笑。
他吓得转身就逃,从城郊逃进了皇宫,从皇宫又逃到自己的府邸,跑不动了,停下来歇口气,突然又想:我为什么要逃呢?我喜欢他,难道只是停留于皮肉表象吗?他如今成了这副模样,我怎么能逃呢?
恐惧在这念头出现的瞬间,就立刻变成了一种难以平复的惊慌失措,他匆忙回头去找,找遍了皇宫上下,找遍了城墙内外,找遍了整个邺城,到处都不见苏鹄的踪迹。
他终于哭了。
梦里他像个不懂事的孩子,丢了心爱的玩具,一边找,一边哭,哽咽着叫苏鹄的名字,撒娇耍赖要唤他回头。可那人到最后也没能出现。
他心痛不已,蹲在城郊一块被火熏得焦黑的空地上,在寒风里面,哭到声嘶力竭。
一激烈,就猛地惊醒了,睁开眼来,恍惚地看到一个男人的侧脸悬在自己面前,英俊潇洒,好像就是梦中的人。他仿佛还在梦里停留,猛地伸手把男人抓住,笑了笑,模糊地呢喃说:“别走……我找到你了……”
他抓着男人的手,冰冷的掌心帖上了一只温热有力的手掌,那滚烫的温度好像一下子就顺着血脉流到了他心里。慕容冲满足地眯了眼笑:“真暖和。”
男人怔了一下。方才他几乎是下意识间,修长的五指一开一收,就将少年的手包裹了起来,情不自禁地捏了一把。这是极暧昧的小动作,他意识到了,有些不自然,却故作镇定地转过脸来看看慕容冲,正撞上这个笑容,一时间竟觉得天旋地转,魂魄都错位了。
慕容冲笑着,意识逐渐恢复,眼前的一切清晰起来,才发现被自己喊住的男人,居然是苻坚!
他心神巨震,脑海中一片空白,只是本能地松了手,苻坚却在他手就要掉下去的那一刻猛地捉住,仍旧握在自己掌中,厚实而有些粗糙的手掌摩挲着,好像要给他一点温暖。慕容冲反应过来,悲愤交加,却又明白利害,不能发作,咬着牙喘息,极力克制。这时候他已经不在那个驿馆中了,湘竹也不知去向。现在的他,正躺在一张锦床上,几床棉褥包裹着,骨缝里透着丝丝寒冷,身上好歹算热了。
苻坚见他完全清醒,便若无其事地把手放开,把他的手掌塞回被子里,低声道:“军医已经给你看过了,你病的太重,恐怕还要熬一段日子。”
慕容冲咬破了嘴唇。
他自觉目光里杀意太盛,便不敢与苻坚对视,怕他看透自己的心思。又强迫自己刚刚复苏的头脑时刻不停地盘算起来:他怎么会在这里?为何竟是他在这里,阿姐呢?皇兄呢?这里又是什么地方?连怎么被人带走都不清楚,我究竟睡了多久?……
想了一会儿,心绪稳住了,才轻轻问了句:“跟我一起的那个婢女呢?”
苻坚抿唇,本来就轻薄的嘴成了一根坚毅地线条。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慕容冲一眼,最后说:“等你好了,再带你去见她。”
文写的好累。跟这篇比,写兼爱非攻简直就是像玩一样……QAQ
因为是半架空,故此段也不做什么细致考据了,如有严重常识性错误,请温油滴告诉俺~~【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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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四、故园路漫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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