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波特之时间剪切器》冷川平

8、第 8 章

　　在接下来的魔药课上，和往常一样，斯拉格霍恩教授依然会对“救世之星”哈利格外关注，然而这一学期未免有点让他失望。有时哈利还是隐隐觉得有斯内普曾用过的署名“混血王子”的魔药课本会使他好过一点。
　　然而今天又发生了一件不寻常的事。下课时斯拉格霍恩将哈利单独留了下来。哈利看见他手里有一个半透明袋子，里边的东西看上去像一个玻璃杯。
　　“看，哈利！”斯拉格霍恩将袋子中的玻璃杯小心翼翼地取出来，“我们很幸运地发现了这个！”
　　哈利看了看那个玻璃杯，它看上去很一般，只是杯底沾着一些黏糊糊的灰绿色液滴。
　　“毒药，”斯拉格霍恩指着杯中的液滴说“非常罕见的毒药。”
　　一开始哈利怎么也弄不明白为什么魔药课教师会单独给他看一种毒药，这时突然，一个想法进入了他的头脑。“呃，先生，您该不是在指伏地魔的……”哈利还没说完，斯拉格霍恩就点了点头。
　　“真聪明，哈利。汤姆显然是把这杯里的东西给喝了。然后，我还要再给你看看这个。”斯拉格霍恩说着又拿出了一张羊皮纸，他肥胖的身体微微抖动。
　　哈利接过去一看，那纸上写着一些稀奇古怪的植物和别的一些什么东西，还有剂量。他一眼就看出来这是一种药物的配方。有意思的是，这些原料哈利感到特别熟悉，他确定自己曾经见过某种药剂的配方就是这些。
　　“我将它的成份分析了出来。”斯拉格霍恩指指杯底的毒药，“然后找到了解药。”
　　哈利点了点头，决定不问“这有什么用呢？”斯拉格霍恩又开口了：“可我们没能知道是谁干的。要不是我知道这不可能，我真会觉得这些东西——”（他指了指羊皮纸上的配料）“有点西弗勒斯的风格。”他的眉毛拧了一下，“可这实在太荒唐了，不是吗？”
　　哈利愣了一下。没错，这是很荒唐。西弗勒斯斯内普已经死了，被伏地魔的蛇咬死的。可是小天狼星和卢平也应该已经死了，而且伏地魔应该已经理所应当地死了。
　　当斯拉格霍恩和哈利离开魔药课教室时，哈利满脑子还想着刚才发生的事。他想在校长办公室的墙上似乎是挂着一幅对他爱搭不理的斯内普的肖像，不过他不是十分肯定自己是否愿意去问问他。毕竟，他自己毫无证据，他没有看见斯内普出现。也许，斯拉格霍恩只是随口一说。
　　“你又想多了。”哈利对自己说。但是，绝对不会错的，那些药物的配方哈利确确实实见过，就在“混血王子”的那本魔药课本的最后一页。那是斯内普手写上去的，看上去像一个他自己的发明，就和那些他常用的咒语一样。

　　周末，哈利、罗恩和赫敏三人走在霍格莫德村的街上，他们向猪头酒吧走去，那里的老板是阿不福思邓布利多，霍格沃茨以前的校长阿不思邓布利多的弟弟。
　　走进猪头酒吧时，哈利看见了阿不福思——一个又高又瘦，有着一堆长长的灰色头发和胡子的老头。“嘿，哈利。”阿不福思粗声粗气地说，“有两个你认识的人正好在里边呢。”
　　猪头酒吧里面还是那么昏暗，哈利适应了光线之后看到一个角落的桌子旁坐了两个人，是小天狼星和卢平。
　　小天狼星笑嘻嘻地冲哈利他们招了招手，哈利要了三瓶黄油啤酒，付给阿不福思六个西可。之后，他和罗恩、赫敏坐在小天狼星和卢平的旁边。
　　“看看这个。”卢平微笑着递过去一张照片。哈利、罗恩以及赫敏凑上去看。
　　“是泰德。”卢平说：“他会走路了。”泰德是他和唐克斯的儿子，还不满一周岁。照片上那个孩子的头发是和时间剪切器下面那个大圆点一样的黄绿色。
　　“我们还有一个人有了可喜的进步。”罗恩咧开嘴笑了“Voldy终于学会了守护神咒！”
　　卢平愣了一下。小天狼星露出一种有点责备的表情。“别那么刻薄，罗恩。”卢平温和地说，“我们不想谈他，是不是？”他与小天狼星对视了一下，后者点了点头。
　　“我们知道他做出了忏悔，他想让我们宽恕他。”卢平接着说，“但是大多数人依旧认为他——不是一个很可爱的家伙。”
　　“Voldy把自己的一生都给毁了。你不知道他对我后来又说过什么，有些话歇斯底里，我不想给你看。我年轻时有个荒唐的想法，认为时间剪切器既然可以改变时间，那么我应该有能力通过它改变一个人的生命历程，进而改写许多人的不幸命运。这个想法太天真了，我一开始没想到不论别人去做什么干预，生命历程终究是自己选择的结果。
　　“Voldy说他从来没有真正生活过。可惜了。”卢平很遗憾地说。
　　“但你还是改变他了，不是吗？”赫敏说道，“他自己是不肯悔改的。”
　　“你把你的生命跟他绑在一起了。”哈利想起了身上绑着沉重的沙袋跑步的人，不禁笑了出来。
　　“你知道吗？他的守护神是一只狼的形状。”罗恩插了一句。
　　卢平笑了笑，摆了一下手：“好了，不提这些沉重的话题了。我想，小天狼是一定很高兴给你们讲讲圣芒戈医院的事……”
　　突然哈利背后一把椅子动了下。哈利回头一看，但是什么人也没有，他很快就把这事给忘了。

　　从霍格莫德回到学校不久，哈利就在楼梯上与一个不是很可爱的家伙不期而遇了。伏地魔正站在楼梯拐角处，一条胳膊上缠绕着一条一米多长的蛇。他站在那里，抬起红通通的大眼睛望着哈利，另一只手在用苍白的细长的手指抚摸那条蛇。
　　虽然，哈利不得不从伏地魔的旁边经过，他想绕开已经来不及了。最后，哈利决定假装没看见有两个生物存在于楼梯拐角处，迅速而轻声地溜过去。
　　“哈利，你真的没看到我吗？”哈利走过他身边时，伏地魔用很轻柔的声音说道。
　　哈利停住了，决定装到底。他点了点头，同时做出一副迷惑的表情。
　　伏地魔稍稍凑近了一点，这一次迷惑的表情跑到了他的脸上。“哈利，你的身上有一股蓝蓟的气味。”他说，之后又漫不经心地加了一句，“我想纳吉尼可能不大喜欢它。”
　　“你说什么？”哈利控制不住，几乎是喊了出来，“纳吉尼？”他记得以前伏地魔一直养着一条很大的毒蛇名叫纳吉尼，那条蛇是伏地魔的一个魂器。之前在保卫霍格沃茨的战斗中，纳威隆巴顿用格兰芬多的宝剑将那条蛇杀死了，从而摧毁了它身上的伏地魔的灵魂碎片。
　　“就是它。”伏地魔又一次对哈利挤出一个很奇怪的笑容，他指了指自己胳膊上缠绕的那条蛇，“以前的那个死掉之后，我又养了一条。它还很小。我已经习惯有这么个东西陪着我了。它还是叫这个名字。”停了一下他继续说，“不过它不是魂器。我的灵魂已经经不起再分了。”最后他是以一种打趣的口吻说的。
　　但是哈利的脑子里想的是“蓝蓟”。他不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他准备有时间就去图书馆查一查，可今天似乎时间不够了，他必须马上去吃晚饭。
　　谢天谢地的是，哈利不用想办法从伏地魔的旁边溜走了，因为伏地魔很快就离开了这里。哈利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在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里哈利向赫敏和罗恩问起了“蓝蓟”。
　　“这种植物在一年级时讲过。”赫敏回答，哈利感到有点意外。“就在《千种奇草药及蕈类》中提到过它。”赫敏说，“是一种蛇伤药，可用于治疗蛇咬的伤口。”
　　“我爸爸三年前在魔法部被那条蛇咬伤后圣芒戈医院的治疗师给他用过这种植物制成药水。”罗恩说，“我记得很清楚，是因为它那不同寻常的颜色。”
　　“你从哪里看到了这个？”赫敏问，“我是说，蓝蓟。事实上，它根本不是蓟。”
　　于是哈利把不久之前遇到伏地魔的经过给他们讲了一遍，最后他又加了一句：“但是，我根本没接触过这种植物。”
　　“我不记得它有气味。”罗恩说道。
　　“有些确实有，但非常罕见。”赫敏想了一下才说，“据说那些可以缓解蛇怪的咬伤。这是一种专门治蛇咬伤的草药……罗恩，别这样！”
　　赫敏关于蓝蓟的话被打断了，因为罗恩将克鲁克山——赫敏的那只姜黄色的大猫推了下去。它刚才正用爪子抓着罗恩的袍子往上爬来着。赫敏气恼地瞪了罗恩一眼。
　　“它的爪子抓得我那么难受。”罗恩指着克鲁克山抱怨，“它自己反倒不可能摔坏，再说了，它的脸本来就是扁的……伏地魔的脸也是扁的……”
　　天晓得罗恩为什么最后要加上那么一句，也许是想说扁脸不好看。反正赫敏听了这话很不高兴，她把头转了过去，半天没搭理罗恩。
　　“你这话可真是的。”哈利突然觉得罗恩那句话又荒唐又好笑，以至于将蓝蓟暂时忘掉了，“伏地魔和克鲁克山怎么会相像呢？伏地魔的脸窄，而且有点尖……”

　　直到哈利回到寝室时才把蓝蓟再次想起来，因为他看到纳威正坐在床上读一本名为《美洲药用植物图鉴》的书。
　　“你知道蓝蓟吗？”哈利向纳威问道。纳威点了点头。
　　“它们是什么气味的？”哈利看到纳威知道蓝蓟之后很是兴奋。
　　“你身上就带着呢。”纳威抬起头来，盯着哈利，“有点苦，是草药的气味，你自己可以闻一下。”
　　哈利抬起一只胳膊凑到鼻子前嗅了嗅，是有一点隐约的药草气味，这使唤他更加疑惑了。
　　夜里，哈利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他梦见伏地魔站在一片长满蓝蓟——它们看上去就像鲜蓝色的狼毒乌头——的平地上，不远处有一只狼正盯着他们这个方向（哈利几乎可以肯定那是变形后的卢平）。突然，一道绿光射来，伏地魔闪身躲开，并举起那根不属于他的老魔杖反击。他一挥魔杖，魔杖突然像韦斯莱家的双胞胎兄弟弗雷德和乔治制作的假魔杖一样尖叫一声变成了一条橡皮蛇。伏地魔怔住了，眼看着袭击者一步步逼近。这时哈利看清了袭击者的面孔——是斯内普。
　　哈利吃了一惊，从梦中醒来。但不久他又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