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波特之时间剪切器》冷川平

9、第 9 章

　　早上，哈利和他的同学在礼堂里吃早饭，送信的猫头鹰们还没有到。哈利突然注意到一个有些反常的情况。“看那边！”他指了指礼堂另一边的教工餐桌，小声地对赫敏和罗恩说：“不觉得挺意外的吗？”
　　“是啊，一个有一张扁脸的人。”赫敏瞪了一眼罗恩。
　　伏地魔坐在那张餐桌的一角上，离另外几个人：麦格、弗立维、斯普劳特和斯拉格霍恩等人远远的。他一般从不跟其他人一起在礼堂里用餐。
　　“我想，大概是为了防止有人给他下毒。”赫敏又说。这时哈利看到斯莱特林的餐桌旁德拉科马尔福——哈利从来到霍格沃茨第一天就跟他成了对头——也在望着伏地魔的方向。“幸好我们不坐在那张桌子边上。”罗恩说，“否则，我会吃不下饭的。”
　　哈利吃完早饭离开餐桌时，伏地魔正向他这边走过来。“早上好，哈利。”伏地魔对他招了招手，但脸上仍然面无表情。
　　“早上好——先生。”哈利极不情愿地说道。
　　“今天你愿意跟我一起去霍格莫德吗？”听到这句话之后哈利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他生平第一次听到伏地魔对自己发出邀请，这真是闻所未闻。哈利不由得提防了起来。
　　“他愿意，他当然愿意。”哈利听到背后传来拖着长腔的讥讽声音。“他正巴不得呢。”德拉科马尔福从哈利身后经过，那张苍白的尖脸上显出挖苦的神情。

　　哈利走在霍格莫德的街道上，旁边是罗恩和赫敏。这天的风很冷，天空呈现出一种灰白色。
　　“你看那边，”罗恩指了指道路另一边的一个人，“他还没走呢。”
　　伏地魔走在街道的另一边，以一种与哈利他们相同的速度，几乎是与他们并排，只不过距离非常远。他看上去有一点紧张和茫然，这是哈利从未见到过的情况。伏地魔已经这样走了一路了，偶尔还用苍白细长的手指触摸自己的脖颈。
　　“你说他不会是在跟踪我们吧？”赫敏压低了声音说，一边说还一边偷偷往伏地魔那边瞄几眼。
　　哈利摇了摇头：“应该不会，你看他那紧张的样子，像跟踪者吗？倒像是被跟踪了一样。我看他只不过是碰巧走上了这条街。”
　　“碰巧？”罗恩小声叫道，“他是故意。他想跟你一起走，哈利，但是你拒绝了。我想，他可能需要你去做某件事，而你的拒绝对他而言意味着某种危险。”
　　还有什么能给伏地魔造成危险呢？哈利想着。答案是显而易见的，不会有别的了，只有一个——死。
　　伏地魔需要哈利来为他挡死吗？或是想杀了他再做一个魂器？……他昨天还说自己的灵魂经不起再分呢……让他死吧，如果他就是这样想的，事实上，他极有可能就是这样想的……哈利杂乱无章地联想着，直到一件事分了他的心。
　　空气中有……蓝蓟的气味！
　　哈利又用力嗅了嗅，没错，他确定这与他昨天晚上在自己身上闻到的是同一种气味。哈利正要将他的发现告诉赫敏和罗恩，一件更加意外的事发生了。
　　突然仿佛是空气中某个无形的源头射出一束耀眼的红光，正瞄准了伏地魔的方向。伏地魔没有防备，被击得后退了几步，他的魔杖旋转着飞出，被空气中一个什么东西接住了。
　　伏地魔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哈利从来没见他这样害怕过。空气中弥漫着蓝蓟的气味。哈利、罗恩还有赫敏也紧张地盯着伏地魔看的方向。
　　隐形衣揭开，西弗勒斯斯内普站在那里，他的手里还拿着刚刚夺过来的伏地魔的魔杖，他自己的魔杖则指着那个被他解除了武器的人。蓝蓟气味的源头正是斯内普，他的脖子上有一条泛白的伤疤，周围的皮肤上还留着蓝色的浸渍。
　　“主人，”斯内普的语气中充满嘲讽和挖苦，“真是幸会呀……”他那蜡黄皮肤的脸上写满憎恨，黑眼睛中含着火焰。
　　哈利、罗恩和赫敏三人不约而同地愣在了那里，斯内普居然真的出现了。
　　“今天你——”斯内普依旧死死盯着伏地魔，“必须死！”他吼道。

　　“然后怎样了？”西莫斐尼甘问道，“他死了吗？呃，我是说——神秘人。”
　　“没有。他根本没和斯内普决斗。虽然一开始我们都以为他们会的。”哈利说道，看了一眼周围好奇地望着他和罗恩、赫敏三人的其他人，“他幻影移形了。”
　　“然后斯内普瞪了一眼我们，披上隐形衣走了。”罗恩接下去说。
　　哈利等一大帮人正在霍格沃茨的图书馆里围绕着他们三人的是哈利的同学纳威、西莫、迪安托马斯、帕瓦蒂和帕德玛两姐妹，卢娜洛夫古德、厄尼麦克米兰，罗恩的妹妹金妮韦斯莱还有另外几个D、A的成员。他们之所以可以无所顾忌地大声讲话是因为哈利给周围其他人都施了闭耳塞听咒。
　　“伏地魔没有回到霍格沃茨，是吗？”纳威问。
　　“我想没有。他走人了。”哈利回答，“不过我想——我们知道他去了哪里。”他又小声加了一句，和罗恩、赫敏对视了一眼。后者会意地笑了。哈利知道他们三人心照不宣地都想到了“格里莫广场12号”。“关于伏地魔和卢平的事，还是让它成为一个秘密吧。”哈利心想，他不想引起大范围的骚乱。不过他又想，霍格沃茨的教师们大概也全都知道这个“秘密”，要不然他们也不会认为伏地魔是无害的。
　　“让斯内普回来教黑魔法防御术吧！”人群中不知是谁提出了一个古怪建议。哈利一愣。
　　“我觉得伏地魔不会回来了。”卢娜用她那梦幻般的恍恍惚惚的声音说道。
　　“戈塔里教授就是乌姆里奇第二！”又有一个人叫了出来，是帕瓦蒂佩蒂尔。看起来，霍格沃茨的学生是有理由想念斯内普的。不过，也不是所有人全都这么认为，例如博格特一见到他就变成了斯内普的样子的纳威。
　　很快霍格沃茨的这些学生的话题就换成了黑魔法防御术课，而不是不久前哈利目睹的那些不可思议的事。哈利看着他的同学们在那里谈论，又开始思索他的所见。他感到又一次信息超载了。
　　斯内普——他是真的活了过来吗？那个人真的是他吗？应该是的，因为他那道伤疤，那是被纳吉尼咬过的。蓝蓟也是合乎情理，被蛇咬伤自然要治疗。而且他想杀死伏地魔也很正常，尤其出于复仇心理，但是这还不是难以置信……
　　不可思议的事并没有像哈利猜想的那样发生。当哈利等人到礼堂里去吃晚饭时，他们又一次看到了伏地魔坐在那张教工餐桌的一角，远离其他人。他把兜帽拉得特别低，几乎遮住了脸。
　　哈利愣愣地望着伏地魔，又想起了斯内普。那个玻璃杯里的毒药一定是斯内普的杰作，一定不会错的。

　　接下来一个多月中都没有什么特别明显的异常情况，只是斯内普就像个潜伏的幽灵——哈利确定自己有时还会隐约闻到蓝蓟的气味。伏地魔的黑魔法防御术课其实还是蛮有意思的，看来真是习惯了就好了。但有一点大概只有哈利、罗恩和赫敏三个人注意到了，那就是伏地魔本人的性格特点发生了一点变化：他变得非常敏感，而且时常精神恍惚，有时他会特别兴奋，有时则看不出一点活气，这时周围的空气都会随他的抑郁、沉闷而温度下降。哈利觉得是因为伏地魔的灵魂残破到了不可修复的地步的缘故，赫敏认为他是受了刺激，而罗恩推断说伏地魔快要死了。
　　哈利从始至终没有对卢平说过伏地魔的这些情况。他感觉这些并不值得提起，而且他也巴不得伏地魔的生活痛苦一些，而不是可以被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