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难平》墨简书

4、尾声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我与你便就此别过了。”展昭微一抱拳，向一身布衣打扮的龙天漠道，“天漠兄，霏华姑娘，此去漠北，山高水远、路途艰险，千万保重！”

　　龙天漠“哈哈”一笑，亦抱拳道，“展兄，告辞了。”顿了片刻，他又言道，“等我回来，再与展兄一同痛饮那二十年的女儿红！”说完此句，他与展昭相视一笑，便再不回头，与霏华一起向前走去。

　　“大哥，这次多亏了八王爷与丞相全力相助，否则、否则……”想起今日大堂之上的种种风云变幻，霏华犹心有余悸，只觉一切恍如梦境，极不真实。

　　龙天漠微微笑了一笑，低声道，“都过去了，大哥这不是好好的么？”

　　他却没有告诉她，包大人是如何恳请于圣上面前，周旋于庙堂之间；展昭又是如何奔走于众人之中，甚至豁出命去夜闯禁宫，长跪殿前，为他陈情，终是赶在最后一刻，带来了赦罪的旨意，将杀头之罪降成了十年流刑。

　　为了守卫法理与正义，为了维护那一片青天，为了那丝微薄而渺茫的希望，他们当真舍生忘死、尽心尽力。
　　相形之下，自己的行为举止，竟显得任性至斯。

　　“如果，我是说如果，展大哥没能带回圣旨，没能救下大哥，他会如何？”霏华犹豫片刻，终是问出了口。

　　“会如何？”龙天漠默然片刻，复又勾起一抹笑意，“自是将所有伤痛藏在心里，一如既往地走下去吧。”

　　“如此说来，展大哥也不算无情之人。”霏华若有所思地说着，却换来龙天漠一声轻笑。
　　良久，才听他慢慢说道，“那样一个人，怎么可能无情。只是他的情与义，太深太重，世上少有人懂罢了。”

　　“大哥！”前边不远处的小亭里，鹰十三、洛大川和楚明正拼命向两人挥着手。
　　龙天漠答应了一声，又转眼看霏华，低声道，“跟着大哥到漠北苦寒之地，真是苦了你了。”

　　霏华摇摇头，笑得灿然，“有大哥在的地方，就是家。”
　　心里涌上一股难言的暖意和温情，龙天漠眼中多了一丝坚定——前一个十年，他的生命全部用于报仇；这一个十年，他将好好弥补曾经忽略的一切，重新来过。

　　“走吧！”到这一刻，他方真正摆脱了过去的枷锁，大踏步地走向未来那不可预知，却充满了希望的新生活。

　　身后，霏华小跑着跟上几步，终是忍不住心中那丝莫名的怅惘，转头回看了一眼。

　　斜阳芳草的古道上，那个红衣灼灼的身影，温暖，坚毅，风华寂寂，不诉离殇。

　　一眼天涯。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