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清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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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为什么总是在失去后才知道他的重要，他的好已经深深烙印在生活的每个瞬间中，一种思念深入骨血，越是想淡忘就愈加刻骨铭心。
博果尔，我从未想过你于我会如此重要，从未。午夜梦回，总是在淡淡的月光下回忆我们所经历过的一切。曾经，你的关心你的宠爱让我有一种甜蜜的幸福。看到你将同样的温柔给予凝馨的时候，不得不承认内心的酸楚。我以为我会喜欢上你。若我不是娜木钟，若你不是博果尔，若我们依旧会相遇。会的吧，一定会的！可是，老天已经安排好了生命的轨迹。所以，我终没有爱上你，我们之间更像是朋友，最好最好的朋友。
从和凝馨的谈话中，察觉到你对她的感情变化。会有一丝担心和害怕，因为一直以来坚信自己才是你最在乎的人，所以自私的希望永远是这样的。可是，当我真的听到你亲口说爱她的时候，我不生气也不嫉妒。我很高兴，很高兴。若是你们真的能互相爱恋，我将送上我满满的幸福。
你可能不知道，我曾和凝馨说过，不要负了你，负了天下也不要负了你。这是希望也是命令。你说过，不要爱上福临，那样我会很痛苦，看到我痛苦，你也会不开心的。其实，那天我很想告诉你，不要爱上凝馨，我怕凝馨终会负了你。你伤心我也不会开心。
我们两个真的很像，一样的傻，所以才会成为好朋友成为知己。我以为你会永远陪着我照顾我，可是那终将成为一种奢望了。你现在在哪？在天堂里，一切还好吗？还会想起我吗？像我想你一样想我吗？
有事一夜难眠，醒来时已近正午，枕边又是湿湿的一片。三个月了，还是无法减轻一丝一毫的痛。就这样吧，何苦强求什么。
“主子，您醒了”就着小七端来的茶水，漱了一下口。我起身穿衣，坐在镜前梳头。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着。
“哎~”身后的小七又在叹气了。“主子，您不能老是这样。”
“我知道。我会努力平复心情的，会好的会好的”这是说给她听的，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其实，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看似不好，实则是大大的好。三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足以让我思考很多事情。彻悟有时候就是一瞬间的事情。以前的我太在乎许多东西，太期盼许多东西。或许无心无望，能让我换种方式幸福。
还在用早膳的时候，宫里来了人传话。是慈宁宫的人，我认识。
“静主子，奴才奉了太后的懿旨，让您即刻回宫”他不紧不慢的说着。
“回宫？是不是宫里发生了什么大事？”
“恩……”他本还笑着说话，一听我这样问，不禁顿了一下。看来应该不是什么好事。“是皇上新册封了贤妃，所以后宫各诸位都要参加册封典礼”
“贤妃？！”我愣了一下，随后浑身一软险些摔倒“可是董鄂•凝馨？”
“主子猜得不错”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老实回我。
不知怎的？此刻，我哭不出来。我只想笑，大声的笑，笑到天堂里的博果尔可以听到。博果尔，你看到了。这就是你痴情爱着的凝馨，这就是你一声敬重的皇兄！
“主子，您还是赶紧穿戴一下跟我回宫吧。再晚就赶不及了”他尴尬的提醒我。
“好！”他没想到我竟然如此干脆的答应，脸上的笑容愈加僵硬。“那三阿哥怎么办？”
“这个……太后没说，只说让您随奴才进宫。”
“好吧，我随你进宫。”吩咐好李嬷嬷，我带着小七坐上了回宫的马车。
马车一路颠簸，经过一条条熟悉又陌生的街道。一时间，百转千回，脑中又闪出许多画面。尽管我努力抑制内心不断涌上来的愤懑，尽管我不停告诉自己要冷静，我还是无法平心静气地面对他们两个人。
一闪朱红色的大门打开，我们从神武门进入了那天下女子都渴望进入的宫殿。已经是半年多没有回来过了，所以压抑和抵触的情绪愈演愈烈。回到长春宫，换上了大典时需要的行头。你们不是要风光要重视吗？好，那么我就用最隆重的仪式，最灿烂的微笑见证你们的残忍。
穿着高高的花盆底，走在长长的宫道上，眼泪止不住的掉。快进慈宁宫的时候，我用手背一抹，努力的挤出一抹笑容，昂首阔步地走进去。从进宫起，我从未如此。为什么不？我虽是废后，但也是正门抬进来的皇后。我不仅是静妃，也更是科尔沁的公主当朝太后的亲侄女。
慈宁宫早已来了不少的嫔妃，乌拉拉的一屋子人，还有一些是亲王福晋，好不热闹。娶了自己的弟媳，还敢如此堂而皇之。凝馨真的如此重要吗？
“妹妹”一个甜甜的声音响起。
“是姐姐呀”报以一个虚伪到极点的笑容，眼泪含在眼里还在努力的忍着。眼前的可人儿，早就不是三个月前那个哭红双眼的人儿。虽然气色还是有些憔悴，胭脂也遮不住苍白的脸颊，但看的出眼前的人是位泡在蜜水里的小女人。
被我这么一叫，她反倒有些不自然，低下头一副愧疚的样子。哼~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犯了错却可以如此无辜的样子。如果可以，此刻我真的很像抽她一个耳光。为了我，更为了博果尔。
“这下还真成了姐妹了，姐姐真是有先见之明”我笑着拍拍她的手。她蓦地抬起头，一双含泪的双眼直直的看着我。
“妹妹，我……”声音中带着哭腔。就这么一瞬，我忽然相信她是有苦衷，我相信她的无辜和无奈，我相信她是不得以才入宫的。我甚至觉得此刻的我像是一个坏人，像是白雪公主里歹毒的皇后，因为嫉妒她所以处处刁难她。而故事进行到这儿，她的王子就会出现了。
我有一瞬间的晃神，回过神来时，我被人推开了。“你对她说了什么？”有人在质问我。是白雪公主的王子，他真的来了。
“你以为我说了什么？”我理直气壮的反问？他为什么这样问？凭什么这样问。
“你自己看看”对面王子怀里的公主已经满脸泪痕，梨花带雨的脸庞我见犹怜。
“如果我说我什么也没说，你信吗？”忽然这一刻，我想赌一赌，最后赌一赌。他是会信我还是会信她。
“哼”只是一个表情，我已经知道答案了。在他心里，我终究还是那个娇蛮善妒的废后。
周围的人都围过来请安，站在一边看着即将上演的好戏。
“不错，我是说了什么。我不该说什么吗？若是皇上忘了，臣妾可要提醒皇上了。襄亲王刚刚大丧不过三个月，您就是这样缅怀祭奠他的吗？”没有说破，我是在给他留面子，也是在给自己留余地。
“你！”他有些激动，蹙紧了眉头想要说什么，但被我及时打算了。
“皇上是想让我注意自己的身份吧。一个废后怎会有资格质问皇上。那臣妾告诉皇上，臣妾一时一刻都谨记着自己是一个废后，一个因为骄纵善妒而被废的皇后。臣妾虽然是骄纵善妒，但还懂得女子起码的“忠贞”二字，总好过那些夫君还尸骨未寒就另觅新欢的女人！”
啪，我清楚的听到了空气中回荡的清脆的声音和周围人的一阵抽气声。若不是脸颊上传来的一阵阵火辣辣的痛，我还以为那个响亮的耳光不是打在我的脸上。
我没有用手捂住脸，也没有掉一滴眼泪，而是笑着直起身来。昂起头迎着他的目光，微微欠身“臣妾谢主隆恩”
福临，若是之前我们还有些什么，那么现在什么都没了。若我娜木钟还对你抱有什么幻想和期待，现在也没了。曾经，我还想过，或许我们都是无辜的。我们只是在错的时间错的地点遇到的两个人。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或许我们至少可以成为朋友。你的本性不是这样的，或许我主动亲近你，我们就可以冰释前嫌。可是，错了，一切都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谢谢你，真的谢谢你。一个巴掌让我清醒了。
我看着他用另一只手抓住刚刚打我的那只手，就那么直直的看着，那么不可置信的眼神。他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眸子中闪动着悔恨和不安，我别过头刻意回避。他上前一步，抬起手像是要触碰我泛红的脸颊。我反射性的退后一步，他的手就那样尴尬的停在半空中。
“娜木钟，朕……”
“臣妾身子不爽，现行告退了。臣妾恭祝皇上和贤妃百年好合，一定要百——年——好——合。”我一字一顿的说完，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皇上，娜木钟妹妹刚才真的没对臣妾说什么。是臣妾不好，想起王爷才掉了眼泪……”我依稀地听到身后一个声音在说。
“娜木钟”姑姑叫住了我。
“给太后请安”我尽量低下头，不让她看到那一边的脸。
“抬起头来，给我看看”她的声音中有一丝怒气。眼泪就那么不争气的掉下来，怎么忍都忍不住。我依旧低着头，越来越低，怕姑姑看到。
“我的话你都不听了吗？把头抬起来”一滴滴泪水落在地上，晕成一个个水圈。水圈越叠越多，竟连成一片，映出我泛红的脸颊。我索性跪下去还是不抬头，我不要让福临和凝馨看到我哭。
一双温暖的手，轻轻的抬起我的下巴。我看了一张挂满担忧的脸，是苏嬷嬷。
“主子，看静主子的脸都肿起来了”苏嬷嬷扶起跪在地上的我，眼泪慢慢的止住了。我用手背抹了一下，勉强地挤出一个笑容“姑姑，没事的。一会就会消肿了”
“什么没事儿的。苏茉尔，赶紧带她下去，拿井水冰冰，传太医，看看怎么能赶紧消肿”姑姑抚着我的脸颊细细的看了一下后吩咐着。
我由苏嬷嬷陪着到后面的厢房去了，离开时听到姑姑的质问声。
“她是哀家的亲侄女你的表妹，他是科尔沁的公主你的静妃，这些都不够你手下留情的吗？当着这么多的人，你让她在宫里怎么待下去！”
“皇额娘，朕……”“太后息怒，不是皇上的错，是臣妾的错，若不是……”
姑姑的袒护和关心让心有了一丝暖意，而后面的话让我又一次心如死灰。
事情已经过去了几天了，我依然要留在宫里。凝馨册封为贤妃的事已成定局，我又能做什么。皇上下的旨，太后默许了，我还能怎样。脸上的肿早就消去，我很担心宫外的玄烨。这孩子很粘我，一时一刻也不能离了我。我已回宫三日了，不知他又哭闹几回了。
我去了慈宁宫几回了，姑姑不是在礼佛不见人，就是嘱咐我放心。玄烨那有奶妈嬷嬷宫女照顾着，不缺我一个。我也出宫住有些时日了，总不能一直在外面待着。我是大清的静妃，不要惹了闲话去。苏嬷嬷也劝我再安心待些时日，等哪天姑姑心情好了自会放我出去。
我想这不过是缓兵之计，一个皇妃在宫外住着总是不可能的。只是，我实在不想在宫里待着。我越发像是个多余的人，以前是现在更是。现在已经来了一个女主人了，我若待下去我们之间的摩擦是断少不了的。
我依旧是躲在长春宫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想起那天的情景还是觉得委屈的鼻头发酸眼睛发胀。我不在其他嫔妃怎么看我，但我讨厌她们看凝馨的那股子怜惜和同情，我讨厌她们看我时那股子气氛和厌恶。为什么理直气壮就会被人认为是嚣张跋扈，难道真的只有娇柔才能博得同情？
“主子，陈大人来了”
“恩”我从里屋出来，看到他一身官服正进来“刚下朝吗？”
他微笑着点点头。“今儿陈大人怎么刚下朝就奔我这长春宫呀？”刚才想着那事，心情自然不好，语气也就不好。
“你这儿又是跟谁置气呢？不会是大前儿受的委屈还惦记着呢吧”他总是这样一眼就看穿别人的心思，说不来时还一点都不留情面。
“哼”我冷哼一声，表达不满。
“来，把手伸出来吧”我依言伸出手，他照例请了个平安脉。
“怎样？身体还好？”我问他。
“不错，还没气出病来”一句话顶的我火大，他倒扑哧一声笑了。从未见过儒雅如他笑得这么……“夸张”
“你是不是就是喜欢看我生气的样子？”我没好气的说。
他忽然停住笑，认真地看我。“这样真好，这又是以前我认识的那个你了”我的懂了他的意思，垂下头有些怅然。
“看我给你带了什么？”他变出一小包，不知是什么。
我没理他，匆匆地翻开。尽是些平时我爱吃的糖果。宫里没有，这是宫外那家老店买的。“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这些”
“别问这么多，爱吃以后还会带给你的”他笑着看我。
鼻子忽然又酸起来，以前这些都是博果尔不定期给我带进宫来。我以为，博果尔…….就再也没人给我买了。还好，我还有陈恒。
“谢谢”一千个一万个谢谢也无法表达我此刻的感激。我又感受到了博果尔曾带给我的温暖。博果尔，看到了没？除了你，还有人记得给我买好吃的好玩的，所以你要放心，要放心哦！
大家要注意看我的留言，很多重要信息的哈！
作者有话说
第88章 清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