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夜叉）伽魅离》紫宸炎

18、火焰印

　　怪物两只巨手捂住脸，嚎叫声中又仰起了头，巨嘴张开，然后又是一道红光射向伽魅离，速度比刚才的还要快上一倍。
　　这骨质面具虽像是怪物的要害，可是面具破碎后，怪物的力量却不减反增。而且在狂怒的支配下，它此刻的目的不再是为了美味的灵魂，而是杀死竟敢击碎它面具的伽魅离。

　　杀生丸不再出手，只冷眼旁观。在他看来，骨质面具的破碎，已经造成了怪物不可恢复的重伤，此时的攻击，不过是临死的反扑而已。他此刻在意的，是这只幼小的犬妖伽魅离那匪夷所思的、令他震惊的力量。

　　伽魅离这次没有硬接，轻松闪避，倏忽退远，倏忽逼近，右爪凌空下击，一道紫光自头至尾穿透了怪物，只见怪物灰黑的毛皮上有紫色光芒闪烁，然后在一瞬间灰飞烟灭，一丝痕迹也没有留下。

　　“好、好厉害……这真是才十几岁的犬妖么？虽说犬族代代都很强，可是也没有强到这种地步！”这一听就是冥加的声音。循冥加的声音所在望去，但跳蚤妖怪实在太小了，没有找到，却见犬夜叉小小的红色身影立在狼藉的森林中，正仰着头，望着伽魅离，目瞪口呆。

　　伽魅离笑问道：“犬夜叉，你也跑过来了？怎么样，你的震惊的表情，是不是表示被我的力量惊到了？”话虽问着犬夜叉，眼睛却瞟向杀生丸。

　　杀生丸眼神冷漠，略带讥嘲——这只小犬妖就算停止了战斗，只是停在空中，也源源不绝地吸取着他散于外的妖力，却这般得意，真是厚颜无耻。
　　刚才，杀生丸还暗暗疑惑：这种不寻常的力量出现在如此幼小的犬妖身上，不像是她本来的力量，倒像是被什么控制一般，但此刻看她自得嚣张的神情，压根就是她本来性子，倒不像是被控制了。

　　犬夜叉 “哼”了一声，倒没有口是心非地说“有什么了不起”之类的话，只是十分别扭地转过了头。但是瞬即又睁大了双眼，脸露惊恐，张口欲喊——不等他出声，另有一个声音喊道：“小心！”话音未落，几张灵符已经射到伽魅离周围，撑开了一个结界。
　　然后，才慢慢显现出这个声音的主人来。

　　“源飞羽？”伽魅离一瞥之下，来不及惊讶，整个天地似乎都在扭曲，背后令人窒息的压力让她无暇它顾。
　　伽魅离转过身，只见昏暗的天幕好像被什么撕裂了，几只与刚才的怪物模样相似的巨大怪物露出了狰狞的头颅。怪物彼此挨得很近，似乎在争先恐后地想要出来。其中一只突然张开了口，一道红光瞬间射向伽魅离。

　　伽魅离吃了一惊。这道红光与刚才的怪物喷出的红光类似，但是无论速度还是直径比刚才的红光不能相提并论！而且，刚才的怪物喷出红光时似乎要经过一段准备的时间，但这只怪物却说喷就喷、毫无预兆！

　　伽魅离此刻虽觉身上充满了力量，觉得就算是杀生丸也可以拼上一拼，但终究并没有失去理智，吃惊之下本能就欲避开。但是她微微一动时，却瞥见了红光笼罩范围之内的犬夜叉。于是她的身影只是微微一晃，便留在了原来位置，转身正面对着怪物，抬起了双手。

　　那些念头快如电光石火，写来虽慢，却只是一瞬，那道红光就到了伽魅离身前。红光触到源飞羽布下的结界时，稍稍滞了滞，但在刹那之间便穿透结界，直冲伽魅离而来。

　　在那似乎时间停滞的刹那，伽魅离感到与她的妖躯有些相克的破魔灵力从身旁经过直冲天空；也感到与她的妖躯无比相合的力量骤然充斥天地、直涌体内，令她瞬间升起热血沸腾的战意——她无暇分辨，只是抬起双掌，竭尽全力迎击那道来势惊人的红光。

　　在那一瞬间，伽魅离的两只手臂像是骤然变长了一般，尖利的爪子也似乎变成了锋利的刀刃，紫色光芒缠绕，然后是耀眼地一闪，令人难以睁开眼睛。天地似乎寂了一寂，然后又似乎开始疯狂扭曲，怪物们嚎叫着，露出头的几只都被击碎了面具，其余的都拼命往后退去，然后，被撕开的天幕合上，似乎从没出现过这些恐怖的、未知的怪物一般。

　　只是伽魅离却没有看见自己击退怪物的宏伟场景——在她几乎是不受控制的、使出了那一招而致使妖力急剧消耗枯竭之时，前额陡然火炙一般灼烫，那几乎烙入灵魂的灼烫瞬间蔓延全身，似要将她的灵魂与□□一起焚烧成烬。伽魅离哼也未哼一声就失去了意识，从半空中掉了下来。

　　源飞羽离伽魅离最近，也不施展法术，直接跑过去欲接住小犬妖，但是指尖刚一触及，便立即大叫一声，后退几步跌倒在地。刚才触及伽魅离时，指尖像是被火炙般，而且那霸道的灼烫感透过指尖，一下贯穿了他的身体。
　　源飞羽盘膝而坐，竭力凝聚法力。

　　“喂——”犬夜叉炮弹一般冲过来，但还未靠近伽魅离就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击得飞了出去，掉落地上时一动不动，生死未卜。而水火不侵的火鼠袍就像是一件普通的衣衫变得破烂不堪，而犬夜叉的银发，在那一瞬间变成了黑色。

　　于是，伽魅则直直掉在了地上。杀生丸缓步走近，低头俯视。昏迷的小犬妖双眼紧闭，额上鲜红的火焰之印，隐隐散发着淡淡的微光——这诅咒之印虽红如火焰，但这光芒却是淡淡的金色，就像正午的阳光，虽然照耀大地，光华耀眼，处处都能感受其存在，但其色泽却不似火舌一般的鲜艳。

　　这样的情景已经是第二次，但显然，这一次比上一次要严重得多。是因为力量透支吗？所以才抵受不住那诅咒之印？至于这诅咒之印的力量……
　　杀生丸瞥了眼远处变成人类模样的、生死不知的半妖犬夜叉，又看了眼同样受到冲击的那个人类男子。这个诅咒之印虽然像是无差别攻击，但显然对妖怪的伤害要更严重一些。他低头看了看因靠得太近、而被诅咒之印的力量侵袭的双足，冷傲地扯扯嘴角，眼中血红之色一闪而逝，瞬间妖力大涨，将那股诅咒之力迫了回去，也几乎是硬灌一样，把他自己的妖力送入了近在咫尺的伽魅离体内。
　　但是，那火焰形状的诅咒之印一黯后又陡然转艳，淡淡的金光更加明显，侵袭向杀生丸的诅咒力量也更加强盛。杀生丸的妖力也不断提聚。

　　随着杀生丸妖力的不断攀升，涌入伽魅离体内的妖力也越来越多，补充了她因为刚才一击而耗尽的力量。她慢慢有了意识，却只感到从□□到灵魂的极致痛苦——就像是有两股力量在她的体内交战，而她的灵魂却被夹在中间煎熬。一方力量原应该落败，但是却有源源不断的外界助力维持着这拉锯一般的交战。

　　这股力量很熟悉。伽魅离艰难地睁开眼睛。她的眼神黯淡，紫色光芒已经消失，显得十分脆弱，倒也符合这具小孩子的躯体。

　　“醒了吗？”

　　“是你啊，杀生丸。谢谢你。”

　　“哼，你少自以为是。我并不是为了救你，只是对这个所谓的诅咒之印十分反感而已。”杀生丸冷冰冰说——这的确是实话，他的高傲性格怎可能对这一股意图攻击他的诅咒力量视而不见呢。他的本意，当然不可能是为了救这只小犬妖。

　　“无论如何，还是谢谢你。”伽魅离虚弱地笑了笑，“这次是，上一次也是。”

　　“上一次？”

　　“找了许多大妖怪为了我的诅咒之印费神。”

　　“那是为了卜言鬼的预言。”杀生丸不愿再罗嗦，也不耐烦再与这诅咒的侵袭力量持久比拼，妖力骤然提升，双眼瞬间变红，獠牙与锋利的爪子骤然伸长，然后又立即变回原状。而伽魅离额头上的火焰之印黯淡下来，淡淡的金光也瞬间消失。

　　“卜言鬼的预言吗……”伽魅离闭上眼，感受到杀生丸的妖力充斥于她的身躯之中，感受到额头上的灼烫感慢慢减弱，感到两股交战的力量渐渐平息，像是达到了一种平衡，感到属于这具妖躯的力量极其微弱，而灵力反倒慢慢在增长，滋养着她受创严重的躯体。

　　卜言鬼的预言……她想到的又是那一个关于小女孩的残缺预言：夜空下那个仰着头正向流星许愿的、七八岁的人类女孩，和持着天生牙的杀生丸——伽魅离睁开眼，仰望着站立身旁的杀生丸。夜暮已临，圆月已经升至高空，背对月光而立的大妖怪杀生丸，竟有些像高不可攀的神祗。不过，这只是错觉。伽魅离觉得自己对杀生丸的性格依稀有些了解了，虽然看起来冷血、高傲，但事实上……伽魅离望着上方杀生丸冷冷的金眸，心口隐隐又开始悸动，就像初次见面时的悸动一般，似乎有什么东西挣扎着想要出来……

　　——又发花痴了吗？伽魅离按捺住这股奇怪的悸动，以手撑地，起身站立，心中所思又回到刚才的疑惑：那个小女孩的预言、天界之刀的预言，究竟是什么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