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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朋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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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
1:
放学了,独自走在去车站的路上,看着前面的情侣,忽然知道什么叫孤独。
路边的老乞丐,巴巴的眼神看着我,干枯的手伸过来,拿着一个不锈钢盆子,晃悠着手,里
面的硬币哗哗响。
我从袋子里选出一个铜迹斑驳的五角硬币,嗒,扔进盆里——迎着乞丐鄙夷的目光,仿佛蹲地上拿兜的是我。
受不了这气,于是我把五角硬币从盆里抠出来,墨绿的铜锈,油腻的污泥,似乎都不要紧。
嗒嗒,两个漂亮的五角硬币,投进公交车的钱箱。
堵车,不敢鸣喇叭,司机靠在椅子上郁闷地搔头。
各式各样的汽车尾气扑面而来,我掩住鼻子,掩不住咳嗽。
2:
车门旁站着一个人,两条红色的裤管用红色的布带连着,像八神庵。并且背上画着一钩残月,建筑就在模仿八神庵!
曾几何时,有个朋友也很喜欢扮成八神庵,那种好像叫COSPLAY的游戏,通俗些说,可以认为是化妆舞会。
会不会是他?
看着他扶住椅背的右手,拇指一下一下敲打着,暗暗留意那节奏,没错,是《朋友》的节奏。
还有左脚,也在踏着节拍,这小子几年来还是没变,无时无刻沉浸在音乐中。
节奏忽变,变成一种似乎不安躁动的凌乱节拍。
那小子不会像我一样喜欢上听周杰伦吧?
变了也对,毕竟从初三到现在,也有五年了。
黄粱一梦,尚且囊括一生,何况五年的梦?
该不该上前打个招呼,毕竟多年没见?
哦,不对,高考的时候见过一次,匆匆打个照面,互相笑笑,然后同时开口:祝你好运。
当时很雀跃,因为这就像古龙笔下的朋友,心照而不宣。
3:
忽然记起以前在街头踢球,头碰在灯柱上一颗生锈的螺丝,就是那小子,背着我狂奔到医院,然后小腿抽筋,由正在上药、扎着绷带的我帮他揉腿,让医生在一旁瞪眼。
这算生死之交吧?
可是现在,我甚至不敢上前去,打个招呼!
当年差不多的两人,如今他在名牌大学,我在一间几乎无名的学校;他身边似乎总有不同的女友打转,而我,心里还惦记着当年从他手里抢过来的,如今已去世的女友;又听说他居然拿奖学金了,而我还在为考试及格而庆幸,听说他已经开始帮人编程序,翻译赚外快了,我则开始鬼鬼祟祟跟在有钱人的后面,趁他们不在意时,拍下婚外情的证据,交给他们老婆……
我们就像太阳和月亮,即使能见面,也是短暂的时间而已。
或许五年前,当他摆出八神庵在战胜之后的姿势时,我不应该笑他。因为事实上,他正向着强者的方向靠近。
如今,我该不该上前打个招呼呢?
4:
阿七有时说,今天碰上那个八神庵了,他问起你。
我于是常常说,别提起我,还有,他最近怎么样了?
车到站了,我从车门旁走过,头也不回,轻轻叫了他一声。
车底传来嗤的一声,车门已在我背后关上。我长长呼出一口气,不知是开心还是失望。
走出几米,忽然听见一阵女性的尖叫。
回头,就见到那条红色的裤子,两条裤管用红色的布带连着。
这小子居然跳车!
躲不了了,我硬着头皮笑着,冲他点点头。
他走过来,拍拍我肩膀说,很久不见,怎么留胡子了?
摸摸下巴,无言以对,苦笑摇头。
他看看马路说,我有车来了,这是我名片,记得给我电话。说完就急急忙忙朝车门走去,又马上走回来说,糟了,你有没有零钱。
我掏掏口袋,小于十块钱的零钱,只有那个从乞丐盆子里抠回来的五角硬币。
他笑笑说,找天一起出来,我还你钱。
我也只能笑笑。
看着他上车,我忽然留意到,那车和刚才我坐的,是同一路。
鼻子有点酸。
车里,他朝我挥手,指指我身后,又把手放在耳朵旁,作倾听状。
我看看身后的服装店,听见那正播着一首歌:“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一句话,一辈子,一生情,一杯酒……”
初中毕业那年的主题班会,唱的就是这首歌,我记得当时我哭了。
现在,我又该不该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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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
演唱:周华健
这些年一个人
风也过雨也走
有过泪有过错
还记得坚持甚麽
真爱过才会懂
会寂寞会回首
总有梦 总有你在心中
朋友一生一起走
那些日子不再有
一句话 一辈子
一生情一杯酒
朋友不曾孤单过
一声朋友你会懂
还有伤还有痛
还要走还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