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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意外落水 ...

  •   梅三娘的装束倒是没像平常那般炫目了,只是一身淡紫色的长裙,绣了娇艳牡丹的水蓝缎袄,外面裹了件白裘披肩。司徒姝羽一袭简单的素色棉衣,外穿粉色小袄,带上连帽的红披风。身后两个丫环一青一红,活泼可爱。四个人看来就像富贾人家的母女带着丫鬟出来游玩赏元宵花灯的。
      但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司徒姝羽还戴上了白色面纱。
      小碧小玉手拉着手,心思根本不在花灯上,反而停在路边的摊贩处,挑挑拣拣着各种精致的小玩意,不亦乐乎。
      司徒姝羽静静地走在梅三娘身边,不经意间转过头看见三娘脸上淡淡的忧伤,轻声说:“多谢三娘愿意陪我们出来。”
      “哪的话?”梅三娘将视线从旋转着的六面走马灯上转回身边的司徒姝羽,“其实我该谢谢你们,要不是你们邀约,我已经好多年都不曾出来看过这花灯了。”
      “三娘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聪慧如她,司徒姝羽觉出其中的不对劲。
      “你看出来了?”梅三娘有些惊讶司徒姝羽的敏锐。
      “嗯,三娘虽然看着那灯笼,心思似乎却不怎么在花灯上。”司徒姝羽回答。
      “你这孩子,总是这么冰雪聪明。”梅三娘笑了。
      “三娘的心事能说给我听吗?”
      “这——”
      “如果不方便,就当我没问吧。”
      “其实都是些陈年往事了。那时年少不更事。”梅三娘很喜欢司徒姝羽的贴心。
      两个人走着到了河边,沿着河岸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坐下,梅三娘讲起了过往的故事:“我原本也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姐,我爹是做生意的,我上面还有两个哥哥,大家都很疼我。从小就学刺绣,不是我自夸,方圆百里就数我的手艺最好。但是,有一天——”梅三娘缓缓述说着自己的过往,就像面前的河水,缓缓地流淌着。周围的灯火,在水面投下点点亮光,有如黑缎上的宝石,与暗夜的星光交相辉映。
      梅三娘的母亲是当时城里出了名的绣女,三娘的手艺更是尽得沈珍萍的真传,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加上她天生一副姣好的面容。到了二八妙龄,说媒的人更是几乎踏破了梅家的门槛。
      当时城中有户姓钱的商业巨贾,他家的儿子看上了梅三娘。连威胁带收买地让媒婆领着一帮家丁扛了几大箱的财宝到梅老爷家提亲。
      众人皆知,钱家就三个男丁。大少爷体弱气虚,长年卧病在床;二少爷四处欺行霸市、胡作非为;三少爷才刚满十二岁。根本就没有一个适合梅三娘的。因此,梅老爷、梅夫人和梅三娘的两个哥哥都极力反对这门亲事,就怕家里唯一的宝贝女儿、宝贝妹妹受到委屈。
      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三娘居然答应了这门亲事。
      “三娘你——”司徒姝羽忍不住惊讶出声,打断了梅三娘的说话。
      “你也认为我太草率了是吧?”梅三娘反问,眼睛却仍直直看着面前闪着波光的河面。
      “确实是很惊讶,但是仔细想想,三娘你应该有自己的考量吧。”
      “我就喜欢你的善解人意。”梅三娘转过头,眼中满满的忧伤,“当初我爹娘和哥哥要是有你这样了解我便好了。为了这件事,我爹都气出了病来,娘一直哭,就连向来最疼我的二哥也好几天不跟我说话。”
      “那后来呢?”司徒姝羽看向梅三娘,发现她的眼角在十五的月光下隐隐泛着亮光。
      “后来,我还是嫁进了钱府。”梅三娘回答,又轻轻叹了口气。
      “既然嫁给了钱家的少爷,如今又怎会落入这风尘里?”司徒姝羽感觉其中肯定有什么隐情,才会让梅三娘开了这家青楼。一般的大家闺秀无论如何都不会自毁声誉的。
      梅三娘正要接下去说,石桥上传来了小碧、小玉清脆的声音:“三娘,小姐,原来你们在这呀,我们找了你们好半天了。都快急坏了。”
      “寒烟,天色也不早了,我们回去吧!”梅三娘说完站起身。
      “好。”司徒姝羽应着也跟着站了起来,谁知这水岸边虽然杂早密集,却也有湿滑的苔藓烂泥,她一个不小心,脚下一滑失去重心,整个人居然向后倒去:“啊——”
      梅三娘伸手要去拉,却是晚了一步,亲眼看着司徒姝羽就这样落入水中。

      刺骨的寒意包围了全身,还以为自己会就这样死去了。谁曾想,一千年后的自己,居然生活在了水中,还是如此漫长的时间。司徒姝羽双手环抱着身子,微微地颤抖,看着眼前游过的鱼儿,独自潸然。

      一周下来,南宫思羽每天过得浑浑噩噩。睡了醒,醒了喝酒,喝完继续睡,几乎没有怎么吃饭。
      一天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他有气无力地接起来:“喂。”
      “羽,是我。有个好消息告诉你。”电话那头传来“PURSUE”乐队吉他手夜暮兴奋的声音,“英国著名的音乐制作人William在看了我们欧洲的演唱会后主动提出要帮我们做新的英文专辑。这个机会可遇不可求啊!”
      “我没兴趣。”南宫思羽斜躺在沙发上,面无表情地回答,“而且我说过希腊那次是我最后一次上台。”
      夜暮和南宫思羽是从小到大的玩伴,这么多年的相处他十分了解南宫思羽的个性,一旦决定的事情绝对不会轻易更改。但是,这一次的机会实在是太难得了,威廉是世界著名的制作人,他对乐队的要求从来只靠感觉,从不轻易答应制作唱片。
      在犹豫了一阵后夜暮还是开口了:“羽,我知道你说过要退出歌坛,但是你还那么年轻,前途一片光明。为什么不好好规划下自己的未来呢?”
      “你不明白——”任谁都没办法理解南宫思羽这十世的苦楚和期盼,他也无力再去辩解。
      “我是不明白。不是我不相信你说的故事,那实在太诡异太让人无法接受了。就算真的有前世,你要到哪去找你要找的人?你不觉得现在应该放弃无谓的执着去开始新的生活吗?而且,‘PURSUE’需要你,少了你它就不完整了。”夜暮尽力想说服固执的南宫思羽。
      “你不用再劝我,我不会再回‘PURSUE’了,没有我,你们可以再找个主唱。”南宫思羽的语调虽然平静,态度却很坚决。
      “‘PURSUE’从出道到现在虽然只有三年,但大家都是一起走过来的,你真的忍心丢下大伙不管?”夜暮打出了煽情牌。
      好几分钟的静默,最后传来南宫思羽点点哀伤的声音:“对不起!”而后挂上了电话。
      看着白色的天花板,就像放映机的白色布幕,重放着三年来的一切。原本从没想过走音乐这条路的,是夜暮对吉他的热爱,对音乐的坚持让他动容,让他决定一起实现音乐的梦想。
      当时两人都在读书,父母都反对他们搞音乐。他们俩硬是休学离开家,仅凭着对音乐的那份执着,在酒吧驻唱,甚至在公园卖艺挣钱来搞创作。
      没想到途中认识了另外三个志同道合的少年,五个人组成了“PURSUE”乐队,寓意追寻音乐的梦想。硬是从地下乐团出道,而且走上了世界的舞台。这几年的同甘共苦南宫思羽不是不珍惜。只是,他的追求一开始就和其他人不同。别人可以无忧无虑地生活,他却不行。前世许下的承诺,不得不今生来兑现。这是因果循环,也是他的宿命!
      电话突然又响了起来,这次是乐队的贝斯手阿伦和鼓手正弘。
      就连键盘手小沐也来了电话。
      轮番的轰炸,南宫思羽只得苦笑着拒绝。即便任性,就让他再任性这一次。就怕是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
      不厌其烦的铃声再次响起。南宫思羽已经不得不佩服成员们的毅力了:“你们再怎么劝我也没用的,我最后再说一次,我不会回‘PURSUE’了!”
      对方还没说话就听得这么一句,顿了一下才开了口:“思羽,是我,如镜。你不回你的乐队了?”
      这回轮到南宫思羽愣了一下;“是你啊,我以为又是他们几个打来的。有什么事吗?”
      “我父亲说有关于铜镜的线索了。”传来萧如镜沉稳的声音。
      “真的吗?太好了!”南宫思羽从沙发上坐了起来,难掩心中的喜悦和激动。
      “具体的细节我们见面说吧,我过去找你。”
      “还是我去找你。”南宫思羽环视了一下杂乱的公寓,决定还是动身出门,“你家的地址是?好,我马上出发。”
      挂断了电话,南宫思羽将原本就不多的行李重新整理了一下,突提起箱子就往机场去。
      一个人如果过于集中精神在某件事上,往往就会忽略周围的一切。南宫思羽就是这样。完全没发现四周那百分之二百的回头率,完全忽略所到之处行人、旅客投来的怪异目光。
      飞机传过云层,透过机舱的窗户,可以看见软白如棉花糖的云朵,层层叠叠堆在那里,悠闲恬静。让南宫思羽的心情也跟着明朗了许多。
      第一次坐飞机的小朋友兴奋地拉着沈珍萍的手:“妈妈,妈妈,你看,我们在白云上面耶,白云可以吃吗?看上去好好吃哦——”
      稚嫩的童声也让一旁听着的南宫思羽嘴角不自觉带起一个弧度。
      一下飞机,南宫思羽就拦了辆TAXI直奔萧如镜家。
      车外的景色由宽阔的公路变成弯曲的山路,林立的高楼换成繁茂的树丛。也许是下过雨,风带来泥土的味道和淡淡的花香。空气清爽得让人心旷神怡。南宫思羽倒真没想过萧家会是住在郊外的山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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