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5、第二十三章 ...
-
床底下一阵响动,胡檬从下面爬出来。薇仪和天天吓了一跳,忙问她怎么回事。胡檬严肃地说:“我在寻找孤独的感觉。”天天说:“床底下缺氧,就怕你还没孤独呢就中毒了。”胡檬乐了,“骗你的,真是,说什么你都信。我的颜料掉床下面去啦。”说着晃了晃手中的几管颜料。薇仪开玩笑,“胡檬,你先给我画几张,等你成名了我好拿着去拍卖。”胡檬说:“不着急,等我成名了再给你画啊,保管让你卖了画后有车有房有老公。”说完就跑了。
“完了完了,疯了一个。”柳天天大摇其头,不一会儿又想起阡稚,“那位呢?”
阡稚正给小田讲题,讲完题花了半小时坐公交车回到学院上课,下课后直奔打工地点,路上啃两个馒头,喝小半瓶自带白开水。她最近的工作是画墙画,小田妈妈帮忙联系的活儿。这样来回折腾了好几天,到周五她才想起来检讨书还没写。
“写什么好呢?”她叼着笔杆发了半天呆,最后写了七个字:
先生,我错了。
阡阡
周六早上去给小田讲题,无意中跟小田说了检讨书的事,小田说,“你脑袋是不是缺根弦啊,帮情敌送什么信。”
周日下午,阡稚把装在信封里的检讨书呈给king。看到king从信封里拿出的信纸,阡稚心里顿时升起一阵不详的预感。这张信纸粉嘟嘟、香喷喷的,根本不是她用的普通信纸。
半分钟后,king把信纸放到她面前。她急忙低头看了看,只见上面写的是:
如果你是大海,我愿做海里的一条小鱼,用沉默伴随你。
如果你是明月,我愿做月旁的一颗小星,用微光温暖你。
如果你是天空,我愿做天边的一只小鸟,用歌声取悦你。
先生,因为世上有你我才觉得幸福,我愿为你做一切事,
请允许我永远爱你!
阡阡
这是她在高一时偷偷写在日记本上的话,后来这本日记莫名失踪了,她还找了好久。现在看到这张信纸,不用想就知道拿走日记本的人是小田,换走检讨书的当然也是小田。
阡稚的脸忽地红了,很快又变得一片惨白。
以前她每次忍不住跟他表白,都只是说“我喜欢你”,现在这句“我喜欢你”突然变得这么详细,他会不会毫不优柔寡断地来个快刀斩乱麻,叫她以后别再出现在他面前?
king似笑非笑地问?“你的检讨书?”
阡稚嘴唇直打颤,“不是……是……不是。”
King穿上大衣,示意阡稚也把外套穿上。
阡稚跟着King来到一个类似小型广场的地方,奇怪的是这地方虽然没有人,却有一辆高大的马车,拉车的四匹白马栓在大理石柱上。
King坐上马车,用手指了指,“你来赶车。”
阡稚伸出一根纤细的手指指向自己小巧的鼻尖,“我?”
Kin□□点头。
她紧张得手心冒汗,“先生,可是我不会赶车啊。”
King微微一笑,“有个人在给我的信上写着‘我愿为你做一切事’,你知道这人是谁么?”
阡稚顿时歇了菜,战战兢兢地爬上马车,小声说,“先生,你先下去。”
“为什么?”
“我怕我管不住它们,把你摔伤了。”
King有些不耐烦了,“你哪里来那么多话?”
这时不知从哪里钻出来一个车夫,把马从柱子上解开了。阡稚拽住缰绳,手一个劲儿地哆嗦。
“驾。”
四匹马原地不动。
“快走。”
四匹马原地不动。
“小马,跑起来。”
四匹马原地不动。
她回头瞅了瞅king,king一只手托着下颌,心不在焉地看着空阔的广场。
阡稚诺诺地说,“它们……不走。”
King递给她一支马鞭。她接过马鞭,缓缓转过身,象征性地在马尾巴的部位轻轻打了一下,放低声音对着马唠唠叨叨,“你们快走啊,不然我可要使劲打了……其实我也不想打你们,不过没办法啊,所以你们快走吧。”
“你觉得它们能听懂你的话吗?“king讥讽地说。
阡稚闭了闭眼睛,举起马鞭用力抽了下去,被抽中的那匹马回头瞧瞧她,喷了一声响鼻,依然无动于衷。
King做了手势,悄然立在一边的车夫上前拍了拍马背,低声说了句什么。马车毫无预兆地向前冲去,不过速度虽快,步子却非常稳健。
阡稚松了口气,悄悄转头看了king一眼,king见她看过来,立刻不留情面地讥讽,“我从没见过比你更笨的人。“
阡稚小声嘟囔,“人家又没学过赶车。”
King微微一笑,“现在给你机会。”
阡稚不敢再吭声,耷拉着脑袋,“赶”着马车在广场上一圈圈走。事实上马是自觉自动地在跑,根本不用她指挥。马车足足转了一个小时,将她绕得昏昏欲睡,king仍未喊停,于是阡稚终于知道king有时也很无聊。
又绕了半个小时,阡稚回过头向车里看时惊奇地发现king不见了。他什么时候走的,怎样下的车,她竟丝毫没有察觉。她有些慌神,赶紧问木雕般的车夫king去哪里了,车夫摇了摇头。
阡稚急忙说,“请你帮帮忙让马车停下来。”
车夫又摇了摇头,并指指耳朵。
“你听不见?”阡稚一怔,想了想,做了个停的手势。
车夫点点头,嘴里发出响亮的口哨声,四匹马立刻加快速度。
阡稚吓得脸色发白,“不对,停车,停车。”。
车夫继续猛吹口哨,马车疯了似的狂奔着,几次险些将车掀翻。阡稚惊慌失措,跌跌撞撞地爬到车厢里,紧紧抓住车厢的边沿。良久,狂躁的马车终于平静下来,阡稚惨白着一张脸头晕脑涨地下了车,心怦怦乱跳,两条腿直打哆嗦。
车夫跳上马车,悠闲地赶着车离开了。
阡稚坐到广场北面的石阶上,头埋在膝盖里,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片刻之后,她起身慢慢走出广场,却意外地看见King的司机站在广场出口处。
“先生叫你回去吃饭。”他彬彬有礼地说。
“我要回学校。”阡稚条件反射地拒绝了。
“先生说,有个人告诉他,愿意为他做一切事,他不知道是谁,请问阡稚小姐知道么?”
阡稚欲哭无泪,软着两条腿跟着司机上了车。
餐桌前空无一人,食物却摆得很丰盛。阡稚有气无力地垂着头,听到king走过来的声音,她抬起头,惊惶地看了他一眼。
King为她拉开椅子,“坐。”
阡稚战战兢兢地坐了下去,现在她甚至怀疑king会趁她不注意把椅子抽走,然后看着她摔在地上的狼狈相哈哈大笑。
King等她坐好,自己绕到另一边坐下,“给你一天时间把检讨写好,明天我会派人去取。”
阡稚茫然地瞪着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用马车戏弄人大半天的可不是她。
他继续说,“还有,不要再说‘我愿为你做一切事’之类的蠢话,否则以后不要再来见我。”
感觉到他冰冷的目光,阡稚立刻吓得浑身一抖,随后呆呆地低头看着自己面前的饭碗。
这顿饭吃得食不知味,下午不用去打工,直接回了学校。
铺开信纸,想了很久,她写了下面一段话。
先生:
也许我不该帮嘉茹姐送信——当她得知你没有看她的信之后哭得很伤心。可是如果事情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样做,我得承认我不希望你喜欢别人,可不能因此拒绝帮嘉茹姐的忙,她是个心地善良的人,一直对我很好,况且她当时那么痛苦……
写到这里,阡稚觉得不太合适,象在为自己辩护似的,而且king也不一定在意这件事,于是另翻一页。
先生:
我为那句话向你道歉,我向你保证,以后不会再那样说了。
我知道我有很多地方做得不好,惹你生气,我今后一定会努力改正的。
阡阡
第二天果然有人来取这份检讨书,晚上阡稚给king打电话,询问king对这份检讨书的意见。King说勉强算她合格,并说自己要出差半个月,回来后要听她做当面的检讨。阡稚被他整得晕头转向,越加肯定他只是把自己当成增加快乐的一件玩具。可是她丝毫抗拒不了他,别说是做玩具,就是他让她生命献给他,她也会毫无犹豫地照做。这不仅是因为她这个年纪的少男少女所常有的一种愿意为爱献身的念头在作祟,更因为他在她心中处于无法被人替换的胜过一切的地位。她信任他,依赖他,爱慕他,崇拜他,他就象一双在她上空张开的发光的翅膀,替她挡去灾难,为她带来温暖与光明。当然,有时她也会清醒地认识到king并不是特意在帮助她,而只是机缘巧合,但更多的时候她会把关于他的一切都涂上一层梦幻的色彩,把他想象成自己的爱人、家人和保护神,她固执地认为,只要他在,她就是幸福的永不孤单的阡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