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够了易哲明 ...
-
一阵疯狂的天旋地转！
向青的身体随着车身的翻滚在车内不停地跌撞，她的脑袋好几次狠狠磕在了冷硬的玻璃窗上，就连受伤的左肩也在磕碰撞击中产生了撕裂般的痛感，剧痛盖过了身体其他部位惨遭撞击时带来的疼痛！
那只深褐色的蝙蝠仿佛也受到了惊吓，胡乱地扑腾着双翼四处跳蹿，冰凉的翼膜和尖锐的爪子时不时扫过向青的脸。
她感觉到车子正沿着山坡不断往下滚，混乱之中她试图抓住车门上方的扶手，可很快强大的冲力就将她甩了出去，扶手脱了手，她的脑门撞到坚硬的方向盘，使得她彻底失去了意识。
向青再次醒过来是由于后劲的刺痛刺激了她的神经，那感觉就像有人在用什么尖细的东西急促地划着她的后颈，她在疼痛中张开眼，恼火地将右胳膊背过来一巴掌拍向在她后颈作乱的家伙——毛茸茸的蝙蝠反应却异常灵敏，前一秒还踩在她背上拿它那两只爪子锲而不舍地抓挠她的脖子，后一秒就收爪展开翼膜跳开，躲开了她伸向它的魔爪，迅速扑跳到挤在向青身体上方的安全气囊上头倒挂，而后一个俯冲飞向后座，从一早就被她摇开的窗户那儿闪了出去。
她这才发现车身竟然整个翻了过来，安全气囊侵占了不少空间，她自己则被它们压着趴在了车顶。
“易哲明……”咒骂了无数次“贱人”，向青咬咬牙，还是活动了一下没受伤胳膊，摸索着打开驾驶座那侧的窗户，慢慢爬出车子。
左肩的伤口早就扯裂，鲜血在她爬过的地方留下擦痕，地面上的沙土蹭进了伤口，她痛得几近麻木。好不容易爬到车外，她环顾了一眼四周，是一望无际的黄土地，眼前的山坡上也不见半点草皮。
她喘着气，不敢用脏兮兮的手掌去捂伤口，视线挪向那台越野车，惊讶地发觉它居然完好无损，甚至没有一点儿在翻滚撞击中凹陷的痕迹！
“这台车……什么材料做的……”一边谩骂着一边站起身，她走向越野车，恰好瞧见那只不见踪影的蝙蝠从车后头挪了出来：它似乎还不习惯飞行，不知为何落到了地上，无法起飞，只能笨拙地拖着翅膀爬动。
向青真想好好嘲笑他一番，但显然现在不是嘲笑他的时候。
她走到越野车旁，左右看了看，弯下腰伸出右手勾住车顶用力上抬，试着将它翻回来。原本她已经做好了这辆车会纹丝不动的准备，却没想到它出乎意料的轻，她仅仅一只手用力，就不怎么费劲地把它抬了起来！
见状干脆一鼓作气，她使劲一掀，只见车身险险地侧了侧，呈倾斜状被空气的摩擦力阻挡了前路，眼看着就要再倒回来。她眼疾手快地抬脚再给它补了一脚，它总算往前头一翻，四个轮胎重新着地，激起不少尘土。
“呵……嘶——”向青一时有点得意忘形，好在伤口的剧痛扯回了她的神智。
她吃痛地咬牙，低头看向那只蝙蝠——他已经停止了狼狈的爬动，坐在原地转头盯着那辆被她翻回来的越野车，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弯腰一把抓起他的两只细脚将他倒着拎起来，向青对他腾起翅膀挣扎的行为视若无睹，只眯起眼警告：“你最好是把医药箱放在后备箱了。”然后舒展开掌心，任他反射性地用脚掌勾住她的手指，再本能地成功腾开翼膜飞离她。
绕到车子的后方，她动手打开了后备箱。
在看清里头的东西以后，向青愣了愣，而后扯动嘴角笑了。
她早该想到的，易哲明这么精打细算的人，不可能没有准备必需品。食物，枪支，弹药……当然还有医药箱，都被安置在了后备箱里。
拎出医药箱重新处理了自己的伤，她才关上后备箱回到车里。暂时还没法从蝙蝠变回人形的易哲明也跟着她钻进了车内，动作迅速地飞到副驾驶座上方，倒挂在了车窗前。对于他鸠占鹊巢的行为，向青报以一瞪，接着就大喇喇地坐上了驾驶座。
“我不知道你们B团队的根据地在哪。”她开始调整车上自带的导航仪，简单地告诉这只正倒挂在车顶沉默地收拢了翅膀面向车窗的蝙蝠，“所以休想指挥我，我会把车开到向阳的学校，然后跟他会合。”
刚把最后一个音节发完，易哲明就忽地从他倒挂的地方飞下来，腾了两下翅膀直往她的脸上扑，不过两秒就用他的爪子在她脸上留下了两道渗出血星的抓痕，接着就飞快地飞回副驾驶座上方倒挂起来，收起双翼冷静地看着她。
“靠！”向青当然毫无防备，挥手想要打开他却为时已晚，只能捂住脸骂出了声，咬牙切齿地回视他：“你抓烂我的脸也没用！除非你变回人的样子来开车！”
易哲明张了张夹着脸的翅膀，像是在以此嘲笑她。
她只能捡起他之前落在驾驶座上的衣物扔向他，再踩下油门猛地一下倒车，没想到车子还没刹稳又窜了出去，不仅是易哲明惊得张了翼膜，向青自己也被吓了一跳。她最后一次考驾照也是三年前的事了，这三年也没再碰过车，完全是在凭模糊的记忆操作，不知道是哪个步骤出了差错，情急之下只好松了油门。
结果车子遽然停住，差点又翻了出去。
车身刚停稳，她还没来得及喘一口气，就被扑向她面门的易哲明遮挡了视线，感觉到他的爪子又开始狠劲朝她脸上挠，她赶紧抬起右手试图抓住他，却反被他的爪子抓到手背，吃痛地收回了手：“Fuck！够了易哲明！我不会再把油门踩到底了！滚开！”
二十分钟过后，她才终于把车开上了最近的一条公路。
公路上半天不见一个车影，向青知道如果因为超速被罚款损失的不是自己，于是就将车开得飞快。或许是考虑到安全问题，易哲明在她飙车的过程中没再给她的脸来上两爪好警告她，就这么安静地挂在车顶，偶尔挪动一下位置或是小幅度地撑撑翼膜。
经过将近十个小时的车程，他们才进入了X市的市区。
车辆多起来，向青自然就放慢了车速以免发生交通事故或者引起交警的注意——毕竟她没有驾照，车里还吊着一只大蝙蝠，不论如何看起来都非常形迹可疑。
向青的弟弟向阳就读的A大学位于X市郊区，她搭乘计程车去过几回，还记得该走哪条路。身上没有携带通讯工具，向青不确定等自己找到向阳的宿舍时他会不会在寝室，因此决定先把车开到A大的西南门。
抵达目的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她没有开车从西南门入校，因为她发现在西南门门口停着几辆警车。把车停在西南门附近，向青注意着那几个从警车上下来的穿着制服的警察，突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副驾驶座上方悬着的蝙蝠也动了动，睁开双眼，微微撑开了双翼。向青没有察觉到他的小动作。
周围的光线很暗，她良好的夜视能力却恢复了正常，能够看到从A大校园内走出了几个身穿白色大褂的男女大步流星地踏出西南门与那几个警察碰头，其中一个男人似乎推着一辆轮椅，而坐在轮椅上的人没有穿着显眼的白大褂，身形被夜色模糊。
向青却在第一时间辨认出了那个人的身份。
……是向阳。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够了易哲明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