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蒂的英伦之旅》风雨小楼

25、舞会交谈（捉虫）

　　舞会前，小姐们花了整整两个小时的时间打扮。柯林斯先生极有耐心陪着斑纳特太太等候在客厅，等小姐们从化妆间出来，他就急忙走上前去，一面躬身行礼，一面大声赞美表妹们的美丽。
　　梦瑶还是梳了两条辫子，不是她不爱那些华美的发式，只是自己的外貌还比较青涩，不适合那种成熟的装扮。
　　虽然姐姐们光彩照人，但妹妹们清丽打扮也同样楚楚动人，等抬起头，柯林斯先生一下子就看花了眼。等上了马车后，小姐们不免取笑一番这位表兄。而另一辆马车上，柯林斯先生已经料定斑纳特太太是支持这门亲事，因此转而殷勤讨好起斑纳特先生，当然他只顾一个劲向斑纳特先生说好话，从没有注意到斑纳特先生一脸的不耐烦。
　　到了尼日斐，看到衣着光鲜的客人，匆匆来往赶的仆人，以及一副主人气派的彬格莱小姐，梦瑶想这就是地主阶级的巅峰代表啊。
　　这时候英国的圈地运动还没到尾期，地主贵族通过国家机器，巧取豪夺，摄取财富。虽然斑纳特先生的产业并不归属这一行，但他所属的乡绅阶级却是这一类人中的代表。
　　当然，梦瑶已经是习惯了她地主小姐的生活，以及心态。虽然偶尔她会同情那些佃农，但总的来说，她不是心安理得，而是从未深入想过这种阶级问题。梦瑶她不是救世主，也没有能力来解救那些农民，她认为英国这部国家机器，在这世界的前后几百年里头，都是世界上最强大的，所以她可以毫无顾忌享受这种乡绅小姐的生活。
　　“要是我能看到大女儿在尼日斐安了家，剩下几个女儿也都找到好人家，哦～我这辈子就没有遗憾啦！”斑纳特太太看到尼日斐花园富丽堂皇的装饰，对身旁的柯林斯说，似乎对于彬格莱和简的婚事是十拿九稳，毫不顾忌彬格莱小姐投来嘲讽的眼光。
　　梦瑶无奈，只能拉着斑纳特太太走进会客室，免得她继续在门口做丢人的事。
　　客厅里已经来了不少客人，卢卡斯夫妇和她们的女儿夏绿蒂小姐，朗格太太和她的侄女们，弗斯脱上校和几位军官—没有威克汉姆。大家都赞美彬格莱先生的热情好客，尼日斐花园的气派装饰。不久彬格莱先生走进了会客室，身旁还有一位大家没见过的青年，除了梦瑶。
　　彬格莱热情爽朗，善于交际，同客人们寒暄起来游刃有余，同时还把身边的青年介绍给众人。对于这样一位同样漂亮又有身份的年轻人（彬格莱先生将他夸得比自己还要优秀），小姐太太们也迸发出相当的热情。在走到班府小姐们这边的时候，彬格莱先生尤其热情，梦瑶可以看到他眼中浓到化不开的情谊。
　　“这位是琼恩.埃德加先生，我的好友。目前即将从剑桥大学毕业。这几位是斑纳特家的小姐们......”彬格莱先生介绍完，双方都是礼节性的问好。不久仆人们上前报告，客人们已经到齐，舞会就开始了。
　　起初男士们都在客气邀请舞伴，跳的人不多，因此还没到集体舞阶段，梦瑶也是在下边跟玛丽谈论舞会的布置。她发现弗斯脱上校偶尔会瞟过来几眼，这让她有些忐忑；接着她发现柯林斯一直把目光投向她这边。好吧，简已经早早陪彬格莱先生跳舞去了，莉迪亚也去转悠了，伊丽莎白在跟夏绿蒂交谈，她可以悲催地肯定，自己被柯林斯盯上了－_－b，这是怎样的一种不幸啊！
　　看情况柯林斯跟斑纳特太太跳完这支舞，就要来邀请自己，怎么办呢？憋了眼弗斯脱上校，不行！大挡箭牌威廉爵士呢？在跟达西说话，也许是他一个人自顾自说。纠结！然后梦瑶的救星来了。
　　“吉蒂.斑纳特小姐，能有幸与你跳舞一曲？”是埃德加先生。
　　“当然可以。”对玛丽投去个放心的眼神，梦瑶陪埃德加先生走上了舞池。
　　没多久换了支曲子，两人重新跳起来。
　　“没想到能有机会再见到你，吉蒂小姐。”埃德加微微一笑。
　　“可我以为永远也不会再见到你了。”也许是之前的邂逅，梦瑶觉得对这位埃德加不用太多的拘束。
　　“喏，这就是命运啊。”埃德加轻笑起来。
　　“哦？可惜我不相信呢。不知道埃德加先生跟多少小姐说过你与她们的命运的交集呢？”
　　“吉蒂小姐似乎认为我是个轻浮的人，不知我在哪处的作为导致你如此的误解。”
　　“自然是你的言行。”梦瑶毫不客气。
　　“愿闻其祥。”
　　“恕我心直口快，但你刚才的话，对于一位没有多少交集的小姐来说，是显得非常轻佻。同样在初次见面时，你表演小把戏博取我欢心，也是同样不合理的行径。”梦瑶转身盯着埃德加，“最坏的是你摘取玫瑰花的行为，如果你每天都为了准备这个把戏而摘上那么一朵，一年下来就是一个花园啦。”
　　“这真是一番可怕的指控。”埃德加先生谈笑自若，“显然我必须为自己的名誉辩解一通。首先我本人讨厌那些虚伪的礼节，当初你愿意相信我而一同前往磨坊里避雨，这让我感觉到，你可能是位有见识又不拘泥礼教的小姐。但倘若是一位头脑无知又胆大的姑娘，也可能会做出同样的选择。所以我表演了那样一个魔术，接下来你的反应可真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可以说是非常机智......请原谅我的直白，你今天可就显得非常保守了。”
　　“谢谢您的赞美。但你还没解释那个可笑的把戏。”梦瑶显然不想就这样被他糊弄过去，“虽然我不能肯定那些英镑的真假，不过没有谁会每天都准备那些个东西吧！”
　　“显而易见，是的。”埃德加先生继续坦诚解释，“这是我几年前学会的一个魔术，但已经有大半年没动手做过。这次我外出找素材，回校后就是毕业，所以我准备好好练习一番，以应对毕业典礼上的表演。此外我一般都用野花替代，只是那天在花园看到那么漂亮的玫瑰，才打算采一朵用以练习。”
　　“似乎是我曲解你了？”
　　“显而易见。”埃德加又轻笑起来，这让梦瑶有些不爽。
　　“那又如何？在今天这样的舞会上，我不喜欢你之前那样轻佻的言行。”
　　“所以说我是大为失望呢，我原本以为你会是个坦率、不拘礼的美丽小姐，因此我才会直截了当表达对你的欣赏和再次见面的高兴。”
　　“非常高兴让你失望了。”梦瑶无视他惋惜的神态，“不知道你听过这样一句话没有？如果你发现对方戴着面具，你也要赶快把自己的面具戴好；反之，如果对方脸上并无面具，你要马上把自己的面具摘下来。”
　　“毫无疑问我不喜欢戴上礼仪这种虚伪的面具。”埃德加非常坦然，“因此我刚才的话让你觉得冒犯了？”
　　“并非这个意思......你不觉得舞会上的其他人，大都戴着这么一张面具？这就是舞会的规则，倘若你对其他人说那样的话，那么就是摘下面具，显得不合群了。”
　　“听你这么说，我是否可以理解为你善意的提醒，其实你本人也跟我一样，并不喜欢戴上面具。”埃德加顺杆爬上来。
　　“随你怎样猜想，不过我本人没有你那么愤世嫉俗，埃德加先生。”梦瑶发现两人已经移到了舞池的另一边，“舞会本身是有魅力的，情投意合的男女在舞会上能更好交流感情；此外在乡下，舞会是必不可少的娱乐。但舞会上免不了要遵守这样那样的礼仪，这既是小姐们的矜持，也是出于保证舞会能够以高雅的氛围进行下去的目的......否则，客人们放肆大笑，疯狂吵闹，会有人喜欢这样的舞会吗？”说完梦瑶觉得自己的口才真是越来越好了。
　　埃德加停下来，沉思了小会，见梦瑶站在旁边等着，就笑着躬身一礼：“你说服力我。以往我自以为看穿了舞会上那些礼仪的虚伪，并且厌恶它。但你这样一番话，却是说明了它存在的意义。”
　　“存在即有道理。”梦瑶点头，发现自己对这位埃德加先生能说不少以前都不能说的话题，有些高兴，“当然我也不喜欢跟那些戴满虚伪礼教面具的人跳舞，那可是非常叫人难受。”说完扫了眼，没发现柯林斯。
　　“非常高兴听到你这样说。那么你愿意再与我跳一曲吗？”
　　“好吧。”梦瑶答应了。
　　两人在舞池里轻快跳起来，梦瑶才发现他的舞跳得非常好，潇洒自如，禁不住先夸奖再取笑他一番。
　　“没办法，既然必须参加这种交际场合，我就得学好跳舞。”埃德加微笑解释。
　　跳完第二支曲子，两人走下来休息会儿。梦瑶觉得挺开心，这和其他人跳舞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不受拘束，边谈边跳，毫无边际的乱扯而不用保持淑女礼仪，当然也不能太疯。
　　“我们这样，算是摘下面具了？”尽兴之余，埃德加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能率性而活的人，都是非常了不起的。他能不在乎世俗异样的眼光，做一个坦然的自己。而其他人......”
　　“其他人都不免要戴上各种面具，这是生活中不可避免的。”埃德加接了梦瑶的话，一阵沉默，才说，“虽然如此，但对于我的亲人，我永远不会这样做。”
　　“是的，我也不想那样做。”梦瑶有些黯然，想到对班府一家人，她是顶着吉蒂.斑纳特的身份，还真是戴着面具，可她已经把他们当成了自己的亲人，但曾经的“梦瑶”又是她无法放下的。
　　“你可以叫我琼恩......当然，有其他人的时候，你就要叫我面具的名字了。”见到梦瑶有些失落的表情，埃德加不好问她的心事，只能憋出这样一句话。
　　“但我不太喜欢人家叫我吉蒂，真不好太好听。”梦瑶努力摆脱那种情绪，听了琼恩的话，浅笑了下，“好吧，我们算是朋友了，你也可以叫我吉蒂。”
　　看到伊丽莎白在向自己打招呼，梦瑶跟琼恩说了下，就走到了伊丽莎白那里。
　　“只是朋友吗？”琼恩喃喃自语，“......这样的朋友关系，已经是非常好了呢！”说完他咧嘴笑起来。

作者有话说

　　嘿嘿,三千字以上了,恩 要保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