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序曲|本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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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
「本音。本真之音。」
——是谁的声音，穿过亿万年的光阴，越过谎言绵延的山，浸透谤议丛生的雨，萦绕在耳边永不散去。
——是谁的容颜，含混着旧时的记忆，夹杂着甘畅的笑泪，包裹着曾经的温暖，盘旋在脑中晦涩难辨。
而时至今日，我终于明白：
我的真心话，和你们的江湖恩怨，国仇家恨，苍生大义相比
——渺小得不值一提。
[一]
我生活在谎言中。
一个女子最美好的年华，都在以殷红为底色的欺骗中度过。
像是一朵饮足鲜血的罂粟，盛开在这乱世中。
花瓣是幢幢刀影晃出的虚幻，花心是斑斑血痕染出的魔魇。
只有鬼门关前生死一瞬人命的死搏，才是真实。
[二]
刀刃晃出雪亮寒光。翻转。映出冷丽容颜。
我把刀面贴近紧面颊，轻声对自己说：
“本音。不要被任何事物所束缚。
“本音。成为卫庄大人最快最利的一把刀。”
我不能软弱，不能迟疑，不能期许那些自两片唇瓣间吐出的都是真心话。
不能有感情。
记得被我杀的第一个人，他这样问我：
“本音。这是你的真心话吗？
“本音。你走上这条路便绝不后悔吗？”
我冷静看着他，看到他自致命处不断涌出的粘稠鲜血染红他素白长袍，看到他清澈温软一如往日的棕色眼眸里映出自己漆黑的瞳仁。
我收刀回鞘，道：“当然。”
毫不犹豫。
——而瞳仁里，终是一丝情绪也无。
[三]
我杀了太多人。
看惯了死之前人性的懦弱。觉得人命这样轻贱。
这是我不害怕死亡，却贴着刀锋挣扎着想要活下来的原因之一。
原因之二，应该这样说：
——只有经过了真正绝望的别离，所以对生死之事更有执念。
我时刻都记着。
我是一个杀手。
聚散流沙的秘隐杀手。
而名为本音，不，霍璃的这个杀手。
【她死在韩国被灭那一年，生在新郑被屠那一年。】
[四]
小圣贤庄。
这个地方,风景秀致绝佳,不似真实,像是脱离十丈红尘的世外桃源,又似乎是来自虚空的一场镜花水月在湮灭前显出最盛大的瑰丽。
我听到暗哑声音,清晰萦绕在耳畔,是几年来一字都未曾改变过的命令:
“本音,杀了他。”
一一这句话让我杀了无数人。
甚至无需回头去看,都能知道那张邪肆狷狂的冷漠面容上,唇角一定上扬成似笑非笑的弧度。
偏头。我看到身旁莠草疏栏的景致,无法言喻的秀致美丽,却注定染血。
镏金阳光斜斜切下来那人周身被镀上一层茸茸金边,温馨美好的模样,眼中却有着常人不易觉察的隐痛。
左肩处有疼痛蔓延开,粘稠温热的液体蜿蜒至袖口,滴滴嗒嗒落到地上。
似乎被波及连左胸处也有丝丝疼痛随血液的汩汩流动蔓延至四肢百骸,执刀的右手更是无法动分毫。
然。终究在刹那间硬下心肠一一长刀在半空中划出雪亮弧度,扎进他的胸膛。
“噗一一”殷红鲜血在衣袍上绽出冷色红梅,而袖口处却如同晕了朵胭脂,风雅到极致。
世界重归寂静。
【一一序言|本音一一完一一】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序曲|本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