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运用现代医学的日子》愿安长

3、第 3 章

　　“平儿。过些时候，我要出去一趟。你自己在阁楼可以吗？”半晌，公子开口问道。清平心念一动，知道机会来了。于是回道“公子，清平觉得这阁楼太冷清了。平时就你和清平。现在，你一走。就只留清平一个人。清平还是害怕的。您看，清平就是一个下人。您能不能让清平去别的地方伺候两天。等您回来了，清平再回来伺候您。”公子眼睛转了转，极为俏皮的答道“也好。”殊不知清平心悬了一悬。公子这样玲珑心思的人，也不知道清平打的这样的主意，公子看出来没有。

　　数天后，清平暂时搬离了小阁楼。住到一间极为普通的下人混住的房间。清平室友竟然是那天那个怒气冲冲的女子。清平揪心的想，跟她同住，以后肯定没有好日子过了。心里不免盼着公子早日回来。

　　“哟。这不是平儿吗？怎么，在离公子那里呆不下去了。跑到大人这里来了？”这丫头，一来就是下马威，真不是省油的灯。清平内心极为反感。闷闷地不想理她。却还是勉强开口应道“离公子有事出去几天，所以清平要在这里跟你住些时候。咱们以后住在一起，要多照应。所以，不管以前清平做错了什么。希望你多多担待。”清平直视着她说。看起来这丫鬟很生气，气到不怒反笑“担待？你做的事。我可没办法担待。”清平看得出她的讽刺。于是面对墙壁打起坐来。这人真是麻烦，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这么念念不忘呢。况且清平根本就不认识她。难道她暗自慕恋白衣人。因为那一夜恩情叫她恨死了清平，女人真是小心眼的动物。清平忍不住这样想。随后又觉得自己这么想太下作。于是，心中暗暗打定主意，这个人以后能躲则躲吧。
　　其实最近也不知道干什么，只是觉得没有公子的庇佑。增添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不是被拉去帮忙这个做工，就是帮那个做杂务。累是很累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内心还有一种无法形容出来的自由自在。回想着远走前的离公子，公子和刚开始看到的样子完全不一样了。这叫清平接受起来有一点不习惯。难道是公子的伪装吗？清平理所当然的想道。其实，清平自己就是一个喜欢伪装的人。伪装，并没有什么不好。它只是保护自己的一种手段。因为清平太过单纯太过信任任何人。极其容易被别有居心的人利用，所以清平需要对某些人做出一些观察，了解以后再决定是不是要真心相向。但是，离公子转变的动机只怕没有清平这么简单。离公子也是喜欢白衣公子的吗？如果不是的话。又是什么原因可以让离公子做到这种程度呢。看着天窗上的星星，想着想着不觉泛起困意来。

　　第二天，安排给清平的任务是拔除花园中的杂草。杂草的根极其稳固，白居易有诗有云“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虽说写的是送别友人但却可见杂草的生命力多么旺盛，清平相信这跟它的根是分不开的。清平双手抓住草茎，用力往外拽。一不小心，手没抓牢。手一松之下，被草茎草叶划出几道痕来。火辣辣的疼。眼睛一胀，不觉掉下眼泪来。别人灵魂穿越都是好吃好玩，怎么清平穿越就这么倒霉。难道这根本就不是穿越，而是灵魂做的一场噩梦？清平不信，清平使劲拍了下身边的土地，不小心触到了伤口，痛极又掉下几滴眼泪来。清平才不管什么形象，反正本来就没形象，就这么大哭起来，反正现在没人。刚刚哭了几声，转念一想。清平不要做这么脆弱的人，这是一个陌生的地方，清平完全不掌握周围的任何事。如果，清平不小心做错了什么。这里比不得家里。那么，等待清平的又是什么。眼泪擦一擦。重新做起来。

　　就这么不知不觉三个月过去了。公子还是没有回来。或许真的有什么一时半会难以解决的问题吧。这天，清平被传唤到一处荷花池环绕的好似宫殿的地方。绕来绕去颇费了一番周折。这也让清平知道原来这园子这么大。但是各处风景有别。就好像包括了江南水乡和西北大院的风格。

　　“你来了？ ”帘帐后一个极其好听的男声传来。清冷如玉石相击。清平愣了一愣，这人说话有印象，但是极其微弱的。清平也已记不得了。“公子，叫奴婢来有什么事情吗？”清平回问道。帘后片刻沉默。“平儿，你最近好不好？”他一声如梦似噫的轻叹。清平愣了一愣，因为清平看到白衣人从帘后出来。冷淡的看着清平。这么冰冷的面容说着这么关切的话。他的心思实在很难揣测。清平赶忙接到“奴婢最近一向都好的。”清平略一低头。这人实在长得太过俊雅美丽。看的时间太长，都感觉是一种亵渎。他对身边服侍得人说道“把他带上来。”他又是谁呢？断然不会是离公子。白衣人一向对离公子温存。清平微一抬头，不由倒抽一口冷气。月光下，这人一头银白长发，面容妖异异常。人常道，面容太过异常必为妖孽。离公子媚则媚矣。却不似这般存着一股蛊惑人心的妖冶之意。白衣人淡淡一笑“这人以后就由你代为调教。”清平卑微道“是。”

　　也不知道白衣人是何用意。清平一路领着这个身材瘦弱的少年回到白衣人新赐给清平的住处。现在是就寝时间，这个少年要放到哪里清平颇为伤脑筋。不禁又为那个小丫头担心起来，小丫头执意要出门去找离公子。现在，也不知道找到没有。头痛中，看着眼前少年。这少年也真是听话，好像木偶一样，任你处置。清平抓抓头发，铺了一卷被子在床下。“我也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你今天睡床上吧。我睡地下。有什么事情明天我会具体告诉你。我叫清平。你叫什么名字？”少年眼神空洞的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好似魂魄离体一般。这人，让人心中生出一股爱怜之意来。清平心念一动。除去外衣，刚要钻进温暖的被子。却看到他还是一动不动站在那里。“你怎么不睡呢？”少年还是无神的眼睛，好像感知不到身边的一切。好吧。清平慢慢起身，权当这是一个孩子。当清平走近时，他突然喷出一团白烟。清平眼前一晕，却没晕过去。只是手脚发软。这个银发的男孩踩着世上最为妖娆的步子缓缓走来，清平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如同清平不知道他的名字，他的脾性。过于轻信别人始终是清平的弱点。他把清平放到帷帐后，轻柔地放下帷帐。继而走出房去，不一会，他抱着一具软软的身体走来。这人好似如同清平一般，被烟雾所迷住。他极为缓慢的除去衣衫用最动情的姿势和容颜极尽挑逗的本事。他的腿白如温润的玉，纤细而笔直，他的手滑过腿面，说不出的诱惑。他的唇擦过女子的唇，在白皙的脖子上流连转而又调皮的向下移行，蜻蜓点水一般的亲昵着这个女子。转瞬又温柔而又绝艳的吻住了那个女人的红唇。于是，清平倒抽了一口凉气。那句娇嫩的白皙身躯渐渐变成了一具焦黄的干尸。清平感觉到一股寒气由上自下直冲心脾。他好像得到了满足，厌恶的推开尸体。拍了拍手，这个男孩拍手的姿势极为好看。仿似这世上最端丽的女子。是的。这个有着妖异容貌的男孩有着让人不可抗拒的气质。接着，少年不知使了什么法子，尸体化作细沙被一阵风席卷而去。他极为娇艳的冲清平一笑，袅娜的徐徐走过。犹如小孩一般抱住清平的腰身，如果可能，清平想推开这个如鬼魅一般的人，如果，他是人的话。清平的心凉的透彻，这个人清平要如何调教，就连相处也变成了大难题。

　　离公子突然间回来了。但是，离公子好像变了一个人。清平在大堂上见到的离公子。那个白衣人复又出现，清平终于记得这就是第一次见面清平便无法割舍的白衣人。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清平自己竟然已经忘记，离公子变得和白衣人一样的冷冰冰，离公子，那个好玩的离公子好像已经不在了。清平觉的有一点失落。清平身旁的银发男孩拽一拽清平的衣袖，清平看向他时，他正调皮的歪着脑袋冲着清平笑着。清平分不清他笑容的含义。只是，这个有着孩童天真笑容的少年，让清平不寒而栗。离公子对白衣人跪了下来。

　　“大哥，您吩咐的事情已经办好。不日，离华会娶碧水小姐过门。”离公子始终低着头，他的声音很平淡。

　　“既然如此，大家就散了吧。本尊要和弟弟叙叙。”白衣人冷清清的说道，他的声音一如昨日般好听。只是，就是少了勾魂摄魄的魔力。

　　感觉到有人拽清平，清平才回过神来。默默地跟着众人退出大堂。清平跟着银发少年走了一路。他突然站定转身，清平一头撞了上去。少年被撞得晃了几晃。“诶，清平姐姐力气真的。。。有点大。”银发少年揉着被撞得地方。“对不起。”清平低头。一时间，二人无言。转瞬间，清平觉得脖颈一凉，少年的手扣住清平的喉。少年露出森森的小白牙。冷的清平打了个寒战，再看时，少年已经恢复了调皮的笑颜。“你到底是什么奇怪的东西呢。”清平喃喃。少年的手依旧抵着清平的脖子，清平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没有温度可言的手。它冷的就像石头，或许石头被太阳晒晒都要比它有温度。感觉到少年渐渐收紧的力度，清平不自觉地吸不进空气。但是，清平什么也说不出来，她只能绝望的看着少年。少年忽然松开了手，“真不好玩。”清平用力呼吸了几口空气，没有答话。“离公子回来了。”清平说。
　　少年露出无趣的表情。“他吗？是的。他回来了。你很高兴？”

　　“是的，我很高兴。”闭了闭眼，续道“离公子，变了。”

　　“喔？”少年来了兴致。“你倒说说，他哪里变了？”

　　“变得好像冷淡了。”清平低语。

　　“如此，甚好。”少年点点头。

　　清平抬眼看他，“我想问你几个问题。”

　　“什么问题？”少年露出一丝不耐烦。

　　“这里是哪里？”

　　“长清平。你当真不记得了吗？”少年狐疑道。

　　清平摇摇头。“我，对这里。毫无记忆可言。”

　　一声叹息自少年口中逸出。“也好。忘了反而比记得更自在。”

　　这不是清平想要的答案。“你还没有告诉我。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不能一直这么糊涂。”

　　少年似乎嫌吵得挥了挥手“这里是鬼庄啊。”

　　这一刻，天地仿佛静止。清平定了定神。“何为鬼庄？”

　　“天地浩大，滋生万物。六合之间，照之以日月。生出些异物来原也不足为奇。以天为父，地为母的游魂。聚集在一起便为鬼庄。鬼如同精怪，也是可以修炼的。以此来划分地位。跟世俗倒是极相似啊。”少年说着不禁露出微笑，清平觉得背后一阵凉意。

　　“那么，我也是鬼吗？”清平颤声问道。

　　“你吗？你可不是呢。啧啧。多么精纯的一个魂魄。不吃了真是可惜。”少年摇摇头，露出叹息的表情。

　　“什么是魂？”清平继续问道。

　　“你可是游荡于天地间的一缕生魂呢。”少年不屑的看着清平。“看来，你真的忘记的很厉害。你本体多病，性情优柔，郁郁寡欢。所以就游离出来了。不过，现在看来，你倒不像病弱之人。”少年若有所思的垂下头。

　　“那么，离公子又是什么？”清平追问道。

　　“你的问题真的很多。你好吵。”少年又露出不耐烦的表情。少年的侧颜真是好看，流露着稚嫩的光芒。叫人一瞬间的炫目。不得不承认，少年的外表就是少年最好的伪装。

　　“那我就不问了。”清平低声道。

　　少年斜身坐在高台上，慵懒的侧了侧身。“我们要回去吗？”

　　“是的。回去。”清平抬头看向少年。少年伸出手来，清平接住。少年一跃而下“我们回去。”少年笑嘻嘻的说着。阳光一点点洒在少年脸上。大概是有浮云过境的缘故。故而，阳光并不完整。清平喜欢这样如真似幻的感觉。光与阴影同时存在。正如这世上。阴与阳同时存在一样。

　　回到住处，少年便睡起来。少年似乎特别嗜睡，除了吃饭，他的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于是，清平多出来很多时间，跟鸟说话，听听风声，草动声。但是，调教少年的任务好像一直没有怎么进行呢。这样精灵的一个人。需要被调教吗？清平忍不住这样问自己。

　　离公子，过得好不好呢？

　　正思量间，眼前飞过一只蜻蜓。清平一伸手，居然将小蜻蜓逮住。小蜻蜓安静的被清平抓在手中。“你叫什么名字呢？”清平微笑着问。小蜻蜓还是安安静静。是的，蜻蜓是不会说话的。太长久的寂寞，太离奇的经历。已经快要使清平忘记了自然的规律。清平想了想，对小蜻蜓说“叫你离笑好不好。”仿佛看见小蜻蜓点了点头似地。清平笑着问“不想知道为什么叫这么名字吗？”小蜻蜓再次点了点头。“因为，我想念爱笑的离公子啊。”放开蜻蜓，清平趴在膝盖上低泣起来。此时此刻，再不会有一个如离公子般关心她的人出现。这样想着。清平哭得更伤心了。她还不明白这种感情到底是为什么，是为了长久的寂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