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运用现代医学的日子》愿安长

2、习字，窥探

　　“喂，你，上来。”他拍拍身边的卧榻。清平转头看他，他眼睛竟露出一抹羞怯。很快又自然道“现在是春天，乍暖还寒。你这样容易生病。我身边可没有什么伺候的人。”他微微笑着。眼睛里三分顽皮，七分诡计。很像，一只等着猎物入套的狡猾狐狸。但是，他说的是事实。清平转念一想，也好。这里对清平，何尝不是完全陌生，如若生了病，只恐怕也是听天由命。清平脸色稍微缓和一下，一步到矮榻前，拉出里面的盖被，先是盖了他，继而自己也钻了进去。他果然依言行是，动作极为安分。但是竟然让清平感觉出他的羞怯。这样的人，他会懂得什么叫知羞吗？好在他没继续扰清平。一夜安然。

　　不觉，一个月过去了。每天就是浇浇阁楼外的花草，整理经卷书籍。这里，安静的太过诡异。仿佛就只有清平和他。清平从未见过其他打杂的小厮，或服侍的丫鬟。清平没有任何人可以刺探或是直接询问。这个人，清平却是不敢问的。他看起来柔弱纤细，妩媚的好似把最艳的花也比了下去。只是，他给清平的感觉太精明。如果，清平不是原来的平儿，被他知道了。清平会怎样呢？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只能等待时机。

　　“平儿，你过来。”他坐在窗前书桌后，眉目淡然的叫清平。清平颠颠的跑过去。“公子，什么事啊？”清平问。感觉很不好。“平儿，今天教你习字。好不好？”啊？难道这就是叫清平的原因吗？清平可是最不喜欢学习的呀。这一个月，只是整理那些繁体版的经书。清平就头疼死了。是不是那个平儿也和清平一样不喜欢写字读书呢。清平觉得以前念书的时候，成绩还是很好的。额。这人，看起来也没有多大年纪啊。但是，你看得到他，就是猜不准他的年纪。你可以说他很大也可以说他很小。他有青年的嗓音青年的外形，但是却存在着很多细腻的心思。这个人，不是没有城府的人。一开始以为他是没有什么心思的，相处久了，你会以为这是一个知天命的人。奇经八卦，天文地理，琴棋诗话。只要你能想到的，没有一项他不涉猎。“公子，平儿不喜习字。”清平低低应着。旋即低下头，不敢观察这人的脸色。虽然知道他其实平常就是这幅淡然的样子。但是，一回想到第一天来阁楼的情形。心里还是不敢造次。更何况，这个人，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是吗？这样我便要罚你。”他还是一幅淡淡的样子，示意清平近前。清平木木然走进书桌。他示意清平伸出手来，依言做了。他不知哪里变出来一根竹条。既不留情的打在清平手心上。真是烧心般的疼。他不停手，动作极快的抽着。清平根本躲不开，想收回手，却被他紧紧拉着手腕。挣了几下，手上疼得厉害。不由跪了下来，哭道“公子，你莫要生气。平儿。。。平儿。。。”清平喘不上气似地顿了一顿。才说道”平儿习字就是了。”抬眼看他，因为跪了下来，他显得有点居高临下。但却没有凌人之气。只静静地看着清平。“你坐到我腿上。”清平依言。生怕不听话再次挨打。他环抱住清平。握着清平的手，一笔一划的果真教起字来，这是一种细瘦却有力的字体。清平抽噎的很小声。清平终究是对古字有些兴趣的。虽然一开始什么也不懂，感觉很无聊。但是，也慢慢的没有那么讨厌。风拂过面颊，因为习得了一些字。内心不再空虚，竟微微满足起来。正感叹着一切满足而美好的场景时。一道悦耳的男声传来。这声音透着一股淡淡的疏离，却冷的清凌凌的好听。很熟悉，难道是。。那个白衣人么。“离儿，真是好兴致。竟然教一个不起眼的下人。”这话刺得清平一闭眼，不觉浮现出那谪仙一般的人物。离华放清平下来。说道“平儿，你先下去。”回头望了一眼白衣人，离华竟是淡淡笑着的，又浮现出那股媚态。清平经过那白衣男子时，低垂着头，不敢看。但是隐约瞟见这人换了一身淡青的衣服。回到公子分给清平的小屋，心想，是不是应该倒茶过去。左右一思量，是应该的。于是去厨房提了开水，泡了茶。端了托盘送了过去。

　　“嗯。。。嗯。。。你轻点。。。”这。。。这是公子的声音。清平愣了一下。看了一眼房门。里面该是怎样一副春景。只是，想不到啊。端着托盘回到厨房。脑子竟回荡着公子的声音。是了。第一次见公子不就是这场景吗。只是想不到高雅如公子竟会如此。自然，那白衣人也是谪仙一般的人物。转而叹一口气，这又跟清平有什么关系呢。清平连自己到底是谁，还都分不清呢。各人有各人的造化吧。公子现下用不到清平。清平不如随处转转吧。自从来了小阁。真是什么也没仔细看呢。果然是清平大大咧咧，也或许是因为懒惰。生死攸关的事情，也并不全然放在心上。

　　想着，不仅沿着小阁的路走起来。此处风景极好，花草茂盛。有些可以把人完全遮盖住。拨开花草，竟然看见一条小溪。溪水清澈见底，溪底是鹅卵石堆叠。不觉心情大好。在溪边玩起水来。就好像小时候在游泳池那样，不会游泳，只有玩水。这无形的水，可以被玩出多种花样来。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一紧。脑子里意识到哪里有点不对劲。太不对劲，是什么不对劲。头有一点痛了，还是没有想出来。只能悻悻往小阁楼方向走。回到阁楼。窗子已有原来的紧闭转为大开。那白衣人想必是走了。心里欢喜，急忙跑进去。

　　“公子。”清平叫道。咦？人呢。。

　　“平儿。你回来了。”公子站在楼梯上，扶着眉。看起来有一点劳累。

　　“公子。清平给你泡茶吧。”清平仰头问道。

　　“好。”公子转身隐去了身影，想来是去了二楼的书房。

　　“公子，茶。”轻轻将茶放下去。略显担忧的看着公子。“公子。”清平低低叫道。公子回转过身子看着清平。眼神疑惑，却不开口。就这么看着清平。清平突然一时也没了言语。只是，这样的公子实在是好看。硬生生扯出一份动人来。那水雾迷蒙的眸子，真真是叫人恨不得坠进去才好。公子见清平没说什么。继而又看起案上的书来。那个最初眼睛弯弯的他，那个因为清平不习字而责打清平手心的他，那个对清平动粗的他。到底哪一个才是公子的真性情呢。公子有时候看起来很热烈，很亲近。但有时候有看起来很遥远。就如那个白衣男子般。但是，公子最近就是冷冷的啊。还是怀念第一次见面那个笑嘻嘻的公子啊。他命清平叫他公子，却不告诉清平他的名字。今天白衣男子唤他离儿。想必公子是叫离吧。按道理说，公子真是好看，是极为美丽的人。但是却没有那白衣人那般的绝色。绝色，一个多么难以企及的词语。但是，公子却不能用绝色这个词来形容。公子天生透着一股媚态，浑然天成。这种媚不同于白衣人的媚。白衣人固然也是媚的。但是公子的媚，就给人感觉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而白衣人的媚总透着股淡淡的疏离。你总感觉白衣人的媚会让你在不知不觉间杀掉一个人的感觉，太不寒而栗。但公子的媚，就好像一个男人出去夜店玩，但是内心因为生活或工作有很多不顺心，这时突然出现一位千娇百媚愿意听你倾诉给你出主意的女子。你会不知不觉沉醉在这女子的温柔乡里。公子就是这样的感觉。但是，公子又透露出几分天真的傻态，也或许不是傻。给人的感觉就好比是一具漂亮的娃娃，内心非常单纯，你说什么都会相信。也许你会认为这是一个傻子，也或许是因为生活太优越而没有人生的阅历。可是，公子最近总是淡淡的。就好像白衣人那样难以靠近。刻意与清平保持一段距离。他就在那里，什么都表现的清楚规矩，但是清平就是感觉他离清平很遥远。规规矩矩的守着那一份距离。再没有叫清平同榻而眠。公子的心思，到底是难猜的。

　　公子见清平愣在那里，不由咳了一声，清平转头回望公子。这才发现天色已然暗了下来，赶紧为公子点了烛火。烛光摇曳，趁着公子显出极重的书卷气。公子又低下头看书。清平站在公子身边，公子的颈真是好看，白皙而纤细。往下看去，是很明显的锁骨，但是好细巧的感。以前听说锁骨又叫媚骨，看来这话并没有错。光是看着公子的锁骨，就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只是这锁骨上却是点点红痕。一个月的相处，不自觉对这如春风般给人温暖的公子生出几份感情来。想想竟觉心中哽咽。这不是白衣人留下的吗？只是，不知道公子是不是自己愿意的呢。想来公子是愿意的。想到这里，不禁伤心起来。公子这么冰清玉洁的人，看起来就是读书就行了。虽然第一次见面感觉不是这样。但是，最近的公子，很难不让人生出怜香惜玉的念头来。

　　似乎是感觉到清平情绪的波动，公子回过头来，看身后的清平。“你哭什么？”公子笑着问道。或许清平此刻应该摇摇头说没什么，又或许是装坚强说沙子进眼睛了。但是，这些都不是清平的性格。清平上前拂过公子锁骨上的红痕，平复了一下情绪。定定神，才道“想不到公子这么风流。”公子飞快的扫了一下清平的神情。似乎一瞬间，那个媚气横生的公子又回来了。他看着清平笑道“平儿若是想大哥了。公子可以代大哥行事。”公子波光流转，眼眸熠熠生辉，太好看。这不过是假意轻薄。公子内心想来也如刚才一般，是吹不皱的一潭水。公子的内心还是暗淡的。清平自己都被自己这样生出来的想法吓了一跳。但是却很奇异的说道“若早知道你今时今日是这样，宁叫你当初傻了才好。”这话好像不是清平说的，但就是清楚从清平嘴里脱出。公子眼睛里的光芒闪了闪终于熄灭。神情透出一股凄迷，嘴角含笑，略显疲态的用手撑着头，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喃喃念道“纵叫我拼的白骨散尽，也要保得你一世无忧。”你想保护的是谁？想必是指白衣人吧。白衣人是公子的哥哥，但是公子又说他是恩客。难道公子对恩客的态度这么绝然吗。清平一时也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