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逐影帝》树品

18、第十八章

　　在演完后，走到路亦棋身旁已经成了一种习惯，顾尚澄刚迈开步子，就听到这让他意外的话。每次他做完，那些演员也只是重复，完全不问他“为什么”，他很想让这班年轻的演员自己得到答案，而不是单纯地模仿，但又怕这班心高气傲的人认为自己在摆姿态，就作罢了。现在听到这话，他自然很高兴，刚想开口，却被叶权清的话打住。
　　“演戏没有捷径，什么都要靠自己摸索，尚澄的方法只有他自己适用，你也会有自己的方法。我今天要完成很多场戏，别浪费时间。”叶权清不耐烦道。
　　只有顾尚澄知道，他说的的确是实话，自己也是一步一步爬过来的，每个角色都不一样……岑舒翎扁了扁嘴，便投入工作。也对，谁会把自己的绝活告诉别人啊，就算是自己，也不会蠢得把自己的方法告诉其他竞争对手，这可是争得你死我活的娱乐圈啊！每天有多少新人涌现，多少老人淡去，再大的绯闻，持续时间也不过几个星期，每个人都有致胜的法宝，而顾老师的演技，毋庸置疑就是他吸引着无数拥护者的一个卖点。
　　这天他们几个人的注意力都是高度集中，以至于顾尚澄已经忘记了今早发生的事情。到了工作结束，才又想到那个男人，不禁笑了笑，原来他的心真的只能被一样东西占据，投入到工作时，那个男人就会被挤出去。
　　待林天以为他和叶大导的那层冰已经融化，想叫住他时，已经看到那三人说说笑笑地走出片场。老师根本就还在与他闹别扭！当然，这只是林天一厢情愿的想法。
　　三人来到聂谷早已预定好的餐厅，一路上免不了被狗仔队拍几张照片，他们也管不了，毕竟艺人与狗仔队就是这样互相得益，你贡献一些事情让我写，我就让你更有市场。
　　聂谷早就坐在那儿等他们了。他们一坐下，椅子都还没暖起来，路亦棋就开口道：“什么事儿要当面讲？”
　　“大家出来吃顿饭不好吗？”聂谷向来就是这样一个不紧不慢的人，他不着急，他喜欢等着别人着急。
　　习惯了他的性格，路亦棋也不管他了，遇到这种人，自己去干着急反而应了他的道。至于另外两个人，也是有一定的年纪了，不会毛毛躁躁，一顿饭时间这么长，有什么能聊不完。
　　上了菜，聂谷见他们都不怎么搭理自己，自然也不是那种爱玩的人，便正经地说：“你们有留意观众对这部剧的反响吗？”
　　三人齐齐地瞥了他一眼，眼神明显都透露出同一个意思：你这不废话吗？
　　他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说：“你们这对角色有点出乎我意料了，本来以为这是冷门的配角，只是想满足一下自己的心愿，但现在看来，似乎话题都集中在你们身上。”
　　叶权清点点头，的确，他本来找顾尚澄来只是为了稍稍抬高一下那班新人的拙劣水平，但可能是剧本的新奇和这个老男人的魅力，居然硬生生地开辟出一班粉丝群。也因为这既是顾尚澄的复出，也是他参与的第一部连续剧，便一直受到媒体的关注。他开口道：“你意思是？”
　　“增加戏份，把结局改掉。”聂谷想都没想便抛出这句话，显然早就准备好了。
　　“你这是要把结局搞成我们两人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路亦棋欣喜道，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用词。
　　这部剧的结局本来是顾尚澄的角色明夏海怎么也接受不了这段感情，宋二少也勉强不来，只能和他继续做朋友，这算是个不好也不坏的结局。
　　聂谷点头道：“没错。如果你们有留意网上的舆论，就会看到支持你们的人不少，毕竟顾老师以前演过《暗柳》，他们都能接受这种同性恋戏份，而亦棋也有庞大的粉丝群。虽然也有反对的声音，但我相信自己有能力把剧本改好。”
　　“这部剧的受众面太广了，观众会接受吗？”叶权清却有点担心。“网络毕竟一群年轻人的玩意，对于年纪比较大的人，恐怕……”
　　“就当是满足一下我吧，我想演。”路亦棋打断了他的话，而后一字一顿地说：“后果我负责！”
　　无论在戏内戏外，路亦棋都期待自己是最接近顾尚澄的那个人！这就是他的霸道。
　　聂谷看顾尚澄这一过程并没有插话，不知道他的反应，便问了句：“顾老师，您怎么看？”
　　突然被点名，妄想一直沉默的顾尚澄只得开口：“我没什么意见，都拉下脸来拍青春偶像剧了，随便你们摆布。”他顿了顿，又道：“不过，先看看明晚那集出来的效果吧。”
　　是啊，明晚那场吻戏就要出来了，观众能不能接受他们，那场吻戏就是一块试金石。
　　听到这话，路亦棋的心开始狂跳，他并不担心那场戏的效果。作为路永的儿子，他信奉一条原则：自己都没有信心，别人怎么会对你有信心。无数粉丝就是为他这股自信的霸气所倾倒。“顾老师，那说定了！如果效果好，你要跟我演下去！”路亦棋笃定地说。
　　顾尚澄却感到奇了怪了，他本来就要跟他演下去，而且他的样子，怎么似乎藏掖着什么，那狡黠又坚定的目光又是怎么回事？他迟疑地点点头……
　　“对了，顾老师，最近有人找你拍电影吧？”聂谷的消息一向收得很快。
　　“是啊。”顾尚澄不在意地点点头，自从回来后，还真有不少人去联系怀楠了。叶权清却不屑地说道：“放心，尚澄从来不跨戏。”
　　似乎被叶权清猜出了意图，聂谷干笑了几声，没人喜欢自己的演员去跨戏，经验不好的演员会因为各种分心、角色错乱而搞坏一部电影。虽然顾尚澄对角色的控制度极好，但聂谷还是有一丝忧心，听到叶大导的保证，他也放心了，便打岔说：“那个范凝宇回来了，听说他看中了个片子，似乎想找顾老师。”
　　听到这个名字，路亦棋的太阳穴强烈地跳动着。
　　“眼光不错嘛，可惜了，老顾早就被我们‘预约’了。”叶权清的表情却没有一丝失望，反而调笑道：“老顾，觉得可惜不，失去了一个赚钱的机会。” 叶权清留意到他拿勺子的手停在半空，一动不动，奇怪地问道：“老顾？”
　　“嗯？”回过神来，把小勺子机械般塞进嘴里，顾尚澄应道。
　　“没事吧？不会真的可惜那个机会了吧？”
　　顾尚澄摇头说：“有点累。”
　　接下来这顿饭，顾尚澄觉得索然无味，只是继续听着这三人的聊天，时不时应句“哦”“嗯”……
　　吃完饭后，走出门口，路亦棋仍察觉到他的心不在焉，便说：“顾老师，我送你回去？”
　　他摆摆手表示不用了，走到路边截了车，离开了。路亦棋站在那里，望着他的离去，似乎想着什么……如果想知道顾尚澄的事，他有的是手段，墙再密也有透风的时候，他不信自己查不出什么。但他不愿去查，他只想顾尚澄与他分享。
　　他自嘲地想：他现在只是什么，只是顾尚澄的一个后辈而已。自己是不想吓着他，才以这种不动声色进入他的生活的方式，若是以前的自己，别说一个月了，一个星期就能把人搞到手。只有顾尚澄是特别的！
　　看来他是要做点什么了，以他那个懵懂样，估计就算用一年，他也只把自己当朋友。他可不想只跟这个他追逐了这么多年的人做朋友，他舔了下嘴唇，走向聂谷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