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逐影帝》树品

17、第十七章

　　“老师……”路亦棋的声音有点沙哑，他抓紧了顾尚澄还没来得极收回的手。
　　“怎么？”又是轻轻一瞥，顾尚澄的语气没有太大波动，仿佛他生来就这样，让人不禁想打破他的这份宁静，让他疯狂、火热……
　　看过顾尚澄的电影的人都说，这人的眼睛似乎会说话，就算用布蒙着他的脸，你也完全可以从他的眼睛读出情绪。他现在可是亲身感受到了，一种不陌生感觉油然而生：他想吻住那双眼睛！每次看他的电影，路亦棋都会死死地盯着他每一个动作，不肯错过这个男人的一举一动。
　　“你们俩怎么了？”乔木饶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他一跳。
　　“有事？”顾尚澄的手仍然是被抓住，他没有抽出来，而是转向他戏中的女儿问。
　　“叶导让你们过去一下。”乔木饶对这两人的暧昧的动作感到奇怪，更奇怪的是这似乎很理所当然，她没有任何不妥的感觉……
　　顾尚澄向她点点头，毫不着迹地抽出了手，向叶权清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路亦棋想，迟早自己会忍不住吃了这个男人！他深呼吸一下，马上赶过去，自己可不想被舅舅在片场上骂。

　　路亦棋看不出叶权清是喜是怒，便听到他平静地说：“聂谷刚短信我，说你们俩的戏有地方要改，今晚出去吃饭商量一下。”
　　“他改就是啦，有什么要说的啊？”很清楚这剧本是边写边改边拍的，路亦棋也信得过聂谷，怎么突然要出去商量呢？他随意地说道。
　　却见叶权清摇头道：“不清楚。”
　　“我没问题。”顾尚澄向来是顺着他们的意思。反正怀楠也要陪着范凝宇，一想到那个男人，顾尚澄的心突然有点抽了几下。
　　能与顾尚澄吃饭，路亦棋当然不会浪费这个好机会。
　　看见两位“主角”都答应了，叶权清大手一挥，便又投入到繁忙的工作中去。
　　可能是要“补”一下林天前段时间没出现的情况，为了“安抚”粉丝的情绪，这两天基本上都是林天的事儿。反正韦言旭也正好恶补演技，并不在意。
　　而路亦棋和顾尚澄每天都要在，是因为叶权清起初对这班新人极其不满，需要这两人时不时下场指导。更何况这两人收的酬劳这么高，怎么能不好好压榨一下！于是工作人员就会看到，无论那天有没有他们俩的戏，他们都会来到片场，肩并肩站在一边看戏。可以说，除了叶权清和聂谷，没人把他们俩更了解戏里每一个人的性格。
　　更有趣的是，基本上路亦棋指导的都是男星，顾尚澄指导的却是女星，可能是他的年纪比较大，阅历多，跟女星交手的机会自然就比较多，心思比路亦棋更加细腻吧。久而久之，片场的人都笑称这两人是“夫妻档”了，顾尚澄听到也只是不置可否地笑笑。在同一个剧组难免会有些调剂，特别是跟着叶权清这个火爆导演，他混了这么多年怎么会介意这点小事。

　　“岑舒翎，看到你男朋友这么疲惫地回到家，你就是这样一副要死不死的样子？”叶权清又在教训道。
　　“叶导，‘我’白天也要经营小店的！怎么可能还堆出个笑脸迎接他回来啊！”岑舒翎不满地顶嘴。要说这片场敢公然跟叶权清顶嘴的，也只要这小妮子了。即使是顾尚澄，也只会很温和地说出自己的想法，慢慢劝服叶大导。
　　叶权清对不同人也有不同的法子，他也不会跟岑舒翎硬碰硬，只是指着林天道：“你是没当过别人女朋友还是不懂这戏里‘你’的性格？你以为徐秋宁单纯是个女痞子吗？到昨天为止你这样可能符合，但‘你’已经出来工作几年了！在这样困窘的环境里还能这样任性？至少扯也要给我扯个笑脸出来！”到了最后一句话，他已经有点要发火的迹象了。
　　岑舒翎也不是那种听不进别人话的人，她虽然自傲，当叶权清的话通常比她更有道理时，她也会点点头，表示认同。
　　NG了几遍，叶权清仍然不太满意她的笑容，他需要一个虽然疲惫，但仍会表示出体贴的女人。
　　有时候叶权清会想，如果自己不是那么执着，也不会养出这个坏脾气来，经常性地为一段话、甚至一个表情NG几十遍，别人都演得厌倦了，自己却还是不满意。
　　岑舒翎知道自己理亏，自然对他的NG没表示不满。
　　“尚澄，过来。”叶权清已经习惯性地说出这句话了。
　　顾尚澄也走了上去，直接说道：“留意我表情，开始吧。”岑舒翎知道，他的前半句话是说给自己看的，于是眼也不眨地盯着他。
　　再次打开门，一脸疲惫地走进来，把自己摔到沙发上，林天已经重复了几次动作，但他仍能做到没有半点错误，动作、表情一点都没变过。
　　顾尚澄的表情果然揉合了两人所说的话，他一脸倦容，却还勉强地勾起嘴角，很自然就勾勒出一个贤淑的形象，“啊瑞，回来了？”他没有故意提高自己的声线去装娇柔，仿佛一切都很理所当然，但就是这把平常的声音，足以让人心动。
　　林天揉了揉眉心，轻轻一个“嗯”字，却在心里惊讶，跟岑舒翎搭戏时，完全没有这么自然。他必须自己在脑海里虚构一个角色才能很好地发挥，但顾尚澄就跟自己脑海里的角色一模一样，表情、神态……仿佛那个角色就是顾尚澄。
　　顾尚澄坐到他旁边，熟练地解开他的领带，柔声问：“心情不好？”
　　那张脸仿佛与岑舒翎的脸重叠起来……
　　这一刻，岑舒翎忽然自以为明白自己缺的是什么了，是那份经验。作为一个演员，她会代入到各种角色，但并不代表自己经历过。她还任性，她不知道什么是贤良淑德……想到这里，她一怔，自己是在找借口啊！顾老师一个大男人又怎么会什么贤良淑德呢？
　　她继续留意着顾尚澄的表情，力求不错过每一细节。这个男人仿佛能融入各种角色，就像写文章那样信手拈来。那浅浅的微笑，那贤淑的姿态在那个大男人身上出现居然不感到恶心！就像那天看到他和路亦棋的吻戏一样，完全不觉得碍眼，是这男人身上有什么特性吗？
　　那段戏很快就过了，跟老戏骨飙戏的感觉果然不同，连林天都想继续就这样跟顾尚澄演下去。
　　“小妞，懂了吗？”叶权清问道，顾尚澄永远不会让自己失望。
　　她知道该怎么做了，但她不想单纯的模仿，这样只会要每次都麻烦到顾老师，自己也会感到不好意思，“顾老师，你能告诉我方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