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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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夜晚的樱凰会所一如往昔的喧闹繁华，灯红酒绿，衣着光鲜亮丽的男男女女，来来往往穿梭其间。
此刻，王四正搓着手，徘徊在二楼的VIP包厢门口，隔着雕花木门张望，想来也是什么也看不见，失望之余，仍不死心地在门口探头探脑。
隔了十多分钟，门从里面被打开，一个着休闲服的年轻男子叼着烟从里面走出来。
仿佛看到了救星，王四眼睛一亮，连忙伸手拍拍男子的肩膀，“嗳，小孟！”
“王哥？”年轻男子笑着打招呼，“怎么不进去？”
“我这不是……”王四嘿嘿一笑，小眯眯眼透过门缝往包厢里瞧了瞧，问道：“叶哥在不在里面？”
年轻男子把烟从嘴里拿下来，弹了弹烟灰，“在啊。”
得到想要的答案，王四压低了声音又问道，“那个……叶哥今天看起来心情怎么样？好不好说话？”
“跟平常差不多呀！”年轻男子不明所以，“我说你要进就进啊，在这里瞎打听什么？”
王四有些局促，又搓了搓手，“呃……里面都谁在？人多不多？”
年轻男子疑惑地说：“就平时那些个人呗，都熟透了的。”
王四还想再问什么，这时，男子的手机恰巧响了起来，他摆摆手，不再理会王四，接起手机往电梯口走去。
王四心里忐忑，又踟蹰了半晌，硬着头皮推开那扇厚重的木门走了进去。
包厢内六七个人，都是本城有头有脸的青年实业家，大家平时常聚在一起喝酒聊天，倒也熟悉。
王四一眼就望见懒散地坐在沙发内的叶舒城，双腿交叠，一手端着酒杯，嘴角挂着浅笑，悠哉地和旁边的男子聊着什么。
王四走了过去，涎着脸打招呼，“各位，都在呢？”
沙发上各自聊着天的人见到来人，也抬起头来，有人笑着打趣道：“哟，这不是王总嘛？好些天没见你出来喝酒了，忙什么呢？”
还没等王四开口，另一个着西服的青年调侃道：“你明知故问不是？大家都知道，王总投了个新厂刚开业，事情多着呢。”
“三过家门而不入了吧？”
“你说哪个家？”有人天外飞来一句。
大伙发出一阵哄笑，人人都知道王四那点风流韵事，也爱拿出来开开玩笑。
被大伙这么取笑，王四也不好发作，只得一边陪着笑脸，一边拿眼角偷看他今天的目标人物。
从他进门开始，他就偷偷注意到，几乎每个人都跟自己搭过话了，只有叶舒城，似乎当他是透明人，不理不睬。
不管大伙笑得如何开怀，如何兴致高昂地拿王四开涮，他都不参与，始终雷打不动地喝着小酒，嘴角笑意不减。
王四心里悄悄打起了鼓。
大伙也闹够了，便不再理会王四，继续各自之前的话题。
王四见自己终于不再受到众人注目，便搬了把软椅，放在离叶舒城半步距离的地方，一脸讨好地跟叶舒城打招呼：“叶哥，你可让我好找啊！”
叶舒城这才抬眼瞟了瞟他，嘴角微弯：“哦，王总，您这样的大忙人，怎么会想得起来找小弟我？”
那语气不高不低，却是听得王四心惊肉跳，以往在他处心积虑的经营下，跟叶舒城虽然谈不上关系多铁，倒也处得不错，怎么突然间说翻脸就翻脸了？
他摸了摸鼻头，笑意不减：“叶哥，看你说的，我再忙能忙得过你？我都去你办公室找过你好几次了，都叫周秘书给挡在外面了……”
说好几次实在是说少了，他去天城找了叶舒城十几次，通通被秘书拒之门外，连理由都不给地就被打发了。
原本天城投资华中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突然就给叫了停，说什么董事会还要再商议。
这情势急转直下，怎么能不叫他心急火燎，没有天城这笔投资，别说新厂开工运作了，搞不好就得关门大吉。而且那边只说商议，也没给个期限，就这么拖着，银行每天的利息都得将他活活压死！
他心里急啊，千方百计打听到叶舒城今天会在樱凰，他这才厚着脸皮找了来。
“哦？”叶舒城扬扬眉，轻描淡写地说：“王总找我有事？”
明显的明知故问，让王四心下一沉。明白事情必然出了纰漏，莫不是哪个关节还没有打点好？
他小心翼翼地堆满笑容凑到叶舒城面前，试探道：“叶哥，就投资那件事儿，叶哥你不是已经点头了么？是不是还缺什么材料？小弟立刻去补！”
叶舒城面色平静无波，一副公事化的口吻，“王总，天城可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毕竟这笔资金不小，董事会再商议一下也无可厚非。”
“问题是这商议有个期限没有？”王四一看叶舒城的模样，明显是要撇开他，霎时急了，“叶哥，我这厂子的情况你清楚，实在是等不起呀？”
叶舒城斜睨他一眼，从桌上拿起烟盒，抽出一支烟，王四赶忙掏出打水机凑过去点烟，却被叶舒城手一闪避过。
拿着打火机的手僵在半空中，眼看着叶舒城自己掏出打火机点燃了香烟，王四脸上一阵尴尬，假装不在意地嘿嘿一笑，收回了手。
叶舒城拒绝的动作太过明显，让王四的心不断地下沉，臀部不安地在椅子上挪了挪，忐忑地说：“叶哥，是不是小弟哪里没做好，我这人脑子笨，要是哪里得罪叶哥你，那也肯定是无心之过，还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跟我一般计较。”
“王总这话，严重了，我叶舒城小人物一个，哪里敢跟王总您计较什么？”叶舒城嘴角仍然挂着笑，轻轻吐出一缕轻烟。
那笑容嘲讽的意味太浓，王四立刻明白，自己这下麻烦大了！可是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自己到底什么时候就得罪了这位爷爷了。
为了投资的事，他可是想方设法地巴结叶舒城。当初叶舒城接到栾为行电话的时候，他刚好在场，听说他要给师妹安排工作，还主动揽下了这门差事。这么好的机会，他怎么可能不懂得把握？
想起这事，王四小眼里精光一闪，一拍脑门，暗暗懊恼，怎么就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那天他从浴室出来，就发现栾芸没了踪影，打电话过去也不接。过了两天听刘主任说，那丫头递了封辞职信就跑了，连行李都拿走了。
他当时还嗤之以鼻，没见过这么不识抬举的丫头！被个小姑娘在宾馆里给放了鸽子，这事说起来也不光彩，他后来也就没再过问，早就把栾芸抛到后脑勺去了。
啧……他狐疑地看向叶舒城，只见他老神在在地抽烟喝酒，一派的闲适从容，压根看不出来心情喜怒。
王四用小指挠挠脑袋，心里揣测道，不会是因为这件事吧？
不应该呀，也没多大点事，不至于吧？
暗暗思忖片刻，他还是决定问问清楚，不能死得不明不白。
“叶哥，上次你给介绍来工作那小丫头，我可是给安排得妥妥当当的。”看了看叶舒城，王四心里斟酌着语句，“本来打算重用她的，可她没几天就辞职走了，我是极力挽留的。估计她是吃不了那苦，硬是要走，我也强留不得。”
回想起栾芸的样子，柔柔弱弱的，料想她也不敢对叶舒城说实话，王四干脆将所有的责任通通推到她的身上。
“哦？”叶舒城抬眼，懒洋洋地看向他，“王四，你认为我那么好糊弄的？”眼神虽然慵懒，眼底的锐光却是毫不掩饰。
“我怎么敢糊弄叶哥你呢，借我一百个胆，我也不敢呀。”王四嘿嘿笑道。
“你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叶舒城懒懒地坐在沙发里，嘴里叼着烟，微眯着眼看他，“你那点小九九，我清楚得很！”
王四满脸堆笑地连连点头，现在叶舒城说什么就是什么，哪怕骂他是王八蛋，他也不敢反驳的。
“王四，栾芸是我介绍去你那里的，人你就得给我看好了，你之前也再三跟我保证不会出事。现在倒是你自己动了歪脑筋，你这叫什么？监守自盗？”叶舒城的声音越来越冷。
“叶哥，我真没把她怎么样，真的，我就是看小姑娘漂亮，逗逗她来着。”王四还没意识到叶舒城的怒意，只想着再为自己辩解几句。
“逗她？”叶舒城一听，脸色立刻阴鸷下来，凌厉的眼直直射向王四的脸，骇得他心惊肉跳，屋里虽然有冷气，可他背上的汗却是顺着脊沟直淌而下。
“你碰她了？”叶舒城冷冷的声音像是从冰窖里升起。
“我……”王四话音一顿，王四心里暗叫不好，当时明明旁敲侧击问过栾芸许多回，确定了栾芸不是叶舒城的相好，他才敢动的呀！
还没来得及辩解，叶舒城抬起腿，猛烈地一脚踹翻了王四身下的软椅。
只听到“嘭”地一声巨响，王四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连人带椅子往后翻了过去。他惊叫一声，连滚带爬地摔在地上，带着满脸痛苦和惊骇的表情，居然忘了要从地上爬起来。
周围谈笑的人听到这声巨响，才注意到这边出了事，立刻聚拢了过来。有人好心地伸手去拉王四，他还趴在地上完全忘了该做什么反应，被众人一拉，身子一软又跌了回去。
另外几个人围在叶舒城身边，拍拍他的肩膀，递根烟点上。
“叶哥，什么事发这么大火？”
叶舒城是圈子里出了名的冷静人物，鲜少有情绪外露的时候，别说这样大打出手了，连发怒都很少人见过。
究竟是什么事情，居然能激出他这么大的怒气？大伙心中纵然惊诧万分，却没人敢问出口。
叶舒城轻轻推开身旁的人，右手中指一弹，将手上的烟甩向王四，直直砸在他脑门上，点点火星飞溅。
王四在众人帮助下，浑身抽搐着好不容易从地上爬了起来，脑门上又硬生生挨了这么一下，愤怒和难堪霎时齐齐涌上心头，扭曲了他的面容。
“你，你……”抖动着手指对着叶舒城，王四你了半天，结结巴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王四，我的人是你逗得起的么？”嘴角挂着残酷的笑意，叶舒城的声音里寒意阵阵。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十八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