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策（陆小凤同人）》拾

35、过机关

　　虽然没能听到自己想知道的答案，可陆小凤也并不怎么失望。
　　他摸着小胡子，嘿嘿笑着，表情猥琐至极，“展兄果然是情深意重啊！”
　　花满楼却忽地开口邀请，“既然如此，展兄可要随我们一道，进楼一探究竟？”
　　相十三眸光微闪，他瞧了瞧陆小凤，又偏头望了眼花满楼。
　　他确定二人之命线并无灰败迹象，可如今有破命亡魂搅在其中，现在他也不敢保证，陆花二人此行是否安全。
　　于是，便轻轻点头应了，“吾，便走这一趟。”

　　陆小凤见此，也就不再耽误时间，伸手推开了面前的朱色木门……
　　陆小凤当先走了进去，相十三与花满楼并肩而行，紧随其后。
　　其实要保证陆花二人安全，相十三应走在最先为好，可若这样的话，也就成了相十三代二人承担命运。
　　地府，绝不允许阴差如此行事，所以，这个不抢先不坠后的位置正好。
　　朱色木门后，是一条宽而曲折的甬道，甬道的岔路口，都贴着一个‘转’字。
　　陆小凤就朝着‘转’字所在的方向走去，如此转了几个弯，三人面前出现了一个石台，石台上迎面贴着张‘停’字。

　　相十三觉得，这行径实在是愚蠢至极。
　　听陆小凤停了脚步，花满楼自然也跟着停了下来，他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不继续走？”
　　陆小凤理直气壮，“因为这里有个停字。”
　　花满楼奇了，“叫你停，你就停？”
　　相十三也冷冷哼笑了声，“吾从来不知，你竟是如此听话……同吾一起时，你总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陆小凤苦笑着瞪眼，你有给过听话的机会吗？一言既出，不允反驳！不服？剑气招呼！

　　陆小凤开始摸自己的小胡子，“这里有一百零八处机关埋伏，你们知不知道都在哪里？”
　　花满楼很是配合，他摇了摇头，“不知道，连一处也不知道。”
　　相十三不理，他抬腿跺了跺脚下石台，淡淡说道，“这里是一处。”
　　陆小凤顿时就接不下去了，他呵呵干笑了两声，脑后冷汗直冒，“我也猜到这里是一处……”
　　“可就算知道这石台是一个机关，对我们来说也没有用。”他耸了耸肩，叹口气道，“我们都不熟悉机关，行差踏错半步就可能遇上埋伏。”
　　花满楼笑了起来，“所以，客随主便是最好的选择。”

　　陆小凤正打算再说什么，就发现石台在渐渐地下沉。
　　随着石台的降落，三人头顶的大洞也在慢慢合拢，很快，石台落定，他们正身处一间六角石屋。
　　石屋的另一边有张石桌，桌上摆着三碗酒，以及一个大字，‘喝’。
　　那是三碗正宗的泸州大曲，陆小凤哈哈大笑起来，“看来，主人家是要请我们喝酒，还是好酒。”
　　花满楼点点头，“霍大老板拿出来的，果然是好酒。”
　　陆小凤捧起了酒碗，“好酒不是拿来闻的，来，一人一碗。”

　　花满楼缓缓一摇头，“这酒太烈，这一碗下去，只怕我就会醉得走不了路。”
　　陆小凤豪气云天，“好，你不喝我喝。”
　　他仰头就把酒往嘴里倒，一口气只喝了大半碗。
　　陆小凤径自喝着酒，也就没有留意到……花满楼的脸色开始渐渐发白。
　　相十三瞟了眼一脸红润的陆小凤，立觉不妙，当即抄起酒碗，扯过花满楼就往他嘴里一通猛灌。
　　果然，酒一下肚，花满楼那张惨白的脸立刻又有了生气。

　　被莫名其妙地扯住，强逼着灌酒……花满楼立时奋力挣扎起来。
　　这一挣扎，酒便洒出了不少，相十三皱眉，他强势压下花满楼的双手，附耳轻语，“不要动，酒可解毒。”
　　这边两人闹出的动静，自然也引起了陆小凤的注意。
　　他目不转睛，只盯着动作粗暴的相十三，连连咂舌道，“原来这酒还能治病。”
　　见花满楼脸色好了许多，相十三迅速将最后一点儿酒也倒进了他嘴里，这才放开了自己的手。
　　两人对面的陆小凤，就瞥见相十三手中那只酒碗的底座上，写着一个黑色的‘摔’字。

　　花满楼，几乎是用酒洗了个脸，他的衣服，也被泼出的酒打湿了一大片，瞧上去颇有几分狼狈。
　　相十三掏出块白帕，默默递给花满楼，便不再言语静立一旁。
　　花满楼沉默着接过帕子，默默擦拭着脸颊衣服……气氛，一时显得有些尴尬。
　　陆小凤嘿嘿笑着，眼珠滴溜溜直转，望向相十三的眸子，亮得吓人——你这家伙，居然是百毒不侵啊！
　　他又笑了笑，迅速喝完自己的酒，随手将瓷碗扔了出去。
　　只听‘啪’一声响，酒碗摔成了碎片，而石屋一角的石壁，也应声移动了开来。

　　暗门后，是几十级通向地底的石阶。
　　三人沿着石阶而下，走到了山腹之中，迎面是一片珠光宝气。
　　方圆数十丈的山腹里，堆着一扎扎的红缨枪，一捆捆的鬼头刀，一箱箱的黄金珠宝。
　　而这堆刀枪珠宝间，摆放着四张雕着腾云金龙的盘龙宝座，还有四个……身着织锦绣金滚龙袍，腰缠金丝白玉带，一副帝王打扮的老人。
　　其中一个，在珠宝间踱着方步巡视，瞧见三人行来，立刻迎上前板着脸厉声喝斥，“尔等何人？竟敢未经通报，擅闯孤家寝宫！”
　　陆小凤愣住了，他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就忍不住问道，“如果这里是皇宫的话，那你又是什么人？”

　　老人一脸庄重肃然说道，“孤家乃是金鹏王朝第十三代大金鹏王！”
　　这话刚一出口，另外三个或蹲或坐或照镜子的老人，立刻箭步冲了上来，七嘴八舌嚷嚷了起来。
　　“莫要听这疯子胡言乱语，孤家才是真正的大金鹏王！”
　　“他是假冒的，孤家才是大金鹏王……”
　　四个老人吵吵嚷嚷，唯有一句话是相同的——他们三个，全都是假冒的！
　　老人们围上来，满脸疯狂，只争得面红耳赤，相十三听着耳畔越演越烈的争吵声，脸色顿时黑了下来，“收声！”

　　一股骇人的压迫感，将四个老人齐齐逼退开。
　　相十三冷声喝道，“金鹏王朝覆灭已久，何来大金鹏王！”
　　岂料，一直争吵个不休的老人们，听见相十三这话，立刻又团结一心一致对外了。
　　“胡言乱语！”老人恶狠狠喝道，“贼子前来，欲强夺我金鹏王朝财富！实在是罪该万死！”
　　“贼子扰乱民心！”另一个老人暴喝着，他随手抓了张金算盘，恨恨砸向相十三，“罪当凌迟！”
　　相十三一声冷哼，森寒的剑气迸发而出，掠过刀枪石壁，只划起道道电光石火，瞬间将算盘一分为二、二分为四，连珠带框整个切成了碎屑……

　　四个老人再次统一了行动，一溜烟躲在了盘龙宝座后，只扯着嗓子高声嚷嚷，“有刺客！来人啊！护驾！护驾！”
　　就在这此起彼伏的呼救声中，山洞里，忽响起了三声清悦的钟声，山壁上又露出了一道门户。
　　四个内监打扮的俊少年，各捧着一个朱红的食盒，从门里鱼贯而出。
　　几乎就在那钟声响起的一刹，四个老人瞬时又摆出了帝王气派，端端正正坐回到了自己的盘龙交椅上。
　　这一回，相十三连哼也不屑再哼上一声，只拉了拉陆小凤衣袖，轻揽着花满楼，纵身掠进了门里。
　　门后又是一条甬道，甬道的尽头是扇金碧辉煌的木门，推开门而入，一身旧衣赤脚草鞋的霍休，正坐在只红泥小火炉前，用破锡壶温着美酒。

　　这是个不大的山窟，空气中弥散着芬芳醇厚的酒香。
　　“我总算没有找错地方。”陆小凤轻声叹息着，深深吸了口气，“而且，还来得正是时候。”
　　霍休也叹了口气，他微笑着转过头，朝相十三和花满楼抱怨道，“我真不懂，这人为什么……总能在我有好酒喝的时候找到我？”
　　相十三忽淡淡开了腔，极为罕见的是，他居然在替陆小凤说话，“吾以为，是你的酒和他有缘。” “”
　　霍休呵呵笑了声，一双发亮的眸子望着相十三，他颇感兴趣地问道，“我的酒跟陆小凤有缘？真是有趣！此话何解？”
　　相十三神色自若回望，“因为他不是来找酒的，而是……来找你。”

　　霍休笑了笑，“找我？陆小凤找我这老头子，还不是来骗酒喝的么？”
　　相十三看了他一眼，淡淡说道，“他是来问你问题的，吾也是。”
　　“问问题？”霍休哈哈笑着摇头，“如果是这样，那你们可就找错人了！想问问题的话，该去找大智大通。”
　　相十三敛眉垂目，“金鹏王朝的事情，大智大通绝没有你知道的多。”
　　陆小凤凝视着霍休，半晌，才缓缓说道，“你本名上官木，跟阎铁珊、独孤一鹤一样，曾经都是金鹏王朝的重臣。”
　　霍休用一双发亮的眼睛盯着他，平静地说道，“你说得不错，我的确是上官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