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佐鼬]梦召唤》金红石

2、ACT.2

　　如果这是梦，那真是太美好了。美好到佐助根本不相信这是现实。
　　因为那个人已经死了，死在他手上五年，彻底成了个禁忌。

　　五年可以改变很多。他无力纠缠仇恨，时间也足以磨去他的锐利尖角，将他打磨成一个众人信任，很有威望，木叶历史上最完美最年轻的暗部部长宇智波佐助。即使平日里没什么表情，话也少，但处事分寸都很到位，这才是大家都想看到的宇智波。
　　他不过是不再想让死去的人平白悲伤，就照着其他人想看到的那样做了。事实证明佐助的选择是对的，他曾叛逃的过去没有人在想得到，他有一个S级叛忍兄长也无人过问知晓，他曾经历过的风风雨雨，心曾满目苍痍，理智曾因为仇恨而蒙蔽，手上也沾过无辜同伴的血。但这样都被遗忘，他的功勋才是闪光点，人们指着他出众的身手和不凡的工作水平会说，这才是真正的宇智波佐助。

　　人们都善于遗忘，他也一样，和他一起经历过的同伴都一样。没人知道真正那个爱笑爱闹，活蹦乱跳的宇智波佐助早和他的兄长一起死了，留下的不过是活在回忆里的可悲的残骸。她向着大势所趋，向着所谓好的道路走着。一步走错，步步便是生了根再拔起的走下去。明明在心里念着恨着痛着怨着，但他还是要如此这样。表面上像是解脱了的，过去的死结不在，但他知道，这股子的恨，没人能让他松开。
　　宇智波佐助还没有释怀。
　　他只是在忍耐。

　　真实总是过于残酷而悲伤，看得清的人也只有他一个，宇智波鼬。但他死去很多年了，当局者的看不明白，唯有麻木的活下去，这是对这个无情的血色的世界最后的投降。
　　此刻又分不清了，到底是虚幻还是现实。鼬站在面前，冲他微微笑着，唤着名字，声音也是温软的，带着熟悉的宠溺。细长的眉，上挑翩若女子的丹凤眼，眼角下是淡淡的纹路，这样的人，一下子从记忆中活生生的走出来。他还穿着晓组织的红云大氅，竖着的鸦羽色长发滴着水，当年他丝毫不介意，将人拖入深渊的眸子溢满了思念和温柔。

　　佐助怔愣了片刻，那个人出声以后，天地间细细徘徊的雨声渐渐喧嚣过听觉，掩盖了激烈的心跳。两人一时无言，彼此交换着视线。他能感觉到鼬在注视自己，深沉泯灭了一切光的眼睛，弯起漂亮的弧度。如此勾勒过。
　　“你不冷吗？”
　　想了想终没有忍住这个问题，又一直站在雨中，雨水顺着他精致简练的线条不停的滴落，恣意流淌，那件在佐助眼里极其恶俗的大氅也被雨水浸的沉甸甸。虽然更想问鼬到底是活人还是死人，但这个问题太过苛刻，于他们谁都不想面对。
　　黑发青年微微睁大眼睛，像是对他的话有些吃惊。他摇摇头，语气轻缓，“不冷。你还好吗？”
　　“我很好。”学会不让兄长担心，佐助善意的谎言让鼬似乎挺高兴，“但我很想你。”
　　“我也很想你。”
　　“很想很想。”佐助又加上句。
　　“我也一样。”
　　鼬唇畔的笑加深，高兴的神色怎么也掩不住。他抬手想上前摸摸佐助的头发，但半路停了一秒，还是无力将手放下，“我也是，很想你。”将句子咬的重些，鼬那张沾满纵横雨水，湿漉漉的俊美面容现出罕见的执着，“真的。”
　　“啊。”佐助看着莫名可爱的兄长，很想笑，“你的思念，我接受了。”
　　青年因为灰暗雨水而暗淡的脸神采飞扬起来。虽然很细微，但依旧被眼见的他捕捉了，“嗯，我也接受了。”

　　五年不见，怎么更幼稚了呢？佐助心里好笑，感叹似的歪歪脸。

　　——是鼬变了，还是他世故了？
　　——是鼬一直没变吧。

　　他感到难言的伤感，这样的感情摩挲着心脏，渐渐滋生不安。过去的时光打磨太模糊，那被如今批做幼稚愚蠢的，没脑子的行为，鼬一直是见证者。五年之久，他已变化天差地别，他不在人世。就是出现，也一直没变，始终都是那个他。

　　而佐助再没了年少轻狂，桀骜不驯的时代。
　　不是他做不到，是命运太残酷。
　　他走了鼬的老路，向命运低头。他是输掉一切的赌徒，这形容在恰当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