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沉大海（泥鳅也是鱼）》阿瑟拜疆

31、胁迫

　　我想我是无法顺利走回去了，这次我虽没有迷路，却遇上了瘟神。
　　我吐出一口气，双腿稍做了个弯曲，算是请安，道：“九阿哥十阿哥吉祥。”说完我便想绕过他们。
　　谁知，十阿哥伸出一只手臂挡在我面前，我不耐烦的看过去，然后瞪他。
　　“你别这样看我啊，怪吓人的。”十阿哥收回手故做惊恐道。分明是故意的。
　　“我们正要去找你。”九阿哥道。
　　我看了看他们两个，道：“有事。”没事就别挡着我，没听说过好动物不挡路吗？
　　十阿哥回身到我身边，一只手臂大剌剌地搭上我的肩膀。我一个激灵，转头看了看他的手，他竟然完全无视我的暗示，还搂着我的肩走了几步，边走边道：“走走走，跟我们去个地方。”我蹙眉，他看了眼我手中的衣物，咳了一声，将衣物放到了他身边的跟班手里，并对他道：“知道往哪儿送吧。”那个跟班也机灵地很，道：“奴才知道。”说完一溜烟就没了踪影。
　　我想叫住他都来不及。
　　“放心，他肯定能帮你把东西送回去的。”十阿哥笑道。
　　我一个转身，挣开他的手臂，道：“我还有很多事做，没工夫跟二位大爷耗。”
　　十阿哥听了反倒笑了，转头对身边的九阿哥道：“哎，老九，这小丫头不一口一个奴才了？！”
　　我刚刚没说奴才吗？怪了。让他这么一说，我才意识到，脸上顿觉火辣辣的。
　　“看来是不拿咱们当外人了？”十阿哥继续自说自话，言语里竟有些笑意。
　　很少言语的九阿哥冷哼道：“她什么时候把自己当过‘奴才’。”我一惊，有些不知所措，眼睛也不知道该往哪儿看。
　　十阿哥道：“走了走了。”
　　“往哪儿走啊？”我问。
　　九阿哥回头看了我一眼，挑了挑嘴角，像是对自己的话这么快得到证实而产生成就感？
　　我只得闭上嘴，跟着他们。
　　刚出了内城，就有一辆马车停在那里，我保持缄默地上了车，反正他们还不至于把我卖了。
　　我一直偏头往窗外看，九阿哥跟十阿哥并不理会我，只是经常窃窃私语什么的。只是我的耳朵总是能敏感的听到‘八’这个字眼儿，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窗外的风景在变，透过竹帘可以明显的感觉到原本的蘑菇群变成了绿色帷幕。
　　没行多远，马车停了。
　　九阿哥十阿哥先下了马车，我跟着下，脚踝崴了一下，不过走了几步就好了。
　　这么大的绿色平原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以前我可从来没去过草原。辽阔的视野让我愣了好一阵子，回神时，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张马脸，距离近到只有0.01公分！我“啊”的一声弹了老远，其实刚才我根本就没意识到那是一匹马，弹开后才发现的。
　　我轻抚着胸口顺气，九阿哥十阿哥就在一旁笑我，十阿哥笑得最夸张，前仰后合，声音还很大，好在这里没人。九阿哥一手握拳挡着口，身子也在不停的颤。
　　我恼羞成怒道：“你们这什么意思啊，成心吓唬我是不是？”
　　十阿哥边笑边摇手道：“不是，不是。”
　　九阿哥道：“这马是我们暂借给你用的。”
　　我好笑道：“为什么要借我马，我没说要骑马啊？”这两个人是不是脑子坏掉了，无中生有？
　　我的问题总算转移了他们注意力。十阿哥走过来又一次把他那条跟水泥罐有一拼的大铁臂搭到我的肩上，我的呼吸立刻开始吃力起来。他倒是觉得无所谓，还笑呵呵道：“我跟老九想了个好办法，让你跟八哥见面。”
　　我立刻瞪圆了眼，脸上的肌肉有些僵硬，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道：“为什么？”
　　十阿哥听了我的话，同样瞪圆了眼，道：“为什么！？你还敢问？你知不知道自从你跟八哥闹别扭之后，我跟老九有多惨？皇上交代的事儿，他都拼命去办，有的时候甚至不眠不休不吃不喝不拉不睡，都快成铁人了。我们两个要跟在他变铁人，虽说跟着八哥我没怨言，但是长此以往，他的身体会垮，我跟老九的寿命估计也要减去一半儿。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你还有脸问 ‘为什么？’！”他越说越激动。我不过是问了句为什么而已。
　　难怪上次看到他的时候脸色那么差。
　　我想了想说：“你确定他是因为我才这样的？”相信可以让他烦躁的人绝非只我一人。
　　这次十阿哥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道：“不是因为你就怪了，要不然他也不会冒那么大的险把大阿哥的那两块玉佩弄给你了，你知不知道他为了弄到这两块玉费了大多劲儿？……算了！”十阿哥甩了下袖子不再理我，接着看我还在看着他，又道：“真不知道八哥看上你哪儿了。”
　　“你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们的事。”九阿哥悠悠道。
　　我答应过什么？
　　“你答应过我们，到了这里之后一切都要听我们的。”
　　我这才想起来，上次九阿哥他们跟我说的。
　　“我没说不见他，不过也不用不着非用这个方法吧。”上次我见到他了，可是是他不理我的，难道是我错不成。
　　“现在不是你要不要见他，是他不想见你，既然如此，我们只能出此下策了。”九阿哥继续道。
　　既然不想见，就不要见。跟着他做两天‘铁人’又不会死，我在心里默念道。
　　“反正这马你是非骑不可，等到狩猎那天，你就跟着我和老九，到时候我们会安排你们见面的。”十阿哥气道。
　　我想反驳，可是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好象有N个理由不去，可是我却一 个也理不出来。
　　“可是我不会骑马。”这总算是个理由吧。
　　“我们当然知道你不会，现在离狩猎还有三天，这三天你要学会的就是怎么驾驭这匹马。”九阿哥说。

　　“我还是不懂，为什么非要用这种方法跟他见面。再说，如果我真的做错什么，我可以去跟他道歉。虽然我不知道我到底错在哪里。”最后一句是我低声说的希望他们没听见。
　　我的话才刚一出口，九阿哥十阿哥就都不讲话了，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我看这件事两位阿哥还是要三思而后行，奴才告退。”我道。转身走了几步，没人拦我。
　　正当我心里庆幸终于摆脱了两个瘟神的时候，却突然想到一件事。无奈之下只好又折了回来。对他们道：“天色已晚，二位阿哥还是早些回帐子歇息吧。”
　　九阿哥看到我说：“也对，我们两个不回去你也回不去！”
　　十阿哥一拍脑门，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我吐出一口气，额前的刘海很配合掀起一个小小的浪花然后落下。
　　九阿哥看了看十阿哥，笑着走到我身边，竟然也学起了十阿哥把一条手臂搭在我肩膀上，厚，重量上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我想挣脱，却被他一用力，距离反而更近了。
　　接着凑近我，在我耳边道：“其实，你的秘密我们也知道。”我一惊，身子顿时僵住，而九阿哥像是早就料到我的表现，接着说：“不说出去，是因为八阿哥，如果没有他，你觉得我们还会帮你吗？还会像现在这样守口如瓶吗？所以，你还乖乖听我们话的好。”
　　我忍住一口气，怕自己心脏跳太快让九阿哥察觉到没了气势，待他的手臂一挪开，我才开始正常呼吸。
　　九阿哥把手背到身后，道：“现在明白了？”我微微地点了下头。他满意道：“老十，咱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