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霸主养成指南》不夜鸣蝉

53、赏赐

　　大殿前，朝臣正在为陆昱珩的赏封吵得不可开交，各执一词。

　　“陛下，九殿下隐藏身份，潜入军中，又曾在孟将军府做过奴隶。微臣认为九殿下包藏祸心，甚至同孟大将军有所勾结，望陛下明鉴！”

　　陆昱珩身姿挺拔，如一棵傲立的青松，是少年将军，也是高贵皇嗣，气度不凡。
　　他声音清朗，“父皇，儿臣遭贼人陷害，失去记忆，幸得孟家小姐赏识，进入孟府，又参了军；
　　若非在一次激战中，身受重伤，所幸得到救治，因祸得福，恢复了部分记忆，不然如今也无法同父皇相认！”

　　“陛下，孟将军难道认不出当朝的九皇子吗？孟将军包藏的又是什么祸心？”

　　孟何面露不悦，但他仍是声音浑厚，恭敬地朝坐在龙椅上那人说道：“陛下，九殿下失踪时年纪尚小，臣也没见过几面，加上臣无能，无法将外敌火速击溃，常年征战在外，也顾不得家里，怠慢了九殿下，也对不起陛下，望陛下恕罪。”

　　“微臣觉得，过错倒不在孟将军，反而是当年掳掠九殿下之人，可惜九殿下记忆不全，那罪魁祸首怕是一时半会儿也找不着。
　　此战我军大捷，打得那赵国那叫一个溃不成军，实在扬我大襄国之威名。
　　有孟大将军和九殿下在，实是我大襄国之幸事！”

　　兵部尚书也等到了他的开口机会，“陛下，微臣已核验此战的战报和记录，实是我襄国几十年来，最大的一场胜仗。
　　按奖励制度和功勋，微臣也已经做好相应的统计，望陛下过目。”

　　襄王已年近半百，脸上是被酒色掏空的虚浮，曾几何时，他也想当个好皇帝，大展宏图。
　　但他越是无能，越是懦弱，才越能得一些人的心意，这也是他能被推举上王座最关键的理由。

　　襄王接过近侍递过来的章本，粗粗扫了几眼，他神色莫名复杂。但他恹恹地说道：“拿给崔太尉以及其他几位爱卿看看吧。”

　　相关重臣传阅完后，户部尚书先站了出来，面露为难，“陛下，不久前刚拨出一笔巨款，若是按此嘉奖……”

　　刑部尚书也非常合时宜地站了出来，“陛下，经查证，九殿下曾在益城射杀知州马乐智，谋害朝廷命官，此乃大罪。”

　　陆昱珩不避不让，“父皇，马乐智贪墨军粮已久，将士们叫苦连天。
　　当时大战在即，儿臣实在不忍心襄国的好儿郎，不是战死沙场，而是被此等贪吏坑害。
　　赵军还未至，我襄军怕是便要被活活饿死。
　　因此儿臣不得不出此下策，这都是儿臣一个人的意思，儿臣愿一力承担。”

　　“陛下，若是没有九殿下这般举措，襄军可能便要面临败局，到时不知要割让多少座城池，才能满足赵国的贪得无厌。
　　九殿下还为襄国除一恶吏，实是幸事，微臣认为此事可功过相抵。”

　　“陛下，怎可如此评判？九殿下行事鲁莽，杀心甚重。
　　先不论马知州是否确实贪墨军粮，九殿下射杀马知州，便是藐视朝廷威严，藐视我朝律令。
　　若是不按正常律法判决，岂不人人都要效仿九殿下先斩后奏？”

　　“哼，那马乐智何止贪墨军粮，他荒淫无度，治下怨声载道，天怒人怨，若是一条条列出来，死不足惜。
　　微臣觉得九殿下此举实在大快人心，更何况也是情急之下，以大局为重。”

　　刑部侍郎开口道：“陛下，九殿下已将马乐智的各项罪证呈上，孟大将军之女在此事上也有一定牵连，并且也是人证之一。
　　不如先将马乐智的罪定了，再定夺九殿下射杀其一事。
　　并且孟大将军之女在此战中贡献也不小，可要宣她觐见？”

　　见无反对之声，襄王淡淡地说了句：“宣。”

　　孟知沅是第一次见到这种阵仗，肃穆的朝堂下，暗流涌动，诸位朝中重臣的目光集她于一身，有打量，有好奇，有恶意，也有友善。

　　孟知沅叩拜，“臣女孟知沅，见过陛下。”

　　“起来吧，说说马乐智的事。”

　　“是。
　　臣女前往益城行商，顺便给父亲送点慰问品去，哪知马知州扣押臣女所有的货物，还假以益城无粮为借口，要向臣女借粮。
　　当时臣女定然觉得马大人贵为知州，定不可能欺骗于我，便爽快地签订了协议。
　　哪知后来遇到其他商人，才惊觉马大人借物从未还过。

　　除此之外，臣女沿路还走访了许多村落，百姓皆是叫苦连天。
　　而朝廷运去给前线士卒的军粮，则被屯在粮仓之中，等粮价高时，被他卖出牟取私利。

　　很多商人和百姓都愿意做证，臣女也代表他们向刑部的大人们递上供词与证据。”

　　刑部侍郎也表明他已核实过相关供词。

　　孟知沅继续说道：“后来大战将起，铁岭堡又缺粮，臣女想为将士们出一份力，便往益城寻求一线生机。
　　哪知被识破真面目的马大人，直接要挟臣女。当时情况危急，刀刃就架在臣女危在旦夕之际，多亏九殿下出手相助，臣女才得以幸存。
　　陛下和各位大人若是想要惩罚九殿下，臣女愿承担所有罪责。”

　　当时在现场的人，要不是陆昱珩或孟知沅的人，要不就被收买了，或者是死了。所以即使把黑的说成白的，也查无可查。
　　如此一来，陆昱珩还落个救人的好名声，更是占据大义，何况死得还是个罪臣。

　　孟何也着急地说道：“陛下，派九殿下前往益城，也有臣地责任。臣女顽劣，子不教父之过，臣愿代为受罚。”

　　此战孟何为主帅，功绩相当高，若是奖得多了，怕是更引猜忌，有朝一日还得还回去。
　　孟何有没有站在陆昱珩那一边，虽有人猜疑，但目前还不太明朗。孟知沅作为中间的纽带，又为他们的关系盖上一层迷雾。

　　其实孟何现在算个中立派，在立场上不偏帮任何皇子，也是各方势力想拉拢的对象。

　　朝中群臣又开始你一句，我一句。有中立派，有陆昱珩势力下的，也有站在他对面的。

　　“肃静。”

　　襄王看了看崔太尉，又看了看袁司空，两人都没有要表达意见的样子，看来是在揣测他对陆昱珩的态度了。

　　二品大官只有三位，掌管军事的太尉，掌管工程建设的司空，和掌管民政的司徒。前两位都各支持了一位皇子，司徒目前仍是中立。

　　襄王说道：“看来此事颇有争议，但马乐智之死，责任归在孟大将军或九皇子，各位没意见吧？”

　　朝臣面面相觑，无人反驳。

　　襄王继续说道：“既然如此，此事改日再作商议。孤闻孟大将军之女所做贡献不小，可有想要的赏赐？”

　　战事大捷，总要先来点庆贺的嘉奖，也好转移一下注意力，缓解下紧张的氛围。

　　孟知沅面上先是一喜，又露踌躇之色，“臣女……”

　　襄王道：“但说无妨。”

　　孟知沅也像是提起勇气，说道：“臣女确实有两物非常想要。其一是金属矿藏的开采和冶炼权。”

　　像金银铜铁等矿藏，基本归国家所有，开采和冶炼都需要获得批准，基本上都是由官员管理。

　　朝臣神色皆是惊异，还看了孟何一眼，不少人开始猜测他们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这些都是重要资源，孟何手握重兵，若是他拿这些未来造反怎么办？

　　孟知沅继续解释道：“臣女在坊间开了家饰品铺，颇受欢迎，如今规模日益扩张，金属材料一直都有些紧张，先前还用了一些金属捣鼓了些小玩意儿，臣女现在还随身带着。”

　　这些小玩意儿是鎏金、錾刻、花丝、掐丝等工艺做的饰品，近侍接过饰品，向襄王呈上，襄王看了看，“确实不错。”

　　孟何也跟着说道：“臣女不懂事，臣愿从奖赏中换取几座矿藏，以及相应的开采冶炼权。”

　　襄王想了想，“此事孤还要同各位爱卿商量一番，其二呢？”

　　孟知沅深吸一口气，说道：“臣女还想要对一家医馆的官方认可。

　　臣女有一旧友，是神医的弟子，她在民间开了一家医馆，想救治更多的百姓于病痛。然而总有小人打着这家医馆的名号招摇撞骗。
　　臣女的旧友现在已云游四方，其衣钵仍留在医馆，臣女也向其学了几年，便代为看管。
　　臣女不忍心更多病人受骗，因此才想着借此来获取官方的认可。”

　　具体来说，其实孟知沅准备建设太医署，这样才能广招学徒，学徒经过考核才能出师。通过考核后会有来自朝廷的认证，此举便像是有了个防伪标签。
　　到时候医学知识得以传播，也会有越来越多好的医师，救治更多的病人，而孟知沅产业中【医】的积分也会大幅增长。
　　而许氏医馆则是太医署的起点。

　　孟知沅想要的赏赐，一项比一项令人为难。不过这也正好，能在孟何的赏赐中做点文章。

　　襄王道：“此事可能还需多位太医前去察看一番，孤也需同诸位爱卿商量一下。”

　　崔太尉突然开口道：“听闻贤妃近日身体抱恙，孟小姐也说自己学了几分医术，不知孟小姐可愿前去看看？”

　　贤妃是崔太尉的妹妹，也是陆辰佑和陆沂琛的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