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贤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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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知崔太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孟知沅恭敬回道：“臣女愿意一试。”
崔太尉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他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陆昱珩，审视的目光在陆昱珩和孟知沅两人之间徘徊一圈。
“我观孟小姐已近及笄礼年纪，可有说好亲事？七皇子一表人材，年纪上与孟小姐也甚是相配，”崔太尉装模作样地捋了把胡子，“唉，贤妃可是为他的婚事操碎了心。”
孟何抢先一步发话，“崔太尉有心了，不过我家人丁单薄，我也还想多留小女在身旁几年。”
崔太尉眉心一拧，语气不善，“最后可别蹉跎了这好年华。”
陆昱珩看着崔太尉，像是已经默默将他记在了自己的猎物名单。
孟知沅也是稍松一口气。
翌日，孟知沅在太监的指引下，穿过长长的游廊，来到景仁宫。
室内布置极为讲究，精美的屏风上绣着凤凰翱翔于云海，桌椅都是由金丝楠木打造而成的。瓷瓶中插着数支新鲜的白兰，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混合着空气中若有若无的檀香味，格外好闻。
有一雍容华贵的中年女人，半倚在贵妃榻上，闭目假寐，右手捻动手中的佛珠串，正是贤妃。
她的脸上虽已有岁月的痕迹，但不难看出年轻时也是个俏丽的美人。
“娘娘，孟家小姐到了。”
贤妃睁开眼，手中的佛珠也停止了转动。她搭在丫鬟的手上，缓缓起身。
孟知沅行礼，“臣女孟知沅，见过贤妃娘娘。”
“平身吧，”贤妃打量着孟知沅，“先前早有听说过孟小姐，今日一见果然标致。”
孟知沅也回捧道：“臣女也早就听闻贤妃娘娘的美名，百闻不如一见，果然国色天香。”
“一张嘴倒也伶俐。本宫多年来常常寤寐不安，入睡也极为不易，已有多名太医为本宫看过，虽配了些汤药，可近来效果越来越差。”
“臣女也习了一些岐黄之术，不如让臣女看看，或许能有对症的方法。”
贤妃首肯，孟知沅问诊又号脉，最后为贤妃施了针灸，还配了药方。
“这就是坊间传闻那针灸？”
“回娘娘的话，正是。”
贤妃身旁的丫鬟焦急道：“娘娘！”
贤妃挥手制止了那丫鬟，示意孟知沅继续。
一边施针，孟知沅一边说道：“娘娘今夜应能好上许多，记得坚持用药，还有少些思虑也会有所帮助。”
“孟小姐觉得我该如何减少思虑呢？”贤妃看着孟知沅继续说道，“小七是个让人不省心，先前为他相看了几家姑娘，他只说不乐意，可好像对孟小姐你特别上心。”
孟知沅微愣，接着淡定地回道：“七殿下仪表堂堂，是城中很多小姐倾慕的对象，娘娘大可放心。
臣女同七殿下不过是在书画上能聊上几句，因此合作做了点小生意罢了。
除此之外，臣女粗鄙，比不得那些大家闺秀。”
“孟小姐谦虚了，”贤妃的气势突然变得有些凌厉，话语中也带上几分不可抗拒的威严，“孟小姐光是这一手医术，就颇得本宫心，更何况小七先前也有同孟府提亲的意思。
择日不如撞日，今日不如就由本宫做主，为你俩赐婚，来人。”
“贤妃娘娘，不可，臣女自知鄙薄配不上七殿下。”
“本宫觉得可以，那便是可以。”
“臣女不愿意，请娘娘收回刚刚的话吧。”
“哼，你不愿意也得愿意，你以为你能做得了主？
到时本宫称你坏了本宫的身体，你该当何罪？你父亲又该当何罪？
哦，对了，不过你怕是还不知道，你父亲是怎么爬上这大将军之位的吧？”
两人之间的气氛越来越紧张，孟知沅眸光微动，“贤妃娘娘这是在威胁于我？
不过臣女劝娘娘还是讲些道理，臣女怕一个没忍住真的医坏了娘娘的身体。”
孟知沅手持银针，抵在贤妃的咽喉旁，紧贴肌肤。
“你！”贤妃怒极，但银针就在她喉边，她大气不敢喘一声。
刚刚孟知沅为她施针时，动作极为干净利落，贤妃不敢赌，她现在的生死就在孟知沅的一念之间。
周围的丫鬟见此惊恐万分，想上前阻止。
孟知沅恶狠狠地说道：“若是敢过来，我可不保证我会不会手滑，而这根银针会刺穿娘娘纤弱的脖颈，也别出声。”
她又回头看着贤妃，笑容冷血又令人胆寒，“贤妃娘娘，臣女劝你别欺人太甚，做事留一线，狗急也会跳墙不是吗？”
贤妃的脸色又白了几分，“你想过，杀了我，孟府是什么下场吗？”
孟知沅稍俯身，在贤妃耳旁低语道，“我来此之前，已经给七皇子下了延迟发作的毒药，唯有我能解；
若是我死了，不仅能带走娘娘您，七皇子也得跟着陪葬。”
贤妃目眦欲裂，表情上有些扭曲。
孟知沅看到她的表情，满意地轻笑了一声。
这时突然有下人来报，“娘娘，七殿下在外边求见！”
孟知沅挑了挑眉，兴味地看着贤妃，似乎在等她做出选择。
贤妃像是被抽干全身力气，半晌才有气无力地吐出三个字，“你走吧。”
孟知沅一出门便看见长身玉立的陆沂琛。
“看来孟小姐安然无恙。”陆沂琛笑着，像是让人觉得如沐春风，又难辨是否虚情假意。
孟知沅道：“七殿下看着好像有点遗憾，贤妃娘娘可是为殿下你愁到难以安眠。”
“那孟小姐可是误会我了，”陆沂琛耸了耸肩，一脸无辜，“贤妃她……向来是有点自作主张，总爱多管些闲事，我来此可是一片好意。”
“贤妃娘娘还在屋内休息，臣女还有事，先行告退了。”孟知沅行了个礼，作势欲走。
陆沂琛手持折扇，拦下她的去路，“我是来找孟小姐的，早晨书店的事，你我尚未说完。”
“那便边走边说吧。”
“孟小姐同我志趣相投，我觉得日后能做个伴也是美事。”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孟知沅和陆沂琛有相当一部分爱好重叠，同样对新鲜玩意儿感兴趣，也同样不喜欢被拘束。
“并不是志趣相投就能订下婚约，七殿下这是要来当说客？”
“我无意于朝堂争斗，更无心于夺嫡，你若同我订下婚约，他们不会再猜忌你们；而且这婚约日后也能解除。”
“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准，订下婚约，他们便不会再有猜忌？到时若是要做些什么，最为难的反而是七殿下，对七殿下又有什么好处呢？”
“起码我不再会被催婚，孟小姐也算是个有趣人，这就足够了。至于旁的，你不信我？”
“血浓于水，现在我只能听七殿下的一面之词。”
“我鲜少参与他们的谋划，在这门亲事中，也不过他们的一枚棋子。但是到时若是孟小姐开口，究竟如何可不好说。”
“七殿下觉得身为棋子，能摆脱执棋人之手？”孟知沅停下脚步，看向陆沂琛。
陆沂琛看向孟知沅的目光意味深长，开了玉扇，“我觉得能。”
孟知沅沉吟片刻，继续边往前走，边说道：“不过袁小姐不是对七殿下一往情深？”
“你不在的时候，她认清了自己的心意，已经同另一位门当户对的公子哥说好亲事了。”
“我有什么可遗憾的，本来不过镜花水月，倒是孟小姐你，现在和我刚认回的弟弟，是什么关系呢？”
孟知沅沉默不答。
“哟，说曹操曹操到。”
一个转角处，陆昱珩行色匆匆，看见孟知沅和陆沂琛两人，脸色一下子变得有些难看。
陆沂琛先开口问道：“九皇弟看着如此着急，是要去哪？”
陆昱珩眸光变幻几分，换上得体的微笑，“我刚从乾清宫出来，还有些急事等着我处理，两位烦请让让，碍路了。”
陆昱珩经过他们身边后，陆沂琛颇感兴趣地问道：“你们发生了什么？换作以前，高低得同我斗上一斗。”
陆沂琛遗憾地叹了口气，“可惜孟小姐每每偏帮于他，让我好生心碎。”
孟知沅没好气地说了句：“不知道。”
继益城之事后，陆昱珩便一直如此，再往后孟知沅示好过几次，陆昱珩都是一副公事公办，一笔带过的模样。
后来孟知沅放弃了也懒得管他。
再往后的日子里，陆昱珩正常地去学堂听自己想听的课，见到孟知沅比见到陌生人好不了多少，孟知沅也一样。
他们唯一的接触便只有【智】的考核，二人也只是办完该办的事后再无别的瓜葛。
继益城之事后，陆昱珩【武】分值积累的速度疯涨，孟知沅有猜想过是不是陆昱珩受了刺激。
所以在前线那一夜，她的行为动机，也有部分是想再刺激一下陆昱珩。
虽然陆昱珩现在态度冷淡，但不知道是不是也有他恢复真实身份的缘故，他的【智】以及【人】分值都长得飞快。
陆昱珩的态度孟知沅不想猜，但分值飞涨对于她是件好事。
“陆哥，来都来了，你怎么净喝闷酒？”单容举着酒杯，揽过陆昱珩的脖子，欲要同他碰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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