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星》炽水渔舟

31、池池

　　徐志涛也刚起来，他活动了一下脖子，走出帐篷：

　　“今天天气真好啊……”

　　何逸已经在准备收帐篷：“向池，你们快出来啊——刘清估计要点人了！”

　　话音刚落，余闻帆被向池拉着走出帐篷，眼睛还是闭着的。

　　何逸看乐了：“哈哈哈余哥你还没睡醒啊？昨晚干嘛去了？”

　　余闻帆：“看星星。”

　　何逸笑容凝在脸上：“什么？！！这么浪漫的事为什么不带我？？余哥真不够意思……你说是吧向池？”

　　向池低头摆弄余闻帆的袖口，随口回道：

　　“我跟他一起看的。”

　　何逸悲痛道：“好啊！你们两个……干什么好事都不带我……你俩天天粘一起算了！！”

　　向池装耳聋，刚想把这人拉走，就听见他不要命的回答：“也行啊。”

　　“……”

　　这时刘清在不远处喊人：“都集合了啊——”

　　就在他们准备上车的时候，疯子出现了。

　　他径直走到余闻帆面前，沉默半晌，好像有什么话要说。

　　何逸疑惑道：“余哥他干嘛来找你？你得罪他了？”

　　疯子犹豫了一下，伸手指了指余闻帆的眼睛，又指了指向池，然后用手比划了半天，最后他摆摆手，做了一个拥抱的动作。

　　余闻帆怔住了，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明白了疯子的意思。

　　片刻，他点点头，表示自己听懂了。

　　疯子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何逸看得一脸懵逼：“啥啊这是……余哥你俩对暗号呢？”

　　何逸没看懂，向池也一头雾水。

　　上了大巴，向池问他：“你们刚刚，是什么意思？”

　　余闻帆仰头闭上眼睛：“……以后再跟你说吧。”

　　向池不再问了，他不明白余闻帆为什么不肯告诉他。

　　余闻帆回想起疯子的“话”——

　　你，他，不要放开，要抱紧。

　　疯子是在告诉他，珍惜眼前人。

　　—

　　秋游过后就是紧张的期末复习了，余闻帆每天窝在课桌上，被向池按着头学。

　　向池自己却忙的一下课就看不到人影，临近期末，各种评比都要他参与，准备演讲，还有学生会的各种事……

　　余闻帆像以前那样，放学了就在会议室门口等他。

　　向池每次因为一堆破事感到头痛的时候，转头就能透过窗户看见余闻帆懒懒靠在门外的栏杆上，有时候还会抬头冲他笑一下。

　　“……”
　　突然就觉得这些破事好像也不是那么破。

　　有时候余闻帆等久了也会不太老实。

　　比如这天，向池在训人的时候，手机发癫一样响个不停。

　　向池：“我早就说过了，这个表必须亲自填写。”

　　被训的那人点点头。

　　手机：“叮——”

　　向池：“前天的数据为什么是空的？如果……”

　　手机：“叮——”

　　向池：“如果下次再发生这种情况，你就不要来了。”

　　手机：“叮叮叮——”

　　那人低着头，咬紧嘴唇让自己不要笑出来。

　　向池忍无可忍，垂眸瞄了一眼手机，然后转头瞪了一下窗外的人。

　　余闻帆若无其事的背对着他，好像在看风景。

　　在底下的人都忙着补数据的时候，向池抽空看了眼手机，果不其然都是余闻帆发来的。

　　【别问烦：在干嘛。】

　　【别问烦：向池。】

　　【别问烦：你看看我。】

　　【别问烦：你开会的时候好帅啊，他们都听你的？】

　　【别问烦：什么时候开完？】

　　【别问烦：第二排左数第三个女生，一直在看你。】

　　【别问烦：你想吃什么？】

　　【别问烦：池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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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这个称呼，向池的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

　　许久——

　　【xc：嗯。】

　　散会后，向池和余闻帆走出校门。

　　余闻帆没头没尾的来了句：“你们学生会有什么门槛吗？”

　　向池有些意外：“怎么，你想进学生会？”

　　“有点吧，看你每天面对的都是学生会里的人。”

　　“……学生会很辛苦，不适合你，还是不要去的好。”

　　余闻帆轻轻叹了口气：

　　“我有什么办法呢，同桌太忙，总是冷落我。”

　　向池别过头：“你想怎样？”

　　余闻帆知道向池都是干正事，当然也不可能要求他每天都待在自己身边，那也太不懂事了。

　　“算了，反正都快放假了……”
　　放假总没人来跟他抢了吧。

　　。

　　期末考当天。

　　最后一科物理结束的时候，余闻帆如释负重，第一时间回教室找向池。

　　向池还是像以前那样，被一群人围着问答案。

　　余闻帆走过去推开众人：“向池的答案在我这，想知道的微信上找我要。”

　　其他人就这么被余闻帆赶走了。

　　周围清静之后，余闻帆朝向池伸出手：“卷子。”

　　向池乖乖递给他。

　　余闻帆随手拍了几张照片，存在相册里，没有来得及发出去。

　　因为李奶奶突然给他来电话了：

　　“小帆啊，你放假了吧？快回来……你爷爷他生病了，我还要去接小舟，顾不过来呀……”

　　余闻帆叹了口气：“好，我马上回去。”

　　他挂了电话，把抽屉里的东西一股脑塞进书包：

　　“向池，帮我跟刘清说一下，我有事要先回去。”

　　向池点头：“好……寒假作业我帮你整理一份。”

　　“谢了。”

　　余闻帆走后，课代表就开始发作业。

　　何逸抱着手机：“向池，你快看一中表白墙，上面有好多趁着学期末跟你表白的。”

　　“嗯。”

　　“还有跟余闻帆表白的……”

　　向池一顿，默默打开了一中表白墙。

　　随便往下一划，都是他和余闻帆的名字。

　　他发现今年的表白形式和往年不太一样。

　　“为什么她们都要在文字上面配一首歌？”

　　“向池你2G网吗？？歌词表白你不知道啊？！”

　　向池沉默，他还真不知道，这又是什么年轻人的潮流吗？

　　何逸见他一直不说话，清了清嗓子，解释道：

　　“歌词表白呢，就是给喜欢的人听一首歌，歌词里面就是想对他说的话……啧啧，好浪漫啊。”

　　向池立马回想起了几个月前，国庆假期的最后一天，余闻帆带他在落雨的后院外听了一首歌。

　　歌名是七里香。

　　歌词……

　　向池打开百度，搜索：

　　『七里香歌词完整版』

　　向池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紧张，仔仔细细的不放过每一句歌词——

　　-猫跟你，都想了解。

　　-雨下整夜，我的爱溢出就像雨水。

　　-几句是非，也无法将我的热情冷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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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池的视线停留在最后一句歌词，那天他们完整的听完这首歌，余闻帆沉默了很久，氛围太微妙，导致向池根本没有注意歌词的内容——

　　-你是我唯一想要的了解。

　　向池不断告诉自己这可能是个巧合，余闻帆可能连“歌词表白”是什么都不知道，这或许是他自作多情。

　　但即便是这样，他还是抑制不住心脏剧烈跳动的频率。

　　万一呢，万一余闻帆真的用这种方式……

　　可那时候他们才认识没多久啊。

　　向池不敢再多想。

　　何逸奇怪道：“哟哟哟，向池你脸红什么？看到什么了？”

　　向池收起手机：“没什么。”

　　何逸眯眼，想从向池脸上看出什么有效信息：

　　“你喜欢的人跟你表白了？”

　　“不好说。”

　　“什么不好说？是喜欢的人不好说，还是表白不好说？”

　　“表白。”

　　何逸大惊失色，连忙去翻表白墙，结果翻遍了都没看到有哪个可疑的女生。

　　何逸颤抖着声音：

　　“不会是田沁吧？？向池我跟你说啊，她这个人……”

　　“不是她。”向池打断。

　　“……哦。”

　　刘清踩着高跟鞋进了教室，交代完一些放假注意事项就放他们走了。

　　向池带着一份整理好的寒假作业往余闻帆家的方向走。

　　李奶奶刚从学校接到李舟，他抓着书包袋子脚步飞快：

　　“都说了不用你来接我，我自己能回去。”

　　“可是你们老师说必须要家长来接的呀！”
　　李奶奶快步跟上他。

　　“不用。”

　　“来接一下总是好的，小舟你饿不饿？”

　　他们说着说着就走到了家门口，远远看见还有一个人朝这边走来。

　　向池走到余闻帆家门口，刚想敲门就听见身后有人叫他。

　　“喂，你来干嘛？”
　　李舟语气很冲。

　　李奶奶忙说：“他是你哥哥的朋友，想来就来呗，你真是的……”

　　向池顿了顿：“我给他送作业。”

　　李舟上前一步，伸出手：“拿来，我帮你给他。”

　　意思是不让向池进去了。

　　李奶奶见状想要打圆场，向池却已经把作业递给他了：

　　“好。”

　　他不想跟余闻帆的弟弟有矛盾。

　　看得出来李舟很不喜欢他，向池觉得培养感情这种事可以慢慢来，现在尽量不要惹他不高兴就好。

　　向池转身就走，李舟拿着他送来的作业进了门。

　　他把作业递给余闻帆：“哥，你的作业。”

　　余闻帆接过，下一秒就蹦起来：

　　“谁送来的？”

　　“还能是谁？向池呗。”李舟没好气的说。

　　余闻帆差点给他来一拳：“你没让他进来？”

　　李舟避开他的目光：“就送个东西……”

　　“李舟我去你的！！！”余闻帆头疼，没力气跟他吵：

　　“等会再跟你说。”

　　他拿着手机进了房间，立马给向池打电话。

　　“向池，李舟不懂事。”

　　那边很久才有声音。

　　“嗯。”

　　“对不起，你下次来的时候给我发个信息。”

　　“知道了。”

　　片刻向池又补了句：

　　“被拒之门外了，余闻帆，我心里好受伤啊。”

　　余闻帆立马急了：

　　“不是，谁他妈要拒你，你再说一遍，哪儿受伤？我……”

　　向池笑了一下，余闻帆愣住了。

　　向池这是在调侃他吗？

　　挂了电话后，向池盯着眼前空白的纸，提笔写下第一行字：

　　-余闻帆，你好。

　　欠你的两千字小作文，我开始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