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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跪下扇巴掌 ...

  •   三人中,吉尔的脸色最难看,她完全是僵硬地从椅子上栽倒,滑落到地上,而身边的两兄弟却没有尽职尽责地扶起她,因为他们似乎也受到了影响。
      没有吉尔那么严重,但是卢卡和卢德也只能勉强站立,原本因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知道仪式应该是出现了差错,两兄弟对视一眼。
      “你怎么样?”卢德说。
      卢卡摇摇头,“无力,没什么大事。”
      卢德:“那,你的魔力……”
      卢卡:“失败了,法阵的感觉没错,那只能是……诺拉的问题。”

      两人知道,现在不是寻找失败原因的时候,他们只能强撑着开始善后。

      首先是吉尔本人,她现在昏倒,但只要不死,他们就必须救她,不但要救,还要尽力去救,努力减少她在恢复之后可能出现的报复以及更恶劣的折磨。
      他们在仪式中动的手脚很明显,完全暴露了他们想要从“满分共鸣者”身上分一杯羹的心思。只要吉尔产生一点怀疑,她总是会求证,并且找出真相的,那时候,两人的心思就会暴露无疑,这太危险了。

      卢卡,作为二人中魔力更强的一个,跪在地上尝试各种疗愈魔法,企图唤醒吉尔。
      而卢德则开始收拾桌面上的残局。血液、法阵、气流、药草的气味,这些都是非常敏感而可以追踪的东西。他们虽然在桌面上铺好了水晶板以隔绝可能留在桌子上的痕迹,但是魔力使用的痕迹是很难轻易抹去的。
      只要有人听到动静找到这里,并产生怀疑,他们所尝试过的禁术就有可能被发现,卢德虽然很想脱离吉尔的掌控,但他知道自己也是这其中不可脱逃的帮凶,他必须掩盖。

      虽然心情很急切,但是芬里尔能看出来,两人的动作非常迟缓,像是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他询问诺拉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诺拉终于有机会和他认真解释:
      “是那片云母,那上面没有我的血。”诺拉说。

      “在占卜学课堂上,吉尔撞了我一下,我手里滴过血的云母片就掉到了地上,但是我低头去找的时候,它却不见了。我当时并没有怀疑吉尔,只是下课之前,我觉得‘沾着血液的云母’这种东西如果丢失还是有点危险,所以我施了一个‘血吸’咒语,以我自己为引,将属于我的血肉寻回,而那片云母究竟在哪里,我也没有去寻找。”

      芬里尔终于彻底放心,他也后知后觉地想明白,如果吉尔手上真的有诺拉的血液,他早就应该嗅出诺拉的味道,怎么会等到风吹来时才感觉到那么模糊的一点点气味呢?
      是因为那片云母上早就没有诺拉的血液,只残留着被她手指拿过几分钟的一点点痕迹,所以他才能感受到诺拉微弱的气息。
      嗅闻寻物是小狗的拿手好戏,但是刚刚太过冲动,他甚至都不再信任自己的鼻子,满心只有诺拉的安危。

      他没有把这些也讲给诺拉听,因为芬里尔不想让诺拉知道,她的小狗是这么不理智、不可靠的一个人。

      而诺拉也的确没有给他讲述冲动原因的机会,她怕芬里尔还是不放心,因此一直在不断安抚他:
      “你和我说吉尔拿着我的云母片时,我就大概猜到他们要施什么血禁术,不过没想到会有这么严重的反噬……‘分血’?这是什么意思?把神血分开……分给别人?”诺拉猜测着仪式的含义,让芬里尔重复刚才听到的对话,想了一会之后再开口,就不再提这件事情,只是安慰芬里尔:

      “没关系的,我对自己的安危是很认真的,我可以把自己保护好,你不要担心啦。”

      芬里尔闷闷地应了一声,呼吸几下,想把郁闷的心情咽下去,却感觉心跳很急促,他生了气,不想再克制翻涌的情绪,一边冷眼看着卢卡两兄弟收拾残局,一边对诺拉控诉:
      “我不想……不想听你这样讲话!”
      芬里尔第一句怨言艰难出口之后,后面的事情就容易多了。

      “你为什么不继续分析‘分血’的事情了?是不是因为你大概想明白,所以没有必要再和我讨论,你想要回去自己考虑清楚,然后过几天再找我问一点点细节,把你的假设填补好,然后就把我、我的情报、我的担心一起丢掉?对不对?我要是不主动找你询问,你根本不会和我解释,对不对?”

      芬里尔的话在心灵通讯中飞快地向她滚过来,让诺拉措手不及,她根本插不进去,芬里尔就又开始下一段:
      “还有,我当然知道你可以保护自己,可是,可是!保护你不也是我的责任吗?你一点都不想让我分担吗?为什么?我是一只很没用的小狗吗?还是说,我变成人之后是一个很没用的人呢?”

      心灵通讯能够将部分情绪也随着话语传递过去,诺拉感觉出芬里尔的难过,她试探地询问:
      “芬里尔,你哭了吗?”

      芬里尔眼圈红红的,一滴泪珠眼看就要滚落,被他自己抬手按住,在眼周胡乱抹抹,就嘴硬道:
      “才没有呢,我才不会哭。”

      诺拉知道,芬里尔是诚实的好孩子,他能这样表达不满,是信任自己的表现,诺拉很欣慰。
      但她也知道,一直安慰对芬里尔来说毫无用处,小狗就是这样的,说再多道歉的话语,也不如找一点事情给他做,然后夸奖他的能干来得有效。

      于是,诺拉说:“芬里尔,他们现在离开了吗?你能不能把那根魔杖偷偷拿到手?”先分散他的注意力,芬里尔不会难过很长时间。

      芬里尔下意识服从命令:“可以的!他们还没走,交给我吧!”

      说完,芬里尔就看见,卢德没有把收拾好的魔法道具再次藏进草丛中,他将所有道具都装进了自己的口袋里——那是魔法学徒配发的折叠空间,用来装书本之类的,能放体积很大的东西。

      芬里尔傻眼了。他原本的计划是等他们都走掉就去草丛中把魔杖挖出来,但是现在……
      小狗甩了甩头,这点困难算什么?看我把他们统统打晕,然后把魔杖抢回来!

      “芬里尔,不要惊动他们。”诺拉感觉芬里尔半天没说话很不对劲,因此强调。
      小狗的耳朵随即耷拉下来,他郁闷地和诺拉陈述了现在的情况,但还是嘴硬,不肯说自己做不到。

      诺拉已经到达了天国花园之中,但是她没有接近芬里尔所在的区域,而是走到了葡萄园里,坐在之前和芬里尔约定过的位置和他通讯,她听见芬里尔不甘心的语气,偷偷笑笑,然后告诉了他一个咒语:
      “探囊取物。”诺拉说,你的魔力很高,你试一试,心里想着你要的东西以及它的方位……”

      诺拉话音未落,芬里尔已经将魔杖拿到手。
      他把情况汇报给诺拉,还没来得及高兴地接受诺拉的夸奖,就看见,吉尔醒来了。

      在卢卡不懈的努力下,总算有一个咒语和吉尔现在的情况相匹配,她终于从僵直状态中恢复过来,缓缓坐起身。

      芬里尔看着这个可恶的!邪恶的!卑鄙的女巫,感觉牙齿痒痒的,想要把她再弄回刚才那个半死不活的样子多停留一会。

      吉尔坐起身,刚刚喘匀气,就一巴掌扇在卢卡脸上,然后又瞪向卢德。
      站在一旁刚刚收拾完残局的卢德默不作声地走过来,半跪在地上,顺从地低下头,吉尔又抽了他一巴掌。

      这一幕震撼了芬里尔,他自认是一只天上地下加起来都比不过的最忠诚的小狗,但是这种一瞪眼就乖乖把脸凑过去给主人扇的情景……天哪,芬里尔觉得自己可能……做不到诶!小狗莫名有点羞愧。
      但是!芬里尔又想到安慰自己的绝妙方法——毕竟,诺拉可是非常疼爱我的,哼哼,可不会随便扇我!芬里尔心里又洋洋得意起来。

      但是,但是……如果自己犯了错,诺拉想要抽自己耳光,我会不会……嗯,我会乖乖把脸伸过去的,毕竟,我是一只乖小狗,而诺拉……诺拉是我的主人,她要我做什么我都会听!

      芬里尔一边想象着诺拉要自己走过去,在她面前跪下,然后扇自己巴掌的场景,一边陷入了沉思:
      虽然吉尔明显是在欺负他们,但是我也有听说过,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小狗都被主人打过,有的是因为它们吃扔在地上的东西,那很危险!有的是因为它们爱随便咬人,那也很危险!
      但是,这些主人并不是故意欺负小狗,他们也很爱小狗,虽然比不上诺拉对我的千分之一爱,但是……
      抽耳光这么激烈的动作,嗯……是不是在有些时候,也是表达爱的方式呢?

      芬里尔想着想着,脸就慢慢红起来,仿佛真的被诺拉隔空扇了一巴掌一样,托着腮,神思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你们做了什么?”吉尔的声音阴恻恻的,居然还带着几分温柔。她原本梳理整齐的长发因为昏厥也变得极其凌乱,她整个人显得更加诡异。

      “你们做了什么!?”她忽然提高音量,震得草丛中的花瓣都在颤抖。

      黑云母的残片已经烧毁,诺拉的血不在其上的事情已经无从查证,两兄弟在吉尔眼皮底下不敢再对视,但是明显非常紧张,他们也没有想到,吉尔竟然会这么快就开始怀疑他们。

      沉默一息,卢卡开口:
      “小姐,我们绝对忠心。我和卢德完全是依凭您才能拿到进帕拉斯参加选拔的资格,我们兄弟两个、我的父亲、母亲,还有下面的弟弟妹妹,都需要您照顾,我们怎么会自作主张?”他的表情非常诚恳,几乎都要把芬里尔迷惑住,而吉尔面上的怒火也渐渐消退。

      “刚才我观察您的情况,呈现出当时笔记中所记载的一种‘空血’状态,恐怕是被分血者的血液出了问题……一滴,恐怕还是太少。”

      吉尔神色莫测地看着他,而芬里尔则更生气了!一滴还不够?你们还想要多少?还不死心吗?

      直到卢卡的头已经不抱希望地深深低了下去,吉尔才有动作。
      她把手伸给两兄弟,这两个脸上带着巴掌印的男巫就立刻懂事地扶她起来。

      吉尔扶住他们的手,缓过刚刚站起的那一阵眩晕,才倚靠在石桌旁,开口说:
      “清楚就好。”

      她不暴躁也不恼怒,只是那样静静呆着的时候,气质竟然锋利起来。在逐渐昏沉的夜色中,那纤瘦的身形仿佛一把尖刀,而毛躁的紫色长发则是刀锋上甩不掉的血肉,直白、恐怖。

      “下周,我会叫人把你妹妹接到我那里,你让她提前收拾一下吧。”

      卢德没有卢卡那么能忍耐,他立刻就抬头,直勾勾地瞪向吉尔,还没等说话,就被吉尔堵回去:
      “你们提议让我使用血亲之血 ,然后分血仪式失败,我也昏迷不醒……你说,你们可不可疑呢?放心,等我成功完成分血,拿到魔力以及共鸣者天赋,不但你妹妹,连你们两个我都不要了……只要你们全心、全意地帮我。”

      芬里尔看着她一手抬起一个男巫的下巴,忽然觉得,吉尔似乎也并不全然愚蠢,她的确有点能耐。
      无视别人尊严的能力、用软肋控制别人的能力、用势力威胁别人的能力、以恶意揣测别人的能力、将所有人都视作自己农场里牲畜,肆意宰杀吃肉的能力。

      诺拉听了芬里尔的转述之后却无端被勾起了兴趣:
      “她说‘依凭’?……芬里尔,我想要他们几个人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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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哼哼!随机森林堂堂回归!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