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悸心动》梅酝

70、70

　　董扬佑放假回到家发现客厅一个人都没有，奶奶平时穿的鞋子不在，孙珠胜的轮椅也没放在门口靠墙，推开主卧的门，发现人躺在床上还在睡觉，再看一眼钟表的时间，已经十一点还在睡。

　　行李箱推到一边，直接掀开被子躺进去抱着她，被子外凉爽，可被子内却温热，亲着她额头轻声喊道：“快醒醒，大懒虫。”

　　孙珠胜被他的声音吵醒，睁开眼睛用力地打他胸膛，以此来报复把她吵醒，高考后接近十天，她都是睡得蒸蒸日上，就没有一天早于十二点起床，以前是报复性早起，现在是报复性睡觉。

　　许久没见，董扬佑两只手摸着她后腰，伸进衣服里在碰到膏片的时候，低头惊讶担心问：“腰怎么了？”

　　孙珠胜按住他的手，多少还是有些疼，脑袋蹭着他身前衣服，压着嗓子小声道：“坐的时间久了，腰受不了，去医院开药拿回来贴。”

　　“医生怎么说？”董扬佑操心道，亲着她耳廓，“还不睁开眼，发消息说想我想得睡不着，现在人来了又一点表示都没有？”

　　孙珠胜抬手揉眼睛，回答他的话：“就说不要老是坐着，贴膏药的同时也要多出去锻炼，说我两条腿都有不同程度的水肿，你又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身形纤细的她即使水肿也让人无法察觉，孙珠胜自己都没有放在心上，但是后来医生的话还是让她警醒，这段时间慢慢开始锻炼，不再坐轮椅，外出都拿着拐杖。

　　董扬佑手转移到孙珠胜的大腿，帮她轻轻按揉，虽然知道没什么作用，起码会舒服一些。

　　“几点了？”孙珠胜眼前迷糊一片，双手贴着眼睛，“我奶在外面吗？”

　　董扬佑小声道：“十一点，奶奶出去了，应该是买菜，看冰箱里没什么东西。”

　　孙珠胜哦了声，要坐起来的动作立马收回，重新躺在董扬佑怀里，抱着他脖子仰脸在人下巴上咬了一口，没睡醒的脸上多了得意的笑，“大傻子。”

　　董扬佑一只手帮她按摩腿，一只手又揉着腰，一心本就在二用，孙珠胜这样撩拨，喉结滚动问：“哪里傻了？”

　　说罢低头含住她嘴唇，两只手不约而同地都伸入到衣服里面，微凉的手指让她身体一战栗，紧闭的双眼，睫毛像蝴蝶翅膀在煽动。

　　耳根逐渐发烫，手指尖渐渐发麻，嘴巴上的微微痛感让孙珠胜想要把人推开，却因为他的步步紧逼最终承受这凶猛的亲吻，无法让她再拒绝。

　　空调房内却能热得浑身是汗，短袖被丢在床脚，双臂健壮有力，线条流畅，长时间的锻炼使得肌肉结实，亲密中不是寻找外面的空气，而是在对方身上寻找能够给予自己的氧气。

　　黏腻的手心在被子上把东西蹭掉，孙珠胜不再去看董扬佑，衣服早就不知所去，连带着内衣扣都被董扬佑弄坏，红着脸背对他不说话，事后的害羞让房间内沉默许久。

　　董扬佑把床头柜最下面一层抽屉打开，里面是一件洗完却未穿过的睡衣，而地面的粉色睡衣大部分都变湿，已经不能再穿，即使洗了也知道孙珠胜不大愿意。

　　在被窝里帮她把衣服套在身体上，身体的疲惫让孙珠胜使不上劲说不出话，任由他帮忙穿，额头上的汗直接抹到他脖子处。

　　董扬佑一脸满足地抱紧她，在注意到内衣还没有穿，想要去柜子里寻找，却被人立马抓住耳朵不让去，“不要你给穿这个。”

　　“做都做了却在乎这点小事？”董扬佑盯着重复语出惊人，孙珠胜睁大眼睛抬脚踹他膝盖，毫不客气道：“滚蛋。”

　　被骂的董扬佑嬉皮笑脸贴着她脸颊，笑眯眯道：“不生气了。”

　　孙珠胜庆幸奶奶不是出去买菜，而是在邻居家帮忙，不然以董扬佑这开了荤折腾的劲，肯定会撞上。

　　昨天刚洗完的被套，现在又沾染着一股不可言说的味道，黑色睡裙一直遮盖到脚踝，精力旺盛的董扬佑换好床单被套，又把人抱回床上，外面洗衣机滚动的声音让孙珠胜时不时想起刚才两人发出的声音，羞耻中连带着小腹都有些不舒服。

　　是躺着的，却比长跑还要累，孙珠胜眼皮耷拉，困意又上头，缩在董扬佑怀里不吭声，闻着被子上的香味，背后黏糊糊的非常不舒服，惊得立马坐起来想要去卫生间，董扬佑见状立马扶着她过去，想要跟进去前，被人一把推开，鞋尖碰到门框，险些被夹住。

　　卫生间内的孙珠胜一心想着洗澡，热水冲到身上的那瞬间，突然舒服许多，疲惫都消失许多。

　　站在镜子前，孙珠胜看着不像是自己的自己，尴尬地摸着双脸，这回彻底清醒，脖子全都是吻痕，找不到一块白净处，有的深到像刮痧板在身体上刮了几下，也有浅的像街边贩卖草莓棉花糖的颜色，身上那些没注意的肯定很多。

　　董扬佑所说的事情是她一直没有去仔细想，昨天电话里几次提到高考结束后，结果今天就是有备而来，气得她牙痒痒。

　　董扬佑靠着门框敲门，“可以出来了吗？”

　　孙珠胜蹦跳着回到门前，推开的刹那满脸怒气，像是楼下阿姨因为小屁孩太吵闹而生气，眼睛却有着嗔怨，“不可以。”

　　董扬佑把口是心非的人抱回去，“可以，奶奶一时半晌回不来，想吃什么？”

　　“吃松鼠鳜鱼和焖锅。”孙珠胜挑了两个难得菜为难他，单纯想要气一气他，却不想淡定答应下来，“行。”

　　孙珠胜倒也不是真的让他做，现在一点儿胃口都没有，抱着枕头后脑勺平放床铺，“算了，你做得没有奶奶好吃。”

　　董扬佑做的口味确实没有奶奶好，但也不至于被她这么嫌弃，低声问：“以后我不做饭的时候，千万别想着我再给你烧菜。”

　　“不行，我让你烧就得烧，我说不就是不。”孙珠胜恃宠而骄的行为让董扬佑拿她没办法，娇嗔的样子让人无法拒绝，“满足你这个大懒虫大傻子。”

　　假期的孙珠胜除了待在小区里，其他地方哪儿也没去，董扬佑回到家也陪着她，两个人晚上睡不醒，白天又折腾，奶奶有自己的活动，跟着邻居在社区活动处没事儿就聊聊天，做做手工，偶尔拿着锄头去后面一块地种东西，生活可以说是很充盈。

　　连日的水乳交融让孙珠胜吃不消，这天把董扬佑踹开，还在床铺上弄了个大抱枕当成三八线，幼稚得让人不要越过这条线。

　　董扬佑欲求不满地隔着小黄人看着她，后脑勺对着他是一点儿余地都没有，连放在高处的被子都被她拿出来自己盖着。

　　即使在荒诞的日子里，孙珠胜心里依旧记得高考出分的日期，还有两天就可以查询，之前几次大考她都可以镇静，可这回想起来便激动，迫切地想要知晓最终成绩。

　　董扬佑在她看手机的时候，悄悄地离开自己被子，小心掀开她身边的被子一角，在人不注意的时候立马躺进去。

　　手机屏幕早就暗下，这幕被孙珠胜看得一清二楚，偷偷摸摸地干坏事和个小偷一样，憋着笑等他说话，“过分了啊。”

　　孙珠胜放下手机捂住耳朵，当作不想听他说话，后背却紧贴他胸膛，董扬佑更加将人搂紧，“不做了。”

　　在听到保证后，孙珠胜才松手从耳朵上移开，知道董扬佑不会耍赖，才敢相信他，“说到做到啊。”

　　“嗯，保证做到，没做到就是小狗。”董扬佑诱哄道，声音低沉的不像是他发出声音，“给你换膏药。”

　　本来以为暑假这段时间可以把腰部劳损调的好一些，结果这还没等到七月份，就觉得似乎更加严重，怨恨的眼神放到他脸上，被看的人满是抱歉亲她嘴角，“错了。”

　　孙珠胜哼了声，听见开锁声后，胳膊肘捅他肚子，“快去给我奶帮忙做饭。”

　　从前最勤快的应该是孙珠胜，但现在她的懒惰发挥到极致，奶奶总说是董扬佑惯的，想去敲门把人喊起来，却因为董扬佑劝说而作罢，最终只留下一句，你就惯着吧。

　　孙珠胜通过门缝听到奶奶的说话声，内心却在埋怨董扬佑心里没数，而被说的人则摸着鼻子满是心虚。

　　无聊的两天度过，孙珠胜晚上准时打开董扬佑的电脑，点进去查询网站，非常地卡顿，她不急不缓地输入自己准考证号，鼠标点击查询两个字，出现了和董扬佑去年一样的情况，而这正是最好的结果。

　　董扬佑揽着她肩膀笑道：“待会儿打电话给李老师，学校那边会第一时间知道你的成绩。”

　　孙珠胜算是可以彻底放心，扭头抱住董扬佑，“考好了就行，分数不会低。”

　　【总分700，全市第一，全省第十】

　　不需要孙珠胜去问，老师第一时间把成绩和名次发给她，一瞬间孙珠胜觉得这是自己人生的高光，从许多普通学生轻轻松松就能考到的六百五十分，她努力学习才能碰到那条分数线，到高考成绩拿到七百整，半年多的时间，不仅仅提高她的分数，也是将她能力发挥到极致。

　　连续两年市文科状元都出现在诚信中学，很快就吸引了很多新闻社的报道，学校老师们这两天非常开心，往年虽然会出现状元，但今年意义不一样，可谓是好时机蝉联。

　　学校公告栏的一角，当天多了优秀学生的牌子，将往年拿到好成绩的学生照片全都贴上去，董扬佑和孙珠胜则是在第一排最中间。

　　这样的辉煌是学校想不到的，也是孙珠胜自己都未曾想过，考后和夏老师凭借她模糊的记忆估算了几张试卷，总分也就在六百九左右。

　　董扬佑把分数告诉奶奶后，她满是褶子的脸留下更加深刻的痕迹，“好，好，考得好。”

　　去年董扬佑拿到全市第一，并不是出乎意料，因为差距太大，和市第二名拉开整整十分之差，可今年没有人会想到，第一依旧花落诚信中学，却是一个在全市甚至是全省考试中都不会让人注意的学生，可以说是大吃一惊。

　　过往的努力在这一刻开花结果，她得到了自己满意的分数，让许多人知道她的名字，这一场人生中重大的考试对她来说意义非凡，见证了她青春期的迷茫，看到了许多背后的故事，也将那句读书出人头地彻底实现，对得起所有人在她身上的照顾和付出，也对得起自己。

　　孙珠胜仰头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董扬佑，欢喜的笑容，却有眼泪滑落，停在早已上移的颧骨，没有掉落的泪水则是沾在她睫毛上。

　　董扬佑指腹小心帮她擦掉，温柔道：“可以哭，哭完了我们再笑。”

　　孙珠胜不再靠着后面的枕头，在床上坐着双手环绕他腰部，默默地抽泣，为了过去勤奋努力，想要考上大学耗费无数精力，经历各种挫折的自己而流泪，也是为了这个曾认为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而热泪盈眶。

　　等人哭完了，董扬佑亲着她耳垂，触碰到冰凉的耳钉，“奶奶今天特意给你烧了猪蹄，再不起来吃，就被小小吃完了。”

　　孙珠胜用手背抹掉脸上的泪水，抽噎几次后缓了缓，“那就让它吃。”

　　湿纸巾和纸巾轮流在她脸上擦拭，等人彻底没有眼泪出来，董扬佑扶着她出去，小小正趴在门口摇着尾巴，从这人回家就对它视若无睹，这回是可劲的叫和摇尾巴，一点儿都不觉得累。

　　看出孙珠胜是哭完才出来的，奶奶不提这件事，把碗筷放好后，喊着小小到桌角旁边吃饭，自己舍不得吃的骨头都让它啃。

　　“多吃点，一天没吃饭肚子能不饿得慌。”奶奶把大碗放到孙珠胜面前，肥瘦相间的猪蹄汤表面泛着油，可喝起来一点儿都不腻，里面黄豆煮得比肉还要软烂，葱香菜的调味没有盖过本身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