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 3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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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几张调查报告，常书瑜也没觉出多大问题，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她打算用自己的人脉再去调查一下这家丹思奇公司，如果真靠谱那也不是不能跟三小姐合伙拿下这家面粉厂。
最近常大设计师在沪城上层圈子也算炙手可热，所以没用两天她便拿到了第一手消息。
“那家洋人老板在南洋亏了好些钱，去港城投资算是最后一搏，他那家面粉厂这半年一直在亏损，抵押银行只能拿到十几万，所以这阵子正计划转手卖了。”
“亏损？”粮食生意在这年头很少亏本，尤其是这几年动荡不安的，大家隔三差五都要哄抢粮食，没听说谁家这种生意突然亏本的。
“他家是进口澳洲跟美利坚小麦加工，原本还挺赚钱，但去年冬天海关总署出了一个新条令，生意就不好做了。”
自从那位杨大帅接管海关，对于进口的粮食与布匹、纱线等物品都加大了稽查力度，已经引起好些国家使馆抗议，不过海关那边依旧我行我素，因着东北军那几艘一直在东海巡航，目前为止洋人似乎不想为了这部分生意再大动干戈。
王令仪倒是对内幕消息知道得更多一些：“这段时间洋人都想和富强制药做青霉素的生意，那都要国内军方点头的，所以洋人就让了一部分利益出来。”
虽然富强制药没公开承认自己背靠谁，可如今有点门路的谁不知道那是东北军罩着的买卖，那家公司过年时又推出来了新品药磺胺，如今在国际上也算挺有名的。
打听到面粉厂还算靠谱，常书瑜就没想继续这个话题，有些事她心里清楚就好，对于这个世界可能存在某位“老乡”的事，她秉持的态度就是装聋作哑。
反正她搞出来的设计都是按照此时审美做出调整的“复古风”，属于那些几十年后的设计风格她一点儿没碰过。
不过为了安全起见，她的法兰西之旅要提前安排一下了。
得到可靠信息，常书瑜就打算给三小姐一个准确回复，然而令她们没想到的是有人速度会那么快。
“已经出售了？”
“对，听说是华家接手的，出价二十七万大洋。”三小姐苦笑着回道，“听说他们家是做这个起家的，我托人调查时人家就已经在谈价格了。”
“那就算了，咱们另寻一个营生。”常书瑜自然知道华家，这方面别说三小姐和她就是常先生来了也竞争不过人家。
常书珺无奈点了点头，她其实也不是非要开面粉厂不可，只不过头一回想认真做事业却不想“出师未捷”，总归有些遗憾。
“娘，我能再吃个牛角包吗？”囡囡刚啃完一个牛角包，颇有些意犹未尽可她也知道自己最近要控制饮食。
“不行，大夫说你这段时间不能吃太多甜食。”常书珺无情拒绝了女儿，虽然检查结果出来都还不错，可到底是经历了一场生死，囡囡的脾脏需要好好养着，以后饮食都要控制。
“哦。”虽然失望但囡囡也没多纠结，如今和小姨住在一起，每天都有各种新花样点心可吃，一天只吃一点点那也比在宁城好。
“小姨，明天可以吃到蛋挞吗？”亲娘这边太严格，囡囡还可以跟小姨商量一下。
“好的呀，明天给囡囡做不太甜的蛋挞好好？”家里厨子已经能做十几种西式糕点，常书瑜这两年除了办茶话会很少再想着吃，最近三小姐带囡囡来了厨房便又开始折腾起来。
“要说这些洋人点心，咱们从小到大也没少吃，可到底比不过三姨娘的小厨房，哪怕来了沪城去凯司令买的都没咱们家这个香浓。”三小姐未出嫁前也吃过许妈妈做的饼干与蛋糕，以前以为是宁城地方小所以买的不如家里的，可来了沪城却发现这边也比不上。
看着桌上的牛角包，三小姐脑海里突然灵光一闪：“要不咱们一起合伙开个点心店？”
“三姐姐，你觉得我现在有时间忙别的吗？”常书瑜指了指自己那一堆画稿，她的确想过做糕点店，但后来发现这里面太耗精力且容易亏本，所以她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过如果是三小姐努力一下，在沪城经营一家糕点店倒也不是不可以。
“如果三姐姐真有兴趣，你可以自己去规划一下，我这里的点心方子可以免费给你提供几个最好的。”她既然不打算做糕点生意，那也没必要留着这些技术含量并没多高的方子。
“不不不，我哪里能白要你的，这些方子拿出去都能做传家之用了。”三小姐知道妹妹想帮自己，可她更明白这种便宜不能占，不然成了习惯以后会伤了姐妹情分。
“等我再做一次市场调研。”这一回她可是要做出个成绩来，不能再半路崩殂。
对于三小姐要去调研西点店，常书瑜没再多过问，因为到四月正是准备夏装新款上市的时候，她这边又要开始先给港城那边做一批样品，连回家睡觉的时间都是挤出来的。
“咱们招聘的设计师还不能用吗？”看着常书瑜亲自盯样品忙得脚不沾地，王令仪很自觉接过了服装店管理的事，如今她对管理业务越来越纯熟了。
“目前还没有锻炼出来，怎么也得锻炼个一年半载吧。”丽人服饰已经招聘了六位美术生，现在只能在常书瑜出了底图后做调整细化，但终究不是服装设计专业毕业，所以很多事都要从头教。
“过了今年就好了。”
丽人服饰要有自己的整体设计风格，筛选出经典款后部分款式长久保留只做细节调整，这也算节省时间成本了。
“披星戴月”的常设计师，终于在五月初的一个傍晚彻底完成了今年夏天新品上市的全部准备工作。
“我得给自己清清脑子。”
“我也是。”
于是两位忙疯了的东家愉快地决定给自己放个假，这段时间学校那边除了重要的必修课最近能翘就翘，在这一点上两人似乎已经变得越来越厚脸皮了。
“回头给咱们学校捐些经费，教授们肯定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她们两人翘课不像其他人是为了玩乐，所以老师们态度还是很温和，甚至有几个老师还会偶尔问一下两人需不需要补课，这算也是好学生的特殊待遇。
在沪城计划度假的选择其实不多，也就周围几个水乡城镇，不过考虑到路上不太安全，所以常书瑜便跟着王令仪去了沪城郊区的别院。
既然要度假那肯定不能一个人去，所以常书瑜又把祝女士和三小姐母女也一起带了过去。
“你家三姐姐真要开西点店？”吃着刚做出来的冰淇淋，王令仪觉得这桩生意似乎也算靠谱，最起码常家做出的这味道他们家厨子就比不上。
“店面都找好了，三姐姐喜欢那就让她试试，反正就是解闷罢了。”对于三小姐想要尝试做生意的事，常书瑜很愿意帮她做个台子，反正就是搭把手的事。
“那回头开业了，我们家的今年宴会与下午茶的订单就都给常三小姐了。”这种事她如今已经可以做主，如果点心确实好吃，以后一直订下去也没问题。
“那就多谢咯。”
以两人如今的关系，这种事倒也不用太客套，毕竟她与祝女士存款业务都能给王令仪冲业绩，这点订单都是小意思了。
然而刚休息没两天，服装厂那边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有两款新品纽扣出了一些问题，需要常书瑜去看看。
“我先回去一趟，明天再回来。”反正她是下定决心了，这假是一定要度完的。
“真不用我和你一起？”
“不用，你帮我照顾好家属就行了。”如果不是没电脑可用，她其实都不需要回去，这就是通讯不便的坏处了。
从王家别院到服装厂不到五十里路，坐汽车却需要一个半小时才能到，可以想象这路况得多难走。
“最近雨水大，路况坑洼是常事。”司机倒是适应良好，就是有些心疼车。
常书瑜似乎早就习惯了这一路颠簸的民国土路，一路透过车窗看郊区外正忙于生计的老百姓，只觉胸口闷闷的。
一路走过来，男女老少能穿一件完整衣服的人，似乎一个都没看到，一些的七八岁的大孩子甚至连件夏衣都没有，和其他小孩子一样光着屁股在路边玩儿，看到洋汽车经过一个个都瞪大眼睛瞧稀罕。
与十里洋场的繁华相比，此处才是真实的人间。
“小姐，前面过不去了。”看着那被小河冲断的小桥，司机一脸无奈，这水位都能没过车身了。
“还有别的路吗？”常书瑜看了一下时间，觉得今天真是挺倒霉。
“那得绕远路，不过看着积水，估计其他小路也很难走。”王家司机是沪城人，所以对周围路况都挺熟悉，“要不您走水路？”
因为常书瑜带着保镖出门，所以去水道租个乌篷船也不是大问题。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第 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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